秦娥还未开口反驳,萧长修倒是沉不住气了,“姨母,何苦说话这样难听?今日若不是娘子你以为月儿妹妹能够安然回来吗?若不是娘子,你以为今日对萧府的耻笑会结束吗?不要总想着把错误归结在别人身上,有这样的时间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萧长修一点儿不客气,径直说道。
反驳得小薛氏哑口无言,她被薛惠教训了之后竟然还被萧长修教训了。
秦娥究竟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个都这么偏心她?
“修哥儿你走着瞧,我看人还从未看走眼过。”说罢,小薛氏就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今日受的这些气,她全都记下了。
那抹丰腴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了,秦娥才推着萧长修,缓缓往房间内走去。
月光皎洁,温凉如水,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娘子不必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姨母说话向来难听。”似乎是怕她想不开一般,萧长修竟还主动开口宽慰她。
“夫君你不怪我吗?”秦娥好奇地盯着他圆润的脑袋。
这件事情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她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直到今天晚上她在薛惠的面前说了。
聪明如萧长修又怎么会料不到真相呢?
不过她的目的本是不想让薛惠这般相信小薛氏,却没想到要萧府的权力。
她拿了这些钥匙,自然就要负起这些责任。
或许将来有一天这府里的一切都要经她的手,只是却不是现在,她还太年轻了,需要去学习去沉淀,才能够将一切都做好。
萧长修摇摇头,“娘子并未做错什么,何来责怪一说。”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
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微凉的晚风从走廊对面佛来,吹散了身上的燥热,让人的心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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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太子府。
送完最后一批宾客之后,繁华热闹的太子府终于恢复了平静,这也让楚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终究是安全的活了下来,没有如秦娥的一般暴毙身亡。
对于萧长修的妻子,他总觉得怪怪的,时常都能够令自己出乎意料之外。
院子里。
管家正在指挥着仆人将一切恢复原位,这一场热闹褪去之后他也就二十四岁了,到了该继位的年龄了。
不过今日昌平帝来,并没有任何表示,不禁让人揣测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太子,太子妃让你赶紧去房间里一趟。”一名侍从匆匆的走来,打断了楚风的思绪。
楚风点点头,随即也去了。
他与杜眠儿之间,算是一段不错的姻缘了,他从小爱慕着她,如今守着她,顽疾治好了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开朗活泼,让他更加心动。
房间里。
杜眠儿害怕地看着手中的银针,一段已经发黑。
这杯酒,果然是有毒的。
“太子你瞧。”楚风到了之后,杜眠儿赶紧关上门,将银针递给他。
“你确定没有弄错吗?”楚风不敢置信地问道。
杜眠儿摇摇头,今早秦娥提醒了她之后,她就一直小心谨慎着,时时关注着她。
这杯酒,也是她让仆人保存下来的,否则就一点儿证据都没有了。
“没想到,皇弟果真要置我于死地。”当证据摆在眼前,楚风还妄想着自欺欺人,觉得不是他所为。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楚焱只小他一岁,从小他便清楚他争强好胜的性子,只是当这种性格被邪恶的思想利用了之后,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情,今日他若是喝了这杯酒,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解这一切了。
“今日县主也三番四次对我冷嘲热讽,话里尽指着二皇子会比太子殿下优秀,就连皇上喜欢的也是他。”
杜眠儿不爱这些权力纷争的,不过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暗藏的杀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置人于死地,比起明刀明枪来更让人害怕。
她害怕楚风会受到伤害,不过处在这个位置,有些危机也是躲不过的。
“要告诉父皇吗?”杜绵儿忍不住问道。
她一想起都觉得后怕,这般厉害的毒药,若没有秦娥的提醒,那么太子现在就不会站着与自己说话了。
楚风摇摇头,这件事情太过于重大,仅凭一杯毒酒楚焱是不会承认的,要是证据不够充分,反而还被倒打一耙。
“莫要如此忧心,往后我会小心谨慎一些的。”楚风不由得安慰着道,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还要一起去享受好日子,他福大命大,没这么容易被人陷害的。
杜绵儿点点头,只是那根发黑的银针依旧让她发怵。
翌日。
待楚风去上早朝了之后,杜绵儿也唤丫鬟进来替自己梳洗打扮。
思前想后她都放心不下,她打算进宫去寻点儿消息。
楚风乃皇后之子,所以生下来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而二皇子楚焱乃是贵妃所出,虽然身份并不低,不过终究还是低了一截。
轿子缓缓停在坤宁宫前时,杜绵儿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没想到有一日她竟然会主动来找皇后,这种总是板着脸凶巴巴的女人,这个对自己一直没有好脸色的女人。
侯在门口,她等着宫女进去禀报。
“太子妃,娘娘请您进去。”良久,一名婢女站在她身侧温和的说道。
杜绵儿点点头,迈着细碎的步子朝里面走去,皇后明显才刚刚睡醒,慵懒的坐在床上摇着扇子。
即使还未梳洗,光洁的皮肤依旧保养得极好。
“本宫就料到你今日会来。”杜绵儿还未开口,皇后就缓缓说道。
“母妃知道?”杜绵儿一脸诧异,不过她能够稳居皇后之位多年,自然也不止是与皇上之间的感情,她是这般的聪明。
皇后点点头,“说吧,来找本宫什么事情?”
皇后姿态威严的坐着,明明她脸上挂着笑容,却莫名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杜绵儿微微颔首,思虑再三决定还是把知道的说了出来,“母妃可知如今皇上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