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称呼我父亲,为剑尊。”
“你猜。”陈子夜抬起头,心生疑惑,并不着急。
李箫知道他的想法,也不会被这种低级操作给套路了,见陈子夜不愿说,也便不在说话,无声克制一切。陈子夜见状,知道自己的jian计不会得逞,看在李箫任劳任怨的被自己不要脸的压榨了这么久的份上,便掏出挂在腰间的折扇,道“你可知这世上的三尊?”
陈子夜说的三尊,李箫自然是不知道,这苏州城也没几个习武的,自己的父亲只管教,并不管别的。
“不知。”
“所谓三尊,便是这世上最强的三人,更是人们奉若神明的三人。”陈子夜故做神秘,清了清嗓子道:“三尊,即为西境梁国的枪尊,我朝的箭尊,弓箭的箭,以及你的父亲,剑尊。”
似乎是坐的时间久了,感到些麻木,陈子夜抬起双脚,盘坐起来。
“其中,梁国的枪尊胡霸一,成名已久,有一枪破一城的威名,相传如今的梁国都城汴京就是枪尊一人一枪夺下,说起来枪尊对梁国来说,可以算是开国功臣,武坛上还说,枪尊在,梁国不灭的话。只可惜……”
“别墨迹,说下去。”李箫很不喜欢陈子夜这种正在兴头上,却装杯的行为。
“急什么。”陈子夜抢过李箫手里的山梨,咬了一口道,“可惜如今枪尊已经隐居,难以看到一枪破一城的气势了。不过听闻他养了个徒弟,好像已经得了他的真传,只是一直住在梁国皇宫中,也没什么见过他出手。”
“那箭尊呢?射箭的那个。”
“箭尊张益达,同样是早年成名,一手箭术百发百中,更是有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本事,曾被英帝陛下封为御箭神将,为先帝斩获无数敌寇。不过在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归隐。”
“又归隐了?”李箫有些失望,怎么这些本事超群的人,都喜欢归隐。
“也不能算是归隐,只是如今在京师的将军府中,不问世事,也拒绝了来人拜访。不过他有三子,其中大儿子张大泡任御林军总统领,二子张内克在北部边塞骠骑先锋。至于这第三子,没人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在何处。至于相貌如何,也不清楚。”
有些失望,对于这两位跟自己父亲齐名的绝世强者,李箫总会有好奇,更想着能去拜访一番,若是能套上近乎,更是极好的。
不过可惜,这二人隐居的隐居,久居深府的久居,与世隔绝一般,看来是难以见到了。如今能接触的也只是自己的那位父亲。
而且从陈子夜的言语似乎可以感觉到梁国枪尊跟京师的箭尊年纪应是极大的,而自家的这位父亲,正值壮年,突然有些莫名的骄傲。
但这位正值壮年的父亲大人,似乎也在一定意义上被隐居了一样,顿时感到惋惜。不过细想,若是楚逸这般的绝世强者在世间行走,那定会是一番波澜。不出意外的话,天下的习武之人会接连不断的挑战,如此,倒不如隐居来的清闲。
“那我父亲呢?”李箫问道。
对于自己的父亲,自己总是觉得了解的太少,不过也正常,这位父亲除了教自己习武之外,便很少见面,接触最多的也就是自己的那位国色天香的姐姐,而楚歆儿也只比自己大两岁,楚逸呢也是早早的隐居了,所以,对于这个父亲之前的经历,姐弟二人的确是一无所知。
陈子夜看着面前的少年,心里很是意外这位剑尊的义子居然对自己的义父一无所知,但仔细想想,那位的性情,的确不会在儿女面前装13,随意吹嘘自己以前的战绩,而且以那些高手来说,修炼才是重中之重。
“要说剑尊大人,那可是古今第一人,他曾一剑抵万军,也曾一念镇山河;二十年前斩叶先,二十年后灭江阴。”
陈子夜说着,猛然起身,意气风发,将大手一扬,白袍素衣环抱腰间,言语之中带着藏不住的兴奋。
陈子夜说的叶先,江阴,李箫也是有所耳闻,前者是北地瓦剌的前任大师,多年前大败昊国大军,是个统领一方的人物,后者则是不知学了什么功夫,从宫里逃出来的七个公公,曾为祸江南数年,官府也派兵围剿过,却无功而返,后来却不知怎么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子夜接着说道:
“要说剑尊,称其为武道传奇,盖世奇才也不为过。不过可惜啊,自从剑尊隐居,昊国的武道气运便一蹶不振,近些年来九品之上的高手也没什么增加,倒是北地瓦剌跟西边梁国,听说多了不少武道天才。倒是你,身为剑尊义子,却没有一丝学武的痕迹,虽说我只是个书生,那些高手还是见过的,但你身上确实一点学武的迹象都没有。莫不是……”
“我只是一个纨绔少爷。”李箫讪讪一笑,作为剑尊义子,怎么可能没学过剑术。
早在十年前李箫便开始习武,楚逸也够意思,不光光是教剑,更请了不少好友教了许多说不出的东西,也是奇怪,他每天早上做的广播体操很好的隐藏了这一切,对于这个现象,楚逸也不明白,查了古籍,也不像是那些隐藏真气的功法古籍。不过他一身的功夫确确实实的还存在,也不再管了。
或许这就是穿越之后给的金手指吧。
不过按陈子夜所说,楚逸这般厉害,那自己以后行走江湖,走南闯北的还怕啥。虽说父亲不能出苏州城,但光是剑尊的威名,都能让人闻风丧胆。想着想着,不免有些窃喜。
陈子夜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侧目看着身边的李箫暗自窃喜的样,陈子夜便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想借着楚逸的威名横行霸道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看起来昊国很少有人知道楚家庄主便是剑尊这件事,连你们的苏州城,也没传什么消息,他们所知道的只是楚家是江南第一商。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别想着靠着你爹的名头为非作歹。”
“啥?”窃喜中的李箫突然被泼了冷水,这有爹还不能拼爹了。
也是苏州城偏僻,自己久居苏州也没听到过有人说起剑尊,而且来家拜访的官员也没人提起,更未曾听到剑尊的名号,多年来,说起这个也只有陈子夜一人。
撇撇嘴,说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陈某只是见过画像,翻阅过书籍,不过放心,如今剑尊的画像只有宫里的天臣阁留存一幅。”陈子夜微笑着,看着李箫道,“当然了,陈某曾担任宫廷画师,为令尊画像正是不才了。”
“你还有这本事。”听罢,李箫有点惊讶,想不到眼前的书生竟有这般身份,怪不得那天夜里父亲可以叫出他的名字,原来是早就见过。
话说这天臣阁建造于天昊三年,是如今的皇帝陛下为纪念那些对昊国有功之人而建造的宫楼,那时皇帝陛下诏所有宫廷画师,不眠不休数个日夜才将那些有功之人的记于画像中。而作为参与过那次的画师也都记名于史册。
“对了,你还见过阁里别人的画像吗?”不知为何,李箫想知道,能入天臣阁的有谁。
陈子夜喝了口茶,细想片刻,道:“没了,大家都是只负责自己的那一份,入了阁,便只有陛下才能知道。”
“不过,倒是听说,阁里最里层有张空白画像,就是不知道是谁的。”
“乆乇?”
陈子夜所说的,空白画像是谁,李箫没有兴趣知道,反正不是自己的,再说了,想了也看不到,倒不如不想,省心事。
斜阳入屋。
不知不觉跟陈子夜聊得有些长了,李箫坐得也麻木了,站起身跳了跳,缓解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脚,又伸了懒腰,道,“天色不早了,吃过晚食就早点休息,明日,我跟姐姐的生辰,可别起晚咯。”
陈子夜没有意外李箫对自己的称呼,拱了拱手,道一声:自然自然。
李箫微微一笑,摆摆手,出了书房。至于陈子夜,却盯着李箫书桌上的那卷字,陷入了沉思。
日落西山,皓月当空。
夜深了。但这个夜,注定是难眠的。于楚逸来说,他的心很沉重,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年的冲动,虽然一直在逃避,但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而且,就在明日。
于楚歆儿来说,此时的她完全没有过生辰的喜悦,只有对弟弟的担忧。
而对于陈子夜来讲,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想的,明日带走李箫是势在必得,虽说有楚逸的存在,但他好像并没有强留的意思。如此看来,一切都有机会,而这机会,一定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