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紫香香却摇摇头,满脸失落,却不知道她为何而失落,难道是认为王俊杀不了这两个人?
如果当真如此,那紫香香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把王俊带到这里来,紫香香大可找江湖中一流的剑客。
王俊正在纳闷,他并没有将杯中酒喝下去,他怕,怕喝完一杯之后便再也听不到紫香香所说要杀的是谁。
只要他一沾酒,不论是谁他都不会去管,更别提与喝酒无关的话。
所以那杯酒还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就像是他的身体一样。
可是他却听到一个令他差点将酒洒出来的消息。
紫香香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道:“我。”
王俊终于还是把那杯酒喝了下去,这个字眼绝对不能不让人感到诧异,也不能不让人感到想不通。
王俊本来是酒一下肚便不会再理会任何人任何事,就算是你用刀在他身后捅他一刀他也不会理会。
可是此刻却奇迹般地放下酒杯,静静地听紫香香说下去。
这是例外,唯一的例外。
紫香香盯着他那双诧异的眼眸,抬起酒杯,又道:“这个消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同样连我自己也不敢否认。”
王俊突然像一个乖孩子一样双手放在桌子上,然后静静地问道:“你做这些事情就只是为了让我杀你?”
紫香香又把那杯酒喝下去,目光暗淡下来,道:“是的。”
任何一个人面对死亡都不可能开心得起来,即便是那些视死如归的将领英雄。
王俊把目光移到紫香香目光里,她绝不像是开玩笑。王俊道:“为什么?”
紫香香道:“因为谁也不能杀我,我也不能自杀。”
这就表明,只有一个人可以杀她,而且是必须要杀她。
这个人就是王俊。
王俊道:“可是你并不想死。”
紫香香点点头,道:“非但不想,尤其是不能。”
王俊骇然,双手紧握,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到达一种必须死,并且又必须不能自己杀自己的地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更让王俊想知道的却是这个故事的背后原因,因为这个原因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
王俊茫然地问道:“可是你现在却是不得不死?”
紫香香又点点头,然后又斟满一杯酒,她道:“至于为什么,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对你说。”
王俊懂,绝对懂。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远远比说出来更好,更值得体会。
一旦说出来就完全变味,完全失去了那份神秘与意义。
因为有些事情我们都明白,既然已经明白又何必说呢?
王俊叹了口气,突然抬头对着这间屋子的房梁柱,沉沉道:“我也不必问。”紧接着,他又低下头。
紫香香将酒喝下去,然后便拍拍手,只见房门又打开,强烈的光线刺入王俊的眼眸。
那不是阳光,却是阳光的反射。
不,那是将阳光反射到王俊的眼眸当中。
那是一柄剑,一柄剑的剑刃,锋利的剑刃。
双手持剑的却是一个孩童,年龄大概十一二岁。
这孩童不胖不瘦,一张脸圆润泛红,疏着两个发髻,甚是可爱。
这孩童走起路来平稳有力,并且从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便心无旁骛,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奉剑重要,就算是你在他后面刺他一刀他也要将剑送到后再还手。
门并没有关,这个孩童也没有走出去,而是站立在王俊面前,头紧紧地低垂,双手举剑高于头顶。
一动不动。
王俊把目光移到那孩童头顶,扭转话锋,对那孩童道:“你的武功不弱。”
那孩童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不曾抬起来。
紫香香不再斟酒,因为她此刻不能够再喝酒,她道:“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王俊微微点头,道:“在这个年龄能有如此功夫,着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