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海驰澈皱起眉。
“池。我是一个我自己都瞧不起的人,我的孩子,我的家庭,我的爱情,我的友情,等等,全部......我都守护不住,我从出生,就注定被人抛弃,我的亲生父母,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多可笑?”衣果苦笑,摇摇头:“池,我是一个不值得你努力争取的女人。”
“你别这么说,你要亲生父母,我帮你找,你要爱情,我给你,你要友情,日后一定会有,你要家庭,我也可以给你,我可以一辈子对你好,而孩子,我们也会有。”
“还会有孩子?”衣果突然讽刺的笑了。
孩子?
她一个再也没有生育功能的女人,上哪儿去生孩子?
“对,我们还年轻,还可以有孩子,很多漂亮的孩子。”海驰澈见她笑了,赶紧说。
衣果依着墙,摇摇头:“池。我......”顿了顿,衣果再不想说下去,抬手拍了拍海驰澈的肩膀:“陪我好好散心好不好?我们忘记这一段,好好旅行好不好?”
海驰澈皱皱眉,但还是缓缓沉重的点点头。
衣果笑着环住她的脖颈:“好闺蜜!最乖了!”
强颜欢笑。
海驰澈在她脸上只看到这四个字:强颜欢笑。
“其实没得到你答应,得到你一个香吻也是不错的。”海驰澈痞痞的坏笑,伸手用拇指抹了一把薄唇。
衣果一僵,手探到海驰澈的腰间。
“唉!还想掐我?”海驰澈轻易闪开,挑眉看着衣果。
“切!我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做那么小人的事?”衣果哼一声,转身要下楼:“少以你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
海驰澈听了脑子一抽,拦住衣果:“你等会儿。”
“干嘛?”
“你看看咱俩,谁是小人,谁是大人?”
海驰澈往衣果面前一站,低头看着她。
“......”衣果愤恨的摔包而去,只留下一句:“1米89你了不起啊?”
“那你1米55怪我嘞?”海驰澈耸耸肩,捡起地上,无辜躺枪的包包,追了上去。
衣果恶狠狠的啃一口章鱼丸子:“绝交!绝对绝交!没得商量!”
“别闹!”
“滚!”
“别闹!”
“滚!”
海驰澈蹲下来,眼泪巴巴的看着衣果,扯了扯她的衣角:“大人,小的错了。”
‘噗哧’!衣果忍不住笑了,拎起海驰澈,正了正神色:“好了,本大人饶了你了。”
海驰澈突然郁闷了。本大人是什么鬼?
“鹿鹿鹿!真的有鹿!”衣果瞪大眼,扯了扯海驰澈的袖口。
海驰澈抬眼看去,从包里掏出早上镜给的仙贝(这里说一下哦,这个仙贝,是专门给小鹿吃的,去奈良必备哦!)。
那一刻,海驰澈认为,他见过世上最美,最可爱的景色不外乎就是这样。
衣果蹲下身,大大的眼睛瞪着眼前的小鹿,那小鹿也不怕她。大眼瞪小眼。毛绒绒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醉人的光亮。最后衣果忍不住笑了,把仙贝放在手里,递到小鹿的嘴边。
“池!你看,它好可爱。”衣果像一个在圣诞夜,发现了挂在床头的袜子里,凭空出现小礼物一样开心的孩子。可是又怕惊走面前小鹿,只好尽力压低声音。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不同处之一,就是他们一般都对这些可爱的东西不感冒。
可是,海驰澈在衣果的低唤下还是忍不住俯身摸了摸小鹿的脑袋。
暖和的阳光下,小鹿温顺的眸子看着两人,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脑袋上刚刚长出的鹿角,散发温和的光芒。
衣果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片文章,就有这样一段:奈良的鹿,就是上苍派下来的天使。也是造物主温顺的精灵。他们是深林里跑出的灵兽。
衣果现在很赞成这话。
天使,精灵,灵兽。
突然,衣果的脑子里窜出沈依依的模样,想起那孩子纯粹的笑容,羊脂玉一样的脸蛋,晶莹剔透的眼眸。
她的睫毛凝聚一层悲哀与水雾。
海驰澈觉察出不对,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吧?”
“嗯。没事。”
她用这样的表情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有事,也许是那孩子。
海驰澈扶起她:“前面有一座神寺,我们去那里祈福吧。”
“嗯。”
东大寺。
寺庙里五花十色的各类佛祖参拜一遍。
最后,临走前,那里的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递来一本物语,说:“住持はあなたに役に立つと言います。(主持说,会对你有用。)”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额,谢谢。)”衣果组织了几句她仅会的日语,微微尴尬的道谢。
那本物语是讲了很多关于了却红尘与放下执念的小故事,大多的话,都是后来苏若翻译给她听的。
这些倒是无关痛痒的,只是海驰澈欠扁的调侃:“那老住持是有意要她入佛,当姑子么?”
说起来,那日告白的小插曲,两人都非常默契,不约而同的无视了。
后来在日本各处旅游几日后,便实在懒得动,选择宅在镜的家里。
0.2
那日午后,她与镜正在房内喝抹茶时,有一人突然驾到,吓了衣果一跳。
“你……你怎么找来的?”衣果瞪大眼。
“GPS。”
“不是,你来干嘛?沈执,我想要一个清净的假期,OK?”衣果郁闷的看着沈执,极度无奈。
“找你回家。”沈执冷冷的,只是看着她。
“哎呦,沈先生?你怎么来了?”
沈执回头看去,一愣:“你们……”
“怎样?”
海驰澈挑眉,拉过衣果。
沈执冷笑:“你们还真的般配啊。”
“谢你吉言!”海驰澈眯眼笑笑。
衣果看着沈执的脸,还是推了推海驰澈:“别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说过,接你回家,一年多了,回家吧。”
海驰澈一愣,隐隐作怒:“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沈执终于正眼看了一眼海驰澈:“我接她回家,和你有关系吗?”
“我...最起码,问问她想不想回去吧?”
海驰澈刚说完,衣果就接上一句:“我不想回去。”
“果果,别闹了,跟我回去吧,林姨很想你。”沈执伸出手,轻轻拉住她:“就算我求你。”
衣果垂眸,从沈执手里抽出来,淡淡的开口:“现在想到求我,当初谩骂,讽刺,甚至动手的时候想什么呢?沈执,六年前,你救我一命,好,现在命是你的,你现在想要回去么?”
“你想干什么?”沈执隐隐不安。
“你猜呢?”
衣果笑了笑。
“好啊。”沈执微微勾唇:“你要是敢死,我能干出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衣果抬眸,见沈执撇了撇海驰澈,饶有兴致的的笑了:“威胁?”
“你猜呢?”沈执模仿衣果的语调,开口。
衣果攥起拳:“你够狠!”
“承让。”沈执自信的笑笑。
承让个屁!
海驰澈悄悄扯了扯衣果的衣角,见衣果暗暗无声的口语:放心,我不走。
镜在里面听到动静,提着茶碗走出来:“哎呀,都说年轻人火力旺,也有闲功夫扯淡,来来来,消消火,里面坐。”说完,把茶碗抢硬塞在沈执手里:“喝茶喝茶!”
“......”沈执无语的望了望茶碗里的抹茶。
镜撩了撩头发,说:“现在呢,都崇尚自由恋爱,本来呢,你们的事,我管不到,只是,海驰澈他妈既然把他交给我,那他的婚事,我就管定了!”镜把衣果拽到自己身后:“这个儿媳妇,我也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