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夏一儿拦住沈执:“让我去会会他。我去说不定可以看到衣果,而你去,他是不会让你见她的。”
沈执点头:“好,那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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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门外有一个夏小姐要见你。”
“呵,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请进来!”闫宗政小饮一口茶,说。
夏一儿迈着大步走进来,眯起眼:“闫老爷,好久不见。”
闫宗政哈哈大笑,说:“夏小姐真会开玩笑,昨天我们还见过。”
“昨天的晚会,闫老爷也去了?”夏一儿轻轻坐下,看着闫宗政,心里确定人一定是他绑走了:“那我们也别客套,您在我的晚会上劫走人,我特意来谢你。”
“谢我?”闫宗政倒了杯茶,放在夏一儿面前:“夏小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我丈夫,沈林爱慕她很久,直到现在,连我丈夫的腿都是因为她废掉的,我恨她,巴不得她早点死了!”夏一儿攥起拳,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闫宗政眯起眼,微微一笑:“夏小姐怎么这么确定人是我抓走的?”
“闫老爷一直想要H&M三分之一的股权,所以......”夏一儿眼一挑:“您能让我见见她么?”
闫宗政一脸为难:“这个,不好办。”
“闫老爷不信我?”夏一儿歪着脑袋,说:“您看着她一定派了不少能人,我孤身一人,要救也救不出来,让我去看看,您和H&M的交易也可以更顺利的进行,不是么?”
“夏小姐的意思是H&M同意转让三分之一的股份?”闫宗政惊喜万分,不禁摩擦手掌,细细盘算,暗道,这衣果果然可以让H&M松口,这回可绑对人了。
“闫老爷,可以让我去看衣果了吗?”夏一儿微微探着身子,盯着闫宗政。
“可以可以,不过,小心为上,夏小姐,你能带上这个眼罩吗?你放心,我的人会带你去,再送你回来。”闫宗政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一个抽屉里翻出一个黑色不透光的眼罩。
夏一儿挑眉,接过眼罩:“那走吧。”
大概半个小时的车行,才到达目的地。
“夏小姐,下车吧,”司机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探着头,对里面的夏一儿开口道。
夏一儿撩起额前细碎头发,闻声抬头,伸手,要把眼前的眼罩摘掉。
“夏小姐,老爷吩咐,眼罩暂时不能摘,要进了房间才能摘。”司机赶紧开口,拦下夏一儿。
“哈?”夏一儿碎了一口,这该死的老狐狸,真是整不过他了。
“您扶着我下车吧。”司机伸出手,夏一儿摸索着扶住司机,进了房间。
听见门口的开门声,衣果警觉的抬头,见来者,不觉吃了一惊:“嫂子?”
夏一儿摘掉眼罩,看着衣果:“果果,你没事吧?那老东西没把你怎没样吧?”
“老东西?什么老东西?我都没搞清楚是谁把我绑到这,”衣果莫名其妙的的看着夏一儿:“不过我没我没事,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说来话长,谁绑了你,我也解释不清楚,就是沈执很担心你,他自打你出事,就没怎么好好的吃饭睡觉,一直很自责。”夏一儿看着衣果的小脸儿也消瘦不少,蜡黄蜡黄的,黑眼圈也极重,免不了心疼:“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衣果垂眸,淡淡说道:“沈执也会担心我......”
“你别看他平时冷着脸,这个时候他最担心你。”夏一儿叹了口气。
“夏小姐,看也看完了,得走了。”司机在身后提醒。
夏一儿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了!”
衣果拍拍夏一儿手背:“你回去吧,别让他们生疑。”
“好,那你也要好的,别让我们担心。”夏一儿抬眸,盯着衣果许久,然后转身,边走边戴上眼罩。
衣果永远忘不掉夏一儿那个眼神,像是沙漠上转瞬即逝的绿洲,带来希望,还有转瞬的绝望,衣果靠着墙,缓缓蹲坐在地板。
沈执,原来你也会为我伤心难过......
衣果自嘲的笑笑,闭上眼,脑海里翻涌而出的是沈执落魄的眼眸,瞳孔深处透出失望,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衣果心口,又像把一团碎冰,用力揉进心窝,凉的彻底。
“衣小姐,饭做好了,要现在吃么?”女仆走上来,俯身低声问道。
衣果如梦初醒般转过头:“哦,你放那里吧,我......等一下就去吃。”
天边一轮残日挣扎着,最后无力的坠下,一片黑暗。
衣果缓缓扶着墙站起来,腿部因长时间蹲坐,发麻毫无知觉,但却有一种像被千万根细针扎着的感觉,好不容易走到饭桌前,手颤抖的拿起竹筷,夹起几粒米饭,放进嘴里,饭已经凉了,舌尖蔓延开的凉意使衣果弓起身子,放下竹筷,捂住口,肆意的,无声的抽泣,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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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儿回到沈家别墅,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衣果没事。”
“她在哪?”沈执追问。
夏一儿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然后耸耸肩,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独自一人住在一个二层小别墅。那个老东西一道儿都让我带着眼罩,够贼的。”
“车行多长时间?”沈林想了想,问道。
“嗯......大概得半个小时,”夏一儿坐在沙发上,仰起脑袋,瓮声说道。
半个小时?沈执歪着脑袋:“那应该在郊区那边,我让人去查,然后端了他的老窝!”
“在这之前,你能不能把你下巴的胡渣刮刮。”夏一儿正回脑袋,看着沈执。
沈执低下头,无视夏一儿,转身上楼。
“还有!你刚接手H&M有时间多往公司跑跑!”夏一儿补了一句。
“知道!”沈执大声回了一句,‘砰’的一声甩上门。
沈林按了按太阳穴,抬头:“一儿,这两天劳烦你了。”
夏一儿笑笑,起身,拍掉沈林的手,轻轻的覆在沈林的太阳穴:“客气什么?明天你代替沈执去工公司吧。”
“不行。”沈林摇摇头:“明天我督促他去,但我是不去了。”
夏一儿撇撇嘴,不再说话。
沈执进了房间,扫一眼门口的穿衣镜,里面的人面色铁青,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渣,头发也乱蓬蓬的顶在脑袋上,沈执烦躁的挠挠头发,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沈主子?”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
“我没时间跟你闹,Baron你赶紧给我查闫宗政在郊区买的所有房子,”沈执一顿,冷笑一声:“顺便整一个人进他公司的财务部。”
“出什么事了?闫氏的内部并不大,怎么让你这么感兴趣?”Baron明显精神起来。
“果果被他绑去了。”沈执闹心的坐在床上:“我要端了他!”
Baron嘿嘿一笑:“原来是动嫂子了,怪不得~让你这么生气。”
沈执挑眉:“再墨迹我把你也废了!”
“别,别!”Baron赶紧改口:“我这就去办!”
沈执攥起拳,挂断电话,站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
第二天上午,Baron就打来电话。
“查到什么了?”沈执接起电话。
“闫宗政在郊区只买了一栋别墅,小二层的,另外,我有大发现,闫宗政之前投资一个食品类的大项目,结果亏损了一大笔钱,而且那笔钱,是公家的。”Baron笑嘻嘻的的问:“给我什么奖励啊?”
“我家有不少剩骨头,你要不要?”沈执起身,慢步走进洗手间,靠着门口,问道。
“你骂我是狗啊?算了,我去忙了,没时间和你打哈哈了。”Baron挂断电话。
沈执微微一笑,把手机放进口袋,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刮好胡渣,放了热水洗了头发,选了件白色的西服换好,下了楼。
“哎?你要去公司啊?”夏一儿关了电视,扭头看着他:“今天怎么这么自觉?”
“我要接衣果去。”沈执换好鞋,抬头冲夏一儿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