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翊苦笑了一下，假装开心。
而顾山却是机敏地觉察到了刘翊真实的情绪，脑子里满是问号：怎么了呢？都减免一百五十万了老板难道还不满意吗？
会议室里的张益和虽然不懂这些那些，那也是知道一百五十万很多了呀！
犹豫了片刻，张益和还是谨遵刘翊的教诲，缓缓地摇了摇头。
顾山眼睛瞪得浑圆，带着不确定和怀疑的语气问道：“老板，咱们该去了吗？”
刘翊摇了摇头，继续观望着。
而毛强却是急了，“张总，这确实是我们的底线了，不可能再让了。你有什么要求想法都可以提，咱们可以商量着来嘛。若是真的谈不拢合作，咱们可以好聚好散的嘛。”
刘翊微微一笑，振臂一呼，“冲冲冲！”
顾山快速地跟在刘翊后面跑着，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刘翊一百五十万的时候不冲出去，便要在对面似乎没有合作意愿的时候冲出去。
刘翊拉开会议室的门，故意装得气喘吁吁，“怎么啦怎么啦？谈得怎么样啦？”
毛强张益和等人都站了起来，毛强依旧是那副热情洋溢的笑脸，“刘总来了呀，我特地带着黄荣这小子来给您赔罪道歉的！另外之前我们张总谈的结果是，一百五十万总减免或者你们有什么其他意见想法也可以提出来看看，咱们也是小家小业，实在是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让了。”
刘翊倒是没想到这毛强的态度会这么好，故作高深地把张益和拉了过来，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
毛强看着二人的举动，心里倒是紧张无比，这个烂摊子要是再不尽快处理好，就只能交给银行去拍卖了。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价格只会更低。
送一个人情，顺带着解决了矛盾，毛强是十分乐意看到成交这种结果的。只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对刘翊等人的表现十分在意和紧张。
刘翊在张益和耳边低声道：“小张，今天晚上准备做什么菜啊？你听到我的话之后点点头，顿一下之后再像我这样跟我说话。”
张益和有些茫然，不过还是照做了，简简单单地照着刘翊的吩咐表演了一下，张益和也和刘翊靠在一起，附耳低声道：“一品肉、三鲜丸子、什锦彩虹丁、虾米冬瓜汤、清蒸江瑶柱、炒蹄筋……”
刘翊同张益和一起背过身去，拍了拍张益和的肩膀，低声道：“够了够了够了，别说了，真的饿了，你这菜名报得，怎么这么有画面感呢？”
张益和嘿嘿一笑。
毛强看着二人说着说着悄悄话居然背过身去了，心里是越来越紧张，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说了那么多的话，搞得现在一点主动权都没有，活像一只嗷嗷待宰的小羊羔。
一脸懵的不仅仅是毛强，还有顾山，顾山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在弄的哪一出。
不过在毛强投以询问的眼光的时候，顾山也只得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样一来，毛强倒是更慌了，心里已经抱着放弃合作，在茫茫人海中另求下家的打算了。
而此时，刘翊也终于拉着张益和转过身来，“好了小张，你就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张益和点点头，走出去离开了会议室。
毛强微笑着看着刘翊，“刘总啊，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我了解到你之前对我们公司关于扩建的计划书很感兴趣，还主动提出添头这样的要求。我觉得我们是可以深度合作的，刘总。”
刘翊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们很棒，值得合作。”
毛强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刘翊变成了捧哏，光我在这说说说呢？是在以退为进呢？“我们之前谈的结果是总减免一百五十万，那么刘总你觉得怎么样呢？”
刘翊笑嘻嘻地说道：“我觉得不行。”
毛强听此，心里一紧。
“我觉得不用减免。”
“啊？”顾山不由得惊呼出声，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家老板的举动。
“啊？”毛强也是惊呼出声，只不过他惊的却是，刘翊此次拒绝，肯定要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
那时，自己该怎样应对呢？
看着旁边顾山的反应，毛强却是更担心了。
这是要唱红白脸了吗？看了看顾山，又看了看刘翊，毛强感觉自己身边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当中。
刘翊笑着继续说道：“费用不用减免，不过我觉得嘛，咱们的支付方式可以新潮一点，分期购房如何，分十二期，紧跟时代潮流。”
刘翊刚才问过系统了，这样并不算违规，一百五十万减免和分十二期支付各有优劣，毕竟一个企业或是集团，现金资金流是非常重要的。有时候一个繁荣昌盛的商业帝国，很可能就是因为其十分之一的资金周转不开而轰然倒塌，被其他企业趁机侵占获利，成为他们成长的肥料。
而一般涉及金额比较大的项目合作，也并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么简单。结款时往往甲方都不会痛快付钱，因为那么多钱，存银行生宝宝都可以生个几斤的出来。
当然了到底是生几斤一毛的宝宝还是生几斤一百块的宝宝，就看公司规模多大了。
所以一般涉及金额比较大的项目合作，往往都是阶段性结款，也就是分期了。毛强对于这种分期是司空见惯，不过要分十二期的，毛强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一般公司都是要点脸皮颜面的，分十二期，真以为点了未来市场呢？
毛强思索片刻，想道：如今公司的生死存亡全在另一个大项目上，那个黄了，整个公司基本也黄了。就算这个半成品的美术馆及时卖了个好价钱，对于解决自己公司的危机也无济于事。
如今答应，似乎还可以得到一个顺水人情。
于是毛强一咬牙，便应了，“好！就看在刘少爷的面子上，分十二期！”
刘翊微笑着走了过去，跟毛强握了握手，开心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