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人已带到。”
“嗯,什么反应。”
“怔。”
“还有呢?”
“似有不适。”
“不适?”
“似是忧思过度。”
“他该如此,那是他欠我妹妹的。”
“师父若无事,弟子先退下了。”
“等等。”
“她当下如何。”
“照旧。”
“好。”
“弟子先退下了。”
元泓退,携元翼出。
“姐姐,她是谁呀!”
“少问,多看,少说,多做。”
“是啦,姐姐。翼儿有点闷,可以出去透透气吗?”
“你又想跑去哪玩,之前私自溜出阁,你当我不知道吗。”
“……原来你知道呀。”
“回去修炼。”
“好啦好啦,翼儿听你的,别告诉师父!”
元翼言毕,一溜烟窜回寝屋。
元泓轻叹,回望大殿,不明自言。
素雪苏醒,四周皆空灵镜阖,似明镜,动辄如滴水翻滚,却不见其状,不闻其声,着实诡谲。
观四周溶结界,封雪于镜,镜中人如身处困顿,或寒或暖,无所出,无所入,内力亦无法汇聚,利器无法催动,似空无。若灵出,则可观之于外。但非修为上乘,无可为。
唯与外界维系之关阖,只一处灵隙,若强行打开,则百脏俱裂,百骸皆废,只可从外推解,方为上策。
素雪忆起那夜的密林遇袭,身上痛觉不再,似有人医愈。观之伤口处,竟似朱砂斑驳,触之,聚缩,放之,回阖。
素雪盘坐于镜中,座下如碧水荡波,幻境频生,险象环生,无所比拟。静心,凝神,双手合十,举于天灵,猛击,再击,破!
“来者何人。”
“那夜密林,是你偷袭我。”
“何来偷袭一说。”
“暗箭伤人,不谓偷袭?”
“技不如人,砌词狡辩。”
“既如此,又何故困我于此,用幻象惑诱?”
“心神俱乱,自是任乱象摆弄。”
“换作是你,亦然。”
“你说什么。”
“换作是你,亦然,不胜于我,有意切磋,入镜,封我于镜,何谈光明。”
“激将于我,无所效用。”
“同是女子,何以为难至此。”
“各行其是。”
“好一个各行其是。我敬你之果敢,不与计较。但,困我于此,并无益处。”
“安生便好。”
“其主该是取活物,若不咎我于因,我便交予死身一具。”
“威胁于我,无所效用。”
“你……”
“不必多费唇舌,夜已深,就寝吧。”
幻象即成,红香软木,厢房,炭炉冉冉,暖意非凡。
雪气结,然无可奈何,顺遂幻景,就寝养息。
三日期限过,修华未见元庐寻己,亦不恼,着纱衫,行于阁内。
偶见元翼于阁内花园空地,手持鸢什,奔跑嬉笑,虽只一人,却乐得自在。
修华拧眉,欲快步离开,一声惊呼,不由回首。
元翼脚踝屈扭,脸上表情痛苦有余,修华暗叹,欲离,不忍即返。
“可有事?”
“修华,修华仙君。怎么是你呀。”
“能行否?”
“啊?啊,我试试。”
元翼起身,动辄惊呼,疼痛异常,颓坐于地。
“可会御剑?”
“不,不太会。”
“可有创药。”
“泓姐姐屋里有。”
修华心中默念,指尖虚晃,扇钳既出。
大手捞元翼于胸前,扶虚。
“想着你的寝屋所在之地。”
“哦哦,好!”
顷刻,已及元翼小院,却见元庐抚琴于桑木之下,悠然自若,见二人返,琴音未断,反更甚,其间情绪未可知。
“到了。”
修华撇元翼于紫藤枝边,踱步至元庐处,但见其弦翻飞,指尖流转,若柄摧利器直戳面门。
修华不语,静听曲毕。
“元庐兄,琴艺见长。”
“过奖。你留情的功夫也不在话下。”
修华不辩驳,淡笑,渐闻一曲又起,收扇钳,变扇翎,舞于庭前,其姿绎动瑰魄,摄人心扉,却如兰陵入阵,又如风雨欲来,琴舞合一,天地为之怆然。
元翼怔于窗阖处,动弹不得,便也明二人交情,不辩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