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然看着他不知所然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揪心。
“在爱而不得的人眼里,被爱是件幸福的事情,但爱着一个人,会让爱的那个人也会感到快乐和满足。”
说着,她忍不住抚摸着林慕的脸庞,看着他憔悴又怅然的模样,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让他难过成这样。
“你是这样的吗?”忽而,沉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手被林慕紧紧拽着,“你有过类似的感受吗?”
看着他认真的注视,仿佛被吸入黑洞无法自拔一般,陶子然与他的视线紧紧交汇在一起。
“是,我有。”她不加掩饰道:“我爱上了一个人,原本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他的,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他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我一整天的心情,他开心我跟着开心,他难过我也会很难过,就算他的快乐和难过与我无关,我还是会觉得只要他好,我就会很好。”
“要是他心里爱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呢?”
林慕问着,让陶子然的心猛然抽出了一下。
明知道他的问题是针对刚才的话,可这一切就好像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亲口说他心里住着的是另一个女人。
“这不重要。”她淡然的说着,把目光移到一旁,掩盖着内心的落寞,“我说了,爱一个人,只要爱着的那个人快乐,我也就快乐了,毕竟有一个人比我更能给他幸福。”
陶子然的话深深印在林慕的大脑里,他不知道这些话对陶子然来说只是违心、不得已才说出来的,但却影响着他对张欣、对那份感情的决定。
如果真的能有一个人比他更能给张欣幸福和快乐,他该放手吗?
林慕陷入了沉思。
“林慕。”陶子然轻唤着,慢慢爬起身将他扶坐起来,主动握着他的一只手含情脉脉道:“我不知道刚才那番话你是不是听进去了,但我想对你说,那些话都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
她的这番话让林慕有些愕然,此刻直到看见陶子然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他才真正意识到她的话都是对他说的。
毫不犹豫,林慕移开了手,晃晃悠悠的走去办公桌坐下。
如此的行为虽伤害了陶子然的心,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是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作为一个女人我知道这样显得很轻浮,不过从小在国外长大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我只是想把我对你的喜欢表达出来,至于你怎么想,我其实都明白。”
“子然.......”
“等我说完。”林慕的声音刚响起,陶子然便立马阻拦着,想先一步说清楚,以免两个人以后会有隔阂,“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爱自己的老婆,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对她的爱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并不求你会对我的这份表白做什么回应,只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喜欢你,你就不跟我做朋友了。”
办公室的安静持续了十几秒,陶子然忐忑的等着林慕的答案,知道他淡然的说出一句,“当然不会。”
得到答案的她如释重负,笑容也比刚才的要灿烂的许多。
林慕至始至终就没想到过陶子然会喜欢他,心里也没有她半分的位置,所以当陶子然说出想继续做朋友的时候,他表态了。
这算是对陶子然表白的回应,也是一种认可,毕竟在林慕看来,陶子然是个不错的朋友。
对方的心思已经挑明,虽然弥漫着紧张的空气逐渐散去,但仍然有一丝尴尬残留,陶子然将话题迅速转到工作上,将之前拿进来的文件放到林慕面前,交代清楚事项后便默默离去。
林慕看着那份文件,不知不觉中,张欣跟那个男人的背影在一起的场景又一次浮现眼前......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夭夭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拖着疲惫身子回家的陶子然刚进门,陶妈便跑到跟前说起了陶夭夭的情况。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做什么?”
陶子然拧着眉长叹着气,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跟当妈的一样辛苦,不仅要管自己的事,还要管陶夭夭。
“不知道,可能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躲在房间里难过,刚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听着阿姨的描述,陶子然大概知道陶夭夭发生什么事了,于是迅速还好拖鞋,拿着包径直往楼上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陶子然站在门口喊着陶夭夭的名字,厉声道:“夭夭开门,不开门的我马上让保镖拆门了。”
一说完,她又连续敲了几下,力度完全不减。搜书吧
就在她以为陶夭夭不会开门,准备下去叫保镖的时候,门竟然开了。
只不过只开了个细缝,里面的人并没有露面。
陶子然推门走了进去,看见陶夭夭坐在床上,周围全是纸巾。
她放下包,坐下来问,“这又是怎么了?”
“没看见我正在哭吗!”陶夭夭委屈的说着,立马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鼻子。
“看见了啊,我是问你为谁哭?是因为李朝宗吗?”
陶子然开门见山的说着,陶夭夭的性子她很清楚,不是特别在意的事情根本不会哭,眼下陶夭夭在乎的除了李朝宗,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了。
陶夭夭没说话,不停的抽纸抹眼泪。
陶子然见不到她闷声不出气的模样,忍不住开始说教了起来,“看吧,我都说了你们两个不会有结果,现在弄得自己伤心难过,遭罪了吧。”
一说完,陶夭夭立马嚎啕大哭了起来,“我都哭了你还说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姐了。”
陶子然有些不知所措,大概是自己今天心情也低落,看到妹妹哭心里也不好受了起来。
于是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坐到妹妹身边安慰了起来,“别哭了。”
安慰的口吻虽然有些生硬,但在陶夭夭看来,仍然是牵引泪腺的地方,于是她扑进了姐姐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陶子然抱着她,轻怕着背一直等她哭好。
直到哭泣的声音渐弱,陶子然才关心问道:“现在可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陶夭夭哽咽着,眼圈泛泪,“姐,为什么你们都反对我跟李朝宗在一起?他爱不爱我是一回事,可是你们为什么都不支持我呢,到底我哪里配不上他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意会到原因的陶子然问她,“除了我,还有谁跟你说了这些话?”
“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根本就没在乎过我的心情,你们根本就没想过爱上一个人后听到周围的人的反对声,心里有多难过。”
即便是公司那群同事围堵她,说她配不上李朝宗她都不在乎,可是李朝宗的助理这样说,自己的姐姐也这样说过,所有的事情堆在一起,心里的难过是抑制不住的。
“好了好了,是姐不对,姐胡说的,你别放在心里。”陶子然道着歉,她没想到妹妹会因为这个在房间里偷哭。
陶夭夭嘤啼,说话的声音哽咽不已,“姐,如果你喜欢的人心里有别人了,你该怎么办?”
妹妹的话再次引起陶子然内心的漪涟,她怔了怔,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悲哀无奈说:“能怎么办啊,你姐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知道怎么解决一个男人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
她要是知道怎么才能代替另一个女人的位置,也不知道落得如此束手无策的地步。
听到陶子然的答案,陶夭夭觉得自己根本没戏了,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掉。
“好了,别哭了,李朝宗心里有谁了嘛!”陶夭夭的哭声让她心烦意乱,为什么她们两姐妹会有如此相同的命运。
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的都是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陶夭夭倒也不惊奇陶子然的看穿,坦白道:“我要是知道他心里装的是谁就好了,也不至于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连他喜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你在这里难过什么劲?”陶子然无奈得翻了翻白眼,搞了半天,她的傻妹妹一直在自我折磨。
“我当然难过了,要知道我连这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她是个多么优秀的人,以至于在李朝宗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所以才会在所有人看来,我跟他完全没有机会。”
说着说着,陶夭夭又号啕大哭了起来,多希望她能知道李朝宗心里的那个人是谁,让她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至少放弃也有个理由,好过现在只晓得对方已经厉害到无形中就秒杀了她要强得多吧。
“哎呀,难道你就没想过也许是别人骗你的吗?”陶子然大声的说着,尽力掩盖住她哭泣的声音。
于是,陶夭夭的哭声止住了,她转头看向陶子然,一脸诧异和茫然。
“李朝宗有亲口跟你说过他有喜欢的人吗?你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来过公司或者听谁说过他跟哪个女人出门吃过饭还是约过会吗?”
一连三问,陶夭夭直接傻愣着了,这些她还真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