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文黎并未死心,也大约是因为受了文贵妃的指使,所以百般找借口邀请咏灵出府。司徒咏灵当然不从,全都借着西林铭綦的口给推脱了。甚至有一次,咏灵在宇文华威的护卫下出府去寺庙为师尊祈福,竟然都遭受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也幸亏宇文华威准备充分,才没有让对方得手。这行刺之人的身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由此可见文贵妃的狗急跳墙,她大约是无计可施了才兵行险招的。
至于曹义那边,自然很是顺利。此人果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怕是也早已料到文相会中途靠不住,手中竟真的私藏有他各种不轨的证据。当初想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只得被迫站队的投靠西林铭綦这边了。因此为了表示衷心,他自然要奉上一些好处的,这便是那些证据了。所以两人如今正在合谋,打算找机会将这些证据呈上殿前,而那一天,也很快就到了。
西林铭綦将一切准备就绪后,在一日的早朝间,突然跪地朗声对着龙椅上的皇帝道: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哦,你要奏禀何事啊?”皇帝诧异的问道。
西林铭綦斜睨了一眼一旁的文功,随即抬眸冷笑着道:
“儿臣要奏本我当朝右相大人,状告他数宗大罪!”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众位朝臣惊愣片刻,随即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甚至连皇帝的脸上,都是一片惊讶。文氏一党更是满面土色,文功战战兢兢的朝西林铭綦怒斥道:
“靖熙王殿下,你莫要血口喷人!本相为国尽忠几十载,又能犯了什么罪过?!我堂堂一品大员,焉能轻易受你诟病?!”虽然他心下很是紧张西林铭綦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发难,并且暗道不妙,可是嘴上的气势却不能输,因此自然奋力反驳。
而那二皇子周颐王西林铭栎也站了出来为自己的外祖父鸣不平道:
“四弟,你可不要乱说啊!如今可是在这金殿之上!”文氏一族一直是他的靠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自然不乐意看到文相被人非难,更何况还是他最强劲的政敌西林铭綦?
“哼!本王既然今日敢当着众人的面抖落出来,自然是有充足的罪证在手。右相大人,你不妨听过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西林铭綦丝毫不以为意,气势万千的驳斥回去,气的文功拿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一张老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堪堪要气的抽风过去,也幸好被一旁的人给扶住了,才堪堪站稳了身姿。
皇帝见状微咳了两声,皱着眉眼朝下挥手道:
“既如此,靖熙王你且就说说看。至于右相你也不要着急,且先听听看他怎么说吧!”皇帝向来性子温吞,说这话也算是两面都不得罪了。
“儿臣遵令!”西林铭綦微一垂首,便淡然冷笑着道:
“这第一宗罪,自然是告他同那北月国暗中相勾结,在我军中和朝中安插具有北月背景的人手,并相互勾连,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卖国求荣!”
在众人大惊的同时,文功已经率先压抑不住的冲了过去,指着西林铭綦破口大骂道:
“什么?!你,你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言!”文功一听就急了,忙着转身跪地向皇帝解释道:“陛下,老臣没有,靖熙王他这是诬蔑啊!你,你可有何证据?!”他不死心的朝西林铭綦反问,但身躯已经是一片哆嗦。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西林铭綦冷冷的斜了他一眼,随后眯眸扬声道:“来人,给我带上来!”
在他话落之时,只见宇文华威已经押解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灰头土脸的人物走上了大殿,并且将那人一下子推跪在了殿中。
一看到此人,文功和文雍的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苍白,显然是骇了一跳。
“文大人,想必不会不认识此人吧?!这可是你工部最器重的属下啊!”西林铭綦这话,是对着一旁的文庸说的。而文庸看着眼前的人,身子已经是一片哆嗦,面容更是苍白的没有了血色。眼前的,正是他的下属,工部侍郎王巡。而如今见他正被西林铭綦五花大绑,并且身上伤痕累累的,显然是受了刑讯的。文庸的脸色已经不能拿阴郁形容了,而是惊悚万千。要知道这王巡,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他若是被西林铭綦给抓了,那就说明——但此刻由不得他想太多,却听到西林铭綦接着道:
“此人,可不单单只是我西花国的侍郎大人王巡啊!他的本名,乃是上官英,北月国太史大人墨子伯的亲信呢!”今天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当然诸事皆在掌中。
这话说完后,满室哗然,大家都是震惊又不敢相信,就连皇帝的脸色都变了。可是见西林铭綦这么说着,而那被绑缚着的侍郎大人却一言不发,也不为自己辩驳,显然是已经招供,眼下不再做他想了。而文功和文庸相互对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妙。看来,上官英的身份是已经完全暴露了,而此事的罪魁祸首,肯定也跟那个曹义脱不了干系!想到此,文功愤憎的回眸看了一眼后面人群中的曹义,向他投去恶毒仇恨的眼神。吓得曹义浑身一个激灵,便垂下了眼睛往人群里退了退,不敢再同他对视,但同时却在心里道:文相,你有资格怨怪我吗?当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我痛下杀手,你的心肠可是比我狠上千万倍呀!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若是还留着你在这高位之上,你恐怕不会让我活命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今完全是你自己把我逼到这份上的,倘若当日你对我有一丁点的心软与忠义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你还有什么资格怨恨我?!
“除此之外,儿臣还有物证在此!”西林铭綦继续道,说着,他还从宇文华威的手中接过了一本账册,然后命人递交给了上座的皇帝西林焃。
“当日,文雍利用手中职权,在工部大肆敛财,中饱私囊,从而造成巨额亏空。可待得父皇下旨清查之时,那个窟窿却又被一笔不明的巨额款项给弥补填平,这才躲过了查验。而这其中,王大人你功不可没啊!”西林铭綦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王巡,也就是上官英。可那上官英却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似乎深知自己此番已经无望,也是不愿再做任何的努力和挣扎了,大约就在一心等死了。他深知到了如今的地步,自己是说多错多,只能任由别人处置了。而在众人的唏嘘与喧哗声中,西林铭綦接着阐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