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年节,师门中人都纷纷前来浮云楼给师尊白隐送上贺礼,因着这络绎不绝的人流,浮云楼內倒是一改往日的清净而热闹了许多。
司徒咏灵也算是见识到了白隐前辈的桃李满天下,甚至有许多的名门贵族,都纷纷派人上山来为他送上年礼,感谢他曾经的照拂恩遇。
而趁着这个空档,送礼的队伍中当然也混入了一两个浑水摸鱼的。不过天门派自然不是徒有虚名,这几日也派了许多弟子到浮云楼內把守查验,但司徒咏灵作为一名药童的身份,倒是不显眼的,是以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可有一日,她还是眼尖的看到有一个人目光不轨,不似常人般的到处审视,甚至还想借机溜进楼内。
她害怕闪失连忙去告知了慕秋狄,而慕秋狄自然抓住了那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但是这件事却也惊动了白隐,他捋着胡须眯着眼瞧着司徒咏灵,心下也生出了几分不悦,暗道这个小丫头还的确是个麻烦,过了年之后定要想个法子赶她下山才好。
转眼间到了年节,师门中人都纷纷前来浮云楼给师尊白隐送上贺礼,因着这络绎不绝的人流,浮云楼內倒是一改往日的清净而热闹了许多。司徒咏灵也算是见识到了白隐前辈的桃李满天下,甚至有许多的名门贵族,都纷纷派人上山来为他送上年礼,感谢他曾经的照拂恩遇。而趁着这个空档,送礼的队伍中当然也混入了一两个浑水摸鱼的。不过天门派自然不是徒有虚名,这几日也派了许多弟子到浮云楼內把守查验,但司徒咏灵作为一名药童的身份,倒是不显眼的,是以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可有一日,她还是眼尖的看到有一个人目光不轨,不似常人般的到处审视,甚至还想借机溜进楼内。她害怕闪失连忙去告知了慕秋狄,而慕秋狄自然抓住了那人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但是这件事却也惊动了白隐,他捋着胡须眯着眼瞧着司徒咏灵,心下也生出了几分不悦,暗道这个小丫头还的确是个麻烦,过了年之后定要想个法子赶她下山才好。
终于到了大年夜,白隐同慕秋狄均需要去往门派中参加年宴。毕竟浮云楼太小,而门中弟子众多,是以举行宴会的地方只能放在门派中的凌霄阁了。原本白隐也是允准司徒咏灵去的,慕秋狄也在一旁多方鼓动,可是咏灵却推辞了。理由是首先她并不算是门派中人,其次自己技艺浅薄,贸然出现在众位师兄弟面前实在感到自惭形秽。而见她实在不肯,两人也就不再坚持,允许她独自留在浮云楼了。
她今日推辞实在是事出有因,因着这些日子的辗转颠簸,她根本没有时间来熬药照顾自己的身体,是以在平城买的那些药材如今还放在包袱里没有派上用场,而这几日,她隐约感觉到体内的蛊毒又在蠢蠢欲动了,是以今日终于得了机会,她必须要趁着师尊和慕秋狄都不在的时候煎药服下,好压制体内蛊毒。
至于慕秋狄,他倒是有想起过问她那张药方之事,却被她胡乱敷衍了过去,说他看错了,那只是普通的解毒祛热的药而已,而见她神情不悦,又因为后面的那几味药材他的确没有看清楚,慕秋狄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送两人走了之后,司徒咏灵便开始在厨房内忙活了。山上早已开始下雪,今日又逢大年夜,屋外的雪花飘得越发大了,纷纷扬扬的簌簌而落,在窗棂外望去颇有一种幻朦之感。
咏灵深呼一口气搓了搓手,开始专注手下的工作。幸好这几天来跟着白隐对药材的煎熬技巧掌握良多,她如今做起来才得心应手。但是不知怎地,或许这几日来因为置办年货整理洒扫的工作太过辛苦,也或许是这草药的味道十分的刺鼻,她居然恍惚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精神渐渐萎靡,身体也愈发无力——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然而还来不及想出对策,她却终究瘫倒在了地上……
白隐和慕秋狄参宴回来就没有看到司徒咏灵的身影,要知道平日里这个小子对他们可是十分热心的,是以当下很是奇怪。但两人多年来都跟药材打交道,此刻又都灵敏的嗅出了从厨房内飘过来的一股子奇怪药味儿,便不约而同的往那边走去。进了厨房,他们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灶台上还熬着不知名的草药,地上却滚落着司徒咏灵的身子。她整个人瘫软下去,此刻正意识全无,眸子紧闭,满面潮红,口中还在发出诡异的呻吟之声,两人见状皆是一惊。白隐赶紧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把住了她的脉搏,慕秋狄也蹲了下去,满脸焦虑的查看咏灵的情况。虽然两人相处的还不久,但显然他对这个少年已经有了那么一些患难之情,因此还是十分担心他的。
白隐把脉的手倏忽颤抖一下,慕秋狄也自然注意到了,便抬眼担心的问道:
“师尊,他是怎么了?”
白隐不说话,但面色紧绷,明锐的双眸眯了一眯,却放开了她的手道:
“先将她抬往房内榻上去吧。”显然,在这里诊治不可取。
慕秋狄自然知道轻重,便也丝毫不敢耽搁的将咏灵抱起来往她的房间走去。不过这个举动却让他再次心中生疑,怎么这个小子,身体这般轻啊!完全不像是个男人,这得有多瘦弱啊!真是的,难怪会晕倒了,唉!下次得嘱咐她多吃点儿才好,免得出去了别人都说他浮云派泯灭人性不允许一个小药童吃饱饭了。
留在厨房內的白隐看了看那口已经熬得快要干结的药炉,便将其端了下来,再俯身往内里看了一眼,却是瞬间将一切了然于胸了。他将熬好的药汁倒在碗中,便拿着它来到了司徒咏灵的房中。一边将药碗递给了正在床边看顾她的慕秋狄一边吩咐道:
“把这个给她饮下。”
“是,师尊。”慕秋狄接过了那药碗,却下意识的举在鼻端嗅了嗅味道。他自小跟在白隐的身边,自然一嗅便知,眼睛内也瞬间泛起了惊讶,但却还是听话的将那药汁吹了几吹待冷却后,一点点缓缓的喂给了床上的司徒咏灵。
一切做完后,慕秋狄实在掩饰不住自己心內的震惊,开口向白隐问道:
“师尊,他难道是……”
“唉!”白隐长叹一声,眼神晃了一晃,似是有些不忍看她地沉重道:“幽灵蛊。”
“啊?!”得到确认后的慕秋狄却惊的把手中的药碗丢在了地上。自己平生未曾见过此毒,但却通晓其中医理,方才就产生了怀疑,却难以置信自己的猜测。但是,眼下又得到了师父的确认,这就说明,说明……说明了很多问题啊!
首先,幽灵蛊乃旷世奇毒,数百年来无人能解,可谓残忍至极;其次,此蛊只能种于女儿之身,那中了这毒,这就说明,凌昊她,是个女儿身啊!这对他来讲实在是太过惊吓的事情了,几乎伤害了他的感情了。一方面为她难过,一方面又恨她的欺骗,此刻真不知道是何种心情。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阿狄,你先在这里照顾她醒来吧,为师去去就来。”白隐开口发话了。
慕秋狄一愣,但随即却拱手道:“是,师尊。”他不可能不听从师尊的吩咐,虽然眼下有些尴尬,但照顾人这些事情,也只能他来做了。
白隐再次看了咏灵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竟然又见到了幽灵蛊,又一次见到了!他的眼神亦有些恍惚,心中却莫名的沉重无比。
真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竟然也中了这等蛊毒,实在是出乎意料。他身为医者,总会有救死扶伤的医德在的,对此等罕见的难解之毒也自然是有研究破解之心。是以,眼下也不可能再赶她走了,却只不过,这下子,她的女儿身份,也是不能隐瞒的了。
唉,真乃世事无常,人生多变啊!
……
这边厢,慕秋狄守在床前煎熬了两个时辰,见司徒咏灵还没有醒来,却终究是熬不住了,便伏在咏灵的床边睡了过去。毕竟,此时已过三更天,他困意袭来,便也顾不得其他了。
一大早,新年过后的第一丝晨光透过窗帘,惊醒了床上的人。司徒咏灵终于醒了过来,却觉得头痛剧烈,她困难的支起身子,却抬眼看到了一旁伏在床边的人,顿时吓了一跳。但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都还完好的穿在身上,便稍稍放下心来。再去瞧那人,便大约看出了是慕秋狄的行迹,她揉揉脑袋困难的回忆着昨天的事情,却觉得喉咙干渴又浑身钝痛,难受万分。
慕秋狄这时候也因为床上的动静而缓缓醒来了,一时间睁着惺忪的睡眼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良久后眸子才聚焦,却盯着她大声道:
“凌昊你这个小子,竟敢骗我!”他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噩梦连连,却全部都是司徒咏灵在嘲笑他的神情,自己竟被她弄的颇为狼狈,是以当下一醒转过来就想到了这茬。
咏灵却对他的指责愣愕一瞬,随即便联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看着慕秋狄脸上的愤怒中还似夹杂着一丝潮红,片刻后便想通了各中关键,心中却百感交集,脸上表情更是风云变幻,竟弄的慕秋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慕大哥……”咏灵怯怯地抬眼看他,一想到昨夜自己失去了意识,就知道中毒之事和女扮男装之事定然是瞒不住的了,她便很是紧张和愧疚的看向慕秋狄,生怕他会因为她的隐瞒而将她赶下山去。
然而慕秋狄在这一瞬间也想通了个中关键。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啊!那样的身形,那样的手指,那样的皮肤,还有那样的声音和神态……他真是愚蠢的可以!难怪师父得知她是女儿身后却并没有如何的吃惊,其实是早已经知道的了。哼哼,这个该死的臭小子,真是瞒的他好苦啊!但是此刻,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娇娇怯怯的,慕秋狄的一腔怒火却不知该往何处发了。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要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吗?还要为难她这个娇俏的弱质女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