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的速度对打了起来,月夜微微黑暗中只见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在拳打脚踢。苏里雪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无法阻挡,她快速起身披了件外衣,先是上前去拉住司秋白,司秋白却更勇猛一些,他似乎感觉到苏里雪对这个男人的关心。
似乎不想自己伤了他。所以他假装没领会苏里雪的意思,更是拼尽全力的朝着羽墨言打去,二人势均力敌,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苏里雪看二人对打得兴致勃勃,倒也不想再劝了,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地欣赏着眼前的戏码。这两个人看到苏里雪如此,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到羽墨言被司秋白的左腿不慎踢到后背处,那是他的旧患所在,疼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出手迟疑了一秒便被司秋白将占先机,败下阵来。
苏里雪放下手中的茶盏,悠悠道:“你们打够了么,打够了就请出去,我要睡觉!”
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窗外同样看着这一幕的初七与秋境在偷偷乐着,她们的小姐还真是任性,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跟代王打了一架,小姐竟不加以安慰及解释,还要将他同这个男人一起赶出去,就不怕代王吃醋么?
“雪儿…………你打得我旧伤又犯了,好疼!”羽墨言一副小男人的模样,假装皱眉,还带一副撒娇的神情,他铁定是故意的。
然而苏里雪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都没用正眼瞧他,只慢悠悠地倒下一杯茶,轻啜起来,窗外月色朦胧,星光只有星星点点,替墨黑的夜添加一丝若隐若现的的点缀,这样美的夜似乎不该被破坏。
一旁的司秋白听到羽墨言这样亲昵地喊她“雪儿”,心中的猜想已得到证实,心中不禁有一丝难过,眼前这个男人虽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但从方才的过招中能够看出他确是人中之龙,聪明,敏捷,从容。虽一副恨透了司秋白的样子,却还装作若无其事,可见城府之深。
“里雪,我不知道这位方才冒昧了。”司秋白嘴角噙笑,微微俯身向着羽墨言行了个平礼。“在下司秋白,是里雪的朋友,请问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羽墨言,我不会跟你计较的,何况你是我夫人的救命恩人,我应该谢你才是,方才是我出手太重,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司兄?”羽墨言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司秋白,嘴角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气息。
“当然没有,羽墨兄武功不错,在下钦佩。”司秋白的目光中同样带着一丝挑衅,这样优秀的男人确实能够配得上里雪,但是他自信自己比这个男人更好。但他一直以为里雪的伤心是因为这个男人薄情负她,又亦或是其它,但看羽墨言每一束看向苏里雪的眼光都饱满深情,一心只关注着她,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又少了一成。
“司兄的武功也不赖,但请司兄下次搞清楚状况了再出手,方才我不过是与我夫人在小打小闹罢了,这叫…………闺房情趣,不知司兄是否已成亲?如果没有,想必是理解不了的。”羽墨言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像是看着小丑一般在看司秋白。
他这个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司秋白听的。一口一句夫人,就是在宣导自己的主场地位。
司秋白只是笑笑,未曾答话,他的目光如温柔的春风般拂在苏里雪的脸庞之上,苏里雪只安静旁若无人地在饮着茶,但二人的对话却是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她的耳中。本想着明日一早起来就与司大哥告别,谁知道还生出了这样的事端…………
羽墨言看不惯司秋白一副温柔的眼神看着苏里雪,目光中也带了几丝不悦。
空气中弥漫着空气似乎也在叫嚣着,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气场,像是两军对战,各峙一方。还是司秋白先打破了这样的宁静,他温润一笑:“里雪今日受了伤,不如先让她好好歇息。方才我看羽墨兄意犹未尽,不如我们去对弈一盘,如何?”
“正有此意。”羽墨言说完,深情地看了苏里雪一眼,便率先走出房门。
司秋白叮嘱了苏里雪一句“好好休息。”便尾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苏里雪的房间。
苏里雪瞬间感觉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凭什么这两个人可以若无其事地走开,把她的房间弄得乱七八遭,真是可恶!
然而心中的睡意早已被这二人扰得烟消云散,索性走了出门,站在长廊内吹着风,看风景。敏锐的她感觉到草丛中有悉碎的声响,便开口道:“是谁?”
初七与秋境二人明明已经很小心翼翼地了,但还是被发现,只能悻悻地走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走到苏里雪跟前行了一礼。
“是你们,是代王让你们来的吗?”苏里雪似乎没有一丝惊讶,早已料到一般。
初七最先开口:“小姐,代王他其实很担心你,我们今天整整找了你一天,当我们知道你被马车撞伤后又四处在客栈找,好不容易才好到…………”初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秋境就略显平静些,她慢慢道来:“小姐,世子也在这个客栈,他今日哭闹了一日,您现在可要去见他?”
苏里雪知道,淘淘必定是想极她了,这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母亲身边,而她今天又走得这样突然。淘淘从小就懂事早熟,他肯定也知道些什么,这孩子恐怕会乱想了。
“已经很晚了,明日再见吧。今日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明日我们就回幽州吧。”苏里雪轻轻道。
她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无忧城,也未必能够另人真的无忧啊!最难安抚的是人心,最最贪恋与放不下的也是人心,若人能少一丝执念,少一丝贪欲,别无所求,也许就能够做到真正无忧了。
倘若她能够做到少一分期待,少一分真心,便也不会像如今伤痕累累的样子。她已是一个被困在城中之人,又何必再多牵扯一人呢?司大哥,但愿明日一别,我们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