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年的时光飞逝而过。
这三年内的生活平静如水,然自从苏里雪掌管王府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过勾心斗角之事,一切仿佛都是美好的开始,幽州城在羽墨言的治理之下百姓安居乐业。而他与苏里雪的感情亦琴瑟和谐,没有旁人的打扰,从前避之不及的王府已成了彼此爱的小巢,若说要有一丝遗憾,那便是淘淘…………
阳春三月,柳枝在随手摇曳,偶尔有粉色的蝴蝶飞过,日光的味道亦是恬静不争。苏里雪一袭浅绿的纱衣,风将她的长发吹拂而起,此时她正坐在树阴底下执着笔,画面上是活灵活现的春景,还有坐着千秋的孩子,笑得那般开心。她嘴角含了一缕浅淡的笑影,随着耳边听到的爽朗笑声,笑容亦越发灿烂。
“娘亲…………抱抱,抱抱。”
淘淘玩够了荡千秋,便朝着苏里雪奔跑过来。他着一袭锦衣绣服,腰带间挂着两只银色的叮当,随着走路时晃动而发出优美的声响。
苏里雪张开怀抱,淘淘一把扑进了她的怀中。苏里雪拿出绵帕,替淘淘拭去了额上的细汗,问道:“瞧瞧你,一身的汗,玩了没有?”
初七也急忙赶了过来,淘淘跑得快,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娘亲…………饿。”淘淘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苏里雪。
他已经三岁了,可说话仍是有些说不准,到现在为止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更别说是读书认字了,对于同龄的孩子而言,淘淘无疑是比不过他们的。不过他生得可爱,又会体贴人,苏里雪已经深感欣慰。
淘淘智商不高,却又顽皮不堪,常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有一次,肚子饿的时候将院子里的花瓣全摘来吃了,事后拉肚子拉了整整三天;还有一次,将一窝未孵化的蛇蛋偷偷地藏在被窝里,没过几天孵出一堆小蛇,可把人吓坏了,还是初七替他收拾被单的时候发现,否则不知后果会怎样…………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他虽很调皮,但每每看到苏里雪难过时,他又会用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抚着苏里雪的脸颊说:“娘亲……不生气。淘淘乖乖……”
这样纵使苏里雪再生气,看到淘淘这样贴心也狠不下心来了。有时候他实在顽劣,苏里雪便会打他屁股两下,打完之后心疼的是自己。这几年来为了淘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幸福。
“娘亲给你做了鸡蛋羹,一会就让初七姑姑给你端来好不好,手脏脏的,娘亲给你擦擦。”秋境立马端来了一盆水,苏里雪将帕子放入水中,沾湿了再用。淘淘甩着小手,欢乐地又跳又笑:“干干…………净净。”
“对了,就是要干干净净的。”苏里雪看着未画完的画卷,暂且将它收起卷起来,递给了一边的秋境。
秋境笑着道:“小郡王是越来越懂事了。”
苏里雪宠溺地看着淘淘,道:“可淘气着呢,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说完又轻叹一口气。
秋境道:“小郡王还小,待年纪大些自然就懂事了。主子你也少操点心,一切都有我跟初七看着呢。”
苏里雪嘴角含了一抹笑,“是,我知道有你们。”
这三年,苏里雪无疑是过得幸福的,有最爱的男人在,还有心爱的孩子在。初七与秋境虽是她的婢女,但却忠心耿耿,亲如姐妹,还有一个视她为长组的离若。上天当真是对她太好了,虽然失去了很多,但却又给了她很多。所以她知足了。
“去跟王爷说一声,让他今晚过来用膳,我备了他最爱吃的菜。”苏里雪轻轻道。
秋境应过之后便离开了。
“爹爹……我要………”淘淘虽然不知“王爷”是何意,但一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便知道是与爹爹有关,想起好久未曾见过爹爹了,所以便开口要寻。
“爹爹最近在忙,不过呢爹爹今晚会过来一起用膳,你要乖乖的,不然爹爹会生气。”苏里雪将淘淘抱在膝上,替他理了理发尾后乱成一团的辫子。
“爹爹,不生气。”淘淘奶声奶声的道,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在摇晃着。
这时初七已经将刚做好的鸡蛋羹端了上来,鸡蛋与粉末打均匀之后蒸熟的,上面放着一些青翠的葱花,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淘淘手舞足蹈,一看到好吃的便啥都忘了,“香香……”
苏里雪从托盘时拿过一只小瓷碗,将鸡蛋羹用勺子舀了一点过去,道:“来,娘亲喂你吃。”
淘淘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将鸡蛋羹吃下,因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地道:“娘亲吃。”苏里雪笑笑,替他擦去嘴角的流下的汤汁,道:“娘亲不饿,淘淘乖,自己吃。”
“那姑姑吃……”淘淘仰头说着,他口中地姑姑便是初七。初七忙摆手:“姑姑不吃,你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淘淘摇头,“不不,淘淘不要……一个人吃。爹爹说,说…………孔融让梨,淘淘也要让。”
看他那么费劲才将这句话说完,苏里雪由衷地笑了,这孩子虽说不如寻常小孩聪明,但却是憨厚孝顺。
“真是本王的好孩子!”
身后传来羽墨言的声音,他一袭素色锦衣,站在杨柳树下,背后是一片火红的月季,阳光下的他意气风发。
“爹爹…………”淘淘声音软软地开口,一看到羽墨言一溜烟地坐苏里雪的膝上跳了下去,开心地朝着羽墨言奔着,一把扑进他的怀中。
羽墨言蹲在地,将淘淘一把抱起,亲昵地在他的脸上一边亲了一下,“可是想爹爹了?”
“想,娘亲……也想爹爹。”淘淘短短的小手搂住羽墨言的脖子,一边转过来朝苏里雪笑着,眸间掠过一丝狡黠的眼神。
他知道,娘亲一定也想爹爹了,爹爹这么久没来。
羽墨言眸中瞬间多了一抹柔情,朝苏里雪慢慢走去,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
“既是想我,为何不差人来告诉我。”羽墨言倪了她一眼,嘴有一丝明朗的笑。
“王爷这么忙,妾身可不敢打扰,若不是淘淘非说着要见他爹爹,我也不会差秋境请王爷你过来。”苏里雪的话间带着一丝不悦,微微蹙眉,将脸别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