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日后会怎么样,我们都该过好眼前的生活。”离若笑笑,“幸好有姐姐陪我,否则我一个人在王府中,定会十分孤单的。”
苏里雪嫣然一笑,“怎么会呢,平日里我喜静,不喜太热闹,你若觉得孤单便过来找我玩吧。再者,也有其它几位一同从京都来的人。”
离若叹气,“我与她们合不来,那位卫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谁都瞧不上。另外那个楚柔与乔可欣二人感情极好,旁人根本插不上话。唯有姐姐了,若孔姐姐也不愿待见我,那我真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还有那位正王妃,对我们都凶巴巴的样子,姐姐那日不在,可没瞧见她的模样,简直跟要吃人似的。”离若委屈道,“从前在宫中就受尽主子们的气,还要被职位高一些的姑姑欺负,如今来了幽州,进了王府,没想到还是如此。”
“那你日后便经常过来我这里吧,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也好。再者,王妃的事情是不能随意议论的,我们如今没名没份,若王妃要处置我们也是无话可说,切记不得得罪任何人”苏里雪颔首道。
离若似懂未懂的点点头,眸中的眼神带着一丝纯真。她在宫中见惯了弱肉强食,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但并未曾料到,到了王府还是原来的境地,倒不如在宫中自由了。若是做错了事,大可只是被骂几句或者打一顿,但在王府里,若她得罪了王妃,分了她的宠爱,恐怕就不是打一顿能够解决的了。
苏里雪吩咐人将吃剩下的膳食撤了下去。初七又端上一些甜品,用西米,红豆,绿豆熬制而成,看起来十分好吃的样子。
离若又是吃了个不剩,苏里雪没有胃口吃不下,她将苏里雪的那份也吃完了。
脸上满足的笑容像个孩子,“你吃了这么多东西,胃可怎么受得了。”苏里雪责备道,眼中却是笑意。
“吃饱了刚好去活动一下,我们去放纸鸢吧。”离若刚说完,便撒脚离开了桌子,拿上起原先放在一侧的纸鸢。
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有那么一瞬间,苏里雪错觉以为她就是唐雨希,不禁愣了一愣。
“姐姐,我们走吧。”离若叫了几声,苏里雪这才反应过来。
二人便双双去了后花园。这里有一个空旷的大草坪,草坪上种着一些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花,已时值秋天,但花仍不衰败。
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秋的凉意。
纸鸢随着风慢慢飘高,离若的笑意更浓,慢慢散开绕在线盘上的丝线,让纸鸢飞得更高。苏里雪瞧着她高兴的模样,心情也不错,似乎扫去之前的一切阴霾,将希望与憧憬,都随着纸鸢渐行渐远。
手中握着的线,似乎就掌控一切。
却不知,是否有可能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若她的一生,如同这个纸鸢一般任由自己主宰,该有多好。
一不留神,丝线断了,纸鸢随风飞得远,飞得更高了。是随着风的方向,虽有方向,却更似没有了重心。
“哎呀姐姐,你的线怎么断了。”离若惊叫道。
“无事,让它飞吧,我们已没了自由,何不让纸鸢自由一回。”苏里雪淡然一笑,抬头望向那个风筝,心中却想,如今的自己跟这个风筝没有什么区别,虽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已,掌控她的那根线看似不存在,但却时时存在。
离若貌似没有被放飞的纸鸢影响,她手中的纸鸢乘着风越飞越高,慢慢就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就要消失不见了。
这才着急地想要将线收回,但风筝飞得太远,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脸上露出着急之色,但终还是不忙不慌地将它慢慢收回了,随着手中的丝线缠绕回来,风筝又慢慢地离得近了一些。
是啊!线在这一端,纸鸢被劳劳绑住,即便有东风相助,也是垂死挣扎,逃脱不了罢了。
苏里雪失了神,离若在用力地拉扯着纸鸢,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脚踩在旁边的小石头上,扭到了脚,险些落地。
就在此时,一袭灰白的身影飞奔过来,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苏里雪突闻到熟悉的味道,才惊醒过来,抬眸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带着邪气的一笑,轻轻在她的脸上呼着气。
“你…………你先放我下来吧。”苏里雪脸色微微一红,在别人面前保持这样暧昧的姿势还是第一次,总是有些不习惯。
“本王不知道你竟会害羞。”羽墨言调笑道,更是抱得更紧了,丝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苏里雪咬唇,此刻只觉得尴尬,离若还在旁看着。
离若看到刚刚那一幕都惊呆了,此时才反应过来,速速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起身吧。”羽墨言头也不回地道,说完,便打横抱起苏里雪往别院的方向走。
留下一脸失落的离若,还有那只在风中摇曳的纸鸢。
“你先放我下来吧,让人看见了不好。”苏里雪小声哀求道。
“本王要做的事,有谁敢议论。”羽墨言斩钉截铁道,语气里是不容置疑。
“我可不想成为王府所有女人嫉妒的对象,你若是为了我好,便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苏里雪生气道。
“筱雅是陛下所赐,那个位置,动不得。但我明日便可许你侧妃之位,在王府中,没有人可以伤害得了你。”羽墨言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那不是我想要的。”苏里雪语气里淡淡的,惊不起一丝涟漪,反倒主动抱住了羽墨言的脖子,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
羽墨言只觉得心中一片炙热与感动,苏里雪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知道…………”羽墨言话未说完,便被苏里雪打住了。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也许到如今,你都不是全然地信任我。”苏里雪说得动容,连自己都深觉有一丝委屈,泪又在不经意间流了下来。
羽墨言感觉到了脖子间温热的液体,只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