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老两口儿怕罗翠花和罗家再来找什么事,是铁了心要休妻了。
刘正义没办法,只好听从爹娘的话没再收回那封休书。
其实收不收回也不重要了,因为罗翠花的心也死了,她也是铁了心要离开刘家了。
只是可怜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罗翠花去屋里收拾自己的几件衣裳,看到两个儿子她就哭了,可还未等她说出啥告别和珍重的话,两个儿子已经蹬蹬下炕,跑去找刘老太要好吃的去了,根本就没管亲娘。
真是两个白眼儿狼啊!
罗翠花此时终于知道自己之前对两个儿子的溺爱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了!
她收拾完了东西就抱着小包袱出门了,没有人送她,也没有人问她要去哪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了婆家没了娘家,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最后还是刘婶儿可怜她,把她接进了家里。
不过刘婶儿家也有一大堆人的,她一个女人住着不太方便。好在刘婶儿家养猪的那个院子还有个空闲的房间,平时都是用来放杂物的,现在收拾收拾然后放个被褥也将就着能住的。
当然,刘婶儿也不是烂好人,她知道罗翠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能一味地让她闲着,不然真的就成了养了个闲人了。
最后刘婶儿决定让她帮忙喂猪,作为报酬,那间房子可以让她免费住着,但是吃饭就成了问题。
因为罗翠花是嫁进来的媳妇儿,她本身在大柳树村是没有地的,现在刘家把她给休弃了,她就更没有地了。
最后还是热心的洪大婶和好心的刘婶儿带着她去求了村长,才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村长沉吟了老半天,想起了之前意外死亡的二赖子了。
“按理说你被休弃了,是要回娘家的。不过你娘家不肯要你,他刘婶儿又好心收留了你,咱们也不能狠心把你给撵走。这样吧,二赖子以前的土地还留着,反正他人也不在了,你就种了他那块儿地吧!”
二赖子是个光棍儿,又是个懒到家的光棍儿,他那块儿地早就荒得不成样子了。想要重新开垦出来,不费一番功夫肯定是不行的。
但经过今日一事之后,罗翠花终于想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她当姑娘的时候是靠爹娘,成亲以后靠丈夫和爹娘,现在丈夫和爹娘都不管她了,她只能靠自己了。
人总不能把自己给饿死!
就这样,罗翠花接了二赖子的那一亩三分地。虽然小,但她一个人过活绝对是够了。
虽说是让她种着这地,但她毕竟不是大柳树村的人,一个女人又不能当家,所以这地名义上还是在二赖子头上的。
最后村长做主,让她每年交一部分银钱,就当是租了二赖子的地来种了。
当然,这租金不算多,毕竟她一个女人照顾土地也是不容易的。
一切尘埃落定,罗翠花终于重新开始过自己的日子了,虽然难了些,但终究是不再看人脸色,也不再伺候男人和公婆了,心里舒坦了许多。
后边这些事都是美丽听洪大婶说的,并没有亲眼所见。因为她已经跟小常几人驾着骡车去三徐庄买菜了。
梁永安几人还没从何家坑回来,这辆骡车还是借了来送猪肠子的大常的。大常在前边赶车,一同跟去的还有周迟和玉荷。
美丽已经将试菜的事跟玉荷说过了,玉荷也很痛快地就答应了,毕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就能吃到好吃的,她当然愿意了。
刚刚过了年,天还冷得很。车上的男人不怕冷,但女人却是冻得不行。
美丽依偎在周迟怀里,两人时不时地说着几句悄悄话,好不甜蜜。
玉荷也很冷的啊,不过车上的男人一个是赶车的大常,一个就是坐在后边的小常,她也不好像美丽那样偎依在谁的怀里,就只能搓着自己的手,时不时地哈一口气。
小常看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往她旁边挪了挪:“那个,要不,你把手塞进我衣裳兜里吧!我衣裳兜里还暖和一些。”
玉荷脸蛋刷地就红了,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要把手塞你兜里!”
小常的脸也红了,瞧瞧周迟他们几人都没有往这边看,才小声道:“那个,我看你挺冷的,反正他们也瞧不见,你就把手塞进来吧,我给你暖暖,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你,你不说,我也,我也不放进去。”玉荷紧紧地咬着唇,也悄悄地去看美丽他们。
周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美丽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也趴在他耳边回了一句什么。小两口儿甜甜蜜蜜的,真是羡煞旁人。
三徐庄离百福镇不算远,但从大柳树村到三徐庄并没有直达的路,他们要先去城里然后再去三徐庄,这样一来路程便远了许多,需要的时间也就更多了,在路上冻得就更厉害了。
玉荷一开始还能顶得住,后来便有些受不住了。虽然临出门的时候已经多穿了一件衣裳,但她真的是低估了今天的寒风。
“阿嚏!”
玉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身上的厚衣裳使劲儿裹了裹。
美丽瞧了一眼,正要说什么,却被周迟给拉住了。
就在这时,美丽看到小常又悄悄地往玉荷身边挪了挪,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将她的手给拽住了。
哎呦!我去!
美丽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看啥看,不怕长针眼吗?”周迟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响起。
美丽瞪了他一眼,赶紧将视线收了回来,不过还是忍不住想往那边瞄。
瞄一眼。
玉荷把手挣脱开了。
再瞄一眼。
小常又拉住了玉荷的手。
美丽偷偷地再瞄一眼。
哎呦,玉荷又在挣脱了。只是这次,怎么也挣不开了,索性便任由他牵着了。
噗!
美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玉荷,终究还是被小常给降住了啊!
不过到底是谁降住了谁还说不准呢,就玉荷这臭脾气,估计小常是顶不住的,看来妻管严是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