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对新人行礼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洞房。
虽说是进了洞房,不过掀盖头闹洞房是要等到晚上的,所以周迟没在洞房里待多久便出来了,外边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呢!
接走了新娘子,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流水宴了。
周迟的那些城里朋友们已经早早地将桌椅摆放在了红绸布上,周家院子里摆了五桌,梁家院子里摆了五桌,剩下的十桌便摆在了周梁两家的路上。
看着他们直接就将那桌子凳子摆在了红绸布上,不少人都心疼得开始抽抽了。
有个婶子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拉住老赵就问:“就在红绸布上摆宴席吗?一会儿大家走路吃饭啥的,不得弄脏了啊!还是先把红绸布收起来吧,真是的,这都是钱啊!”
今日的老赵也格外精神格外高兴,仿佛娶媳妇儿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似的。
他指了指周家院子里,笑:“阿迟说了,就在上边摆席,不碍事!”
那婶子嘴角抽抽,周迟不知道节俭,难道周田氏也不知道节俭吗?
不行,她得去找周田氏说说。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这不是白扔钱吗?
谁知,她刚进到周家的大门,就看到周田氏抱着一摞同样花色的茶杯往桌子上摆。
茶杯是刚刚洗过的,里边还有残留的水渍,她做事精细,把那水渍倒在地上之后才摆上了桌。
而地上,正是铺了红绸布的。
婶子脸都僵了,看着地上已经被踩得脏兮兮的红绸布,默默地从周家出来了。
啥叫有钱烧得慌?周家母子就是了!
桌子凳子摆得很快,来凑热闹的村民们都兴奋地坐到了凳子上赶紧占了个地方。
罗翠花也带着两个儿子来了,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是来吃喜宴的,她是来看笑话的。
“这桌子凳子都摆好了,怎么也不见有人起锅做饭呢?该不会真的让咱们一人抱着一个红薯啃吧?哈哈。”
她笑得得意,满满的都是不屑。
也好在刘正义这会儿在周迟家里帮忙呢,没听到她说的话。若是听到她说这样的话,肯定又要当着全村人的面揍她了。
跟罗翠花坐在一桌上的一个小媳妇儿说道:“嫂子,这离晌午吃饭还有一个时辰呢,不着急。”
“不着急?”罗翠花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儿,“你也是成了亲的人了,你难道不知道做这二十桌酒席有多麻烦吗?一个时辰,哈,我看就是给他们两个时辰也做不出来!”
她没敢坐进梁家或者周家院子里,此时坐着的是两家路上的桌子。
四处瞧了瞧,却没瞧见有起锅和忙活食材的人,不禁撇嘴:“你们自己看看,别说起锅做饭了,我连菜啊肉啊的都没见呢!等着吧,一会儿咱们肯定就是啃红薯的!”
同桌坐着的几个妇人也都四处看四处找,还真没看到有人在忙活,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不仅是罗翠花坐着的这桌,旁边几桌上的人也都议论起来了,难道真的没有喜宴?那所谓的喜宴就是一堆红薯?
“这也太丢人了吧?就算是咱们村里最穷的人家还摆了只鸡呢!”
一个婶子生气地哼了一声,完全站在了罗翠花这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默默地叹了口气。此时再瞧头上和地上的红绸布,就再也不是羡慕了,反而是笑话,是讽刺!
有这个钱弄些不实用的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如买点儿肉啊鱼啊的,充充面子呢!
叮当叮当!
突如其来的铃铛声响撞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大家奇怪,赶紧寻声瞧过去。
只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就停在了周家门口了。
怎么又有马车来了?这又是谁?
从昨日开始村里人就见到两辆马车来了,没想到今日成亲的仪式都结束了,还会有马车来。
“这是来参加宴席的吧?真是,都晚了。”有人议论纷纷。
正议论着,却见那马车后边又停了一辆马车,再后边似乎还有车,只是最后那两辆不是马车,而是平板的牛车。
众人当先看到的是牛车车板上的好多大大的篓子,篓子里满满当当的,隐约能看到肉和菜的样子。
罗翠花当先站了起来,扒着头去看,也有不少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好奇地去看篓子里究竟是啥。
正看着,前边马车里的人跳了下来。
总共有十个人,有年轻的,也有上了年纪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穿了相同的衣裳,而且衣裳的后背上都绣着三个字。
“天香楼?天哪,那是天香楼的厨子!”
不知是谁第一个惊呼出声,众人都震惊地聚拢过来,看着那十个人。
不错,这十个人正是天香楼的厨子,打头的就是美丽的徒弟小常。
闻讯赶来的梁振远已经过来接他们了:“小常师父,锅和灶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房后边的空地上。”
“大哥太客气了,叫我小常就好了。”
小常可不敢在师父的大哥面前摆架子,赶紧招呼着身后的人穿过那十张桌子去了梁家房后边的空地上。
而周迟这边的几个小伙子们,也上前来帮着天香楼的伙计们去搬牛车上的篓子了。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从面前源源不断搬过去的篓子,仿佛做梦一般。那篓子里有处理好的鸡,有切成块儿的猪肉,有宰好了的大肥鱼,还有已经洗干净了的白菜冬瓜,甚至还有一些是他们叫不上名字的调料。
“怪,怪不得没人准备做饭。有天香楼的厨子,谁敢动手做饭?”
跟罗翠花坐在一桌上的那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呆呆地呢喃了一句,还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最震惊的就数罗翠花了,她真的以为今天是吃红薯的,却没想到不仅没有红薯,还有天香楼的人和成筐成筐的鸡鸭鱼肉。
什么叫打脸?这就是了!
偏偏还有更打脸的。
洪大婶正好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不是说就是看个热闹吗?这都快要开席了,你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