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中一时间安静了一瞬,鸦雀无声。
想容的丫鬟环枝有些踌躇,小心翼翼瞟了想容一眼:“小姐,她这是要参加认玉大事的……”
“叫你给我狠狠的打,没听清吗?还是你想替她受过!”想容眼神一凝,看向环枝的目光不禁让她冷冷一颤。
“是、是……”环枝哪里愿意替人受过,再加上她跟着想容也有一月来些,想容对她也是不错,况且她早就看不过这金华眼高于顶的模样,方才也不过是担心这一打扰了认玉大事而已。
几步走到金华面前,环枝冷冷一笑,扬手就要打……
啪!
却是金华横眉竖目给了环枝一巴掌!
“你个狗奴才,有什么小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就你也配打我!”金华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冷眼看向想容,金华嗤笑一声道:“想打我的脸让我容颜受挫,好让你们两人贱人得利?我呸!手段倒是歹毒、打算得倒是好,也不看看我上不上当!阴谋害我?你还不够道行!”
见想容一脸愤怒,而玉伊则是面沉如水,金华指着想容讥讽道:“你这点手段放在帝都算些个什么?果然是见不得台面的小官家养大的东西,听说你还是个底下的庶出?你娘还是个五姨娘还是七、八、九姨娘?哼哼,什么样的娘就养出什么样的女儿,长得狐狸精一般就罢了还是这般愚蠢心机……”
就在金华说得起劲,想容被挫到痛处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玉伊却是几步上前对想容的两个丫鬟冷喝一声:“环枝、小鹤儿,押住她!”
然后看向自己的两个丫鬟,玉伊冷如寒冰的道:“小琴,粉袖,你们来掌嘴,打!”
环枝方才被金华打了一巴掌早就怒火冲心,而小鹤儿与环枝一同服侍想容又是自小在教坊司长大感情自然深厚,玉伊开了口两人顿时解气不已,上前扭住金华的手困住,还在金华手臂好狠狠捏了一把!
金华吃痛忍不住大吼:“谁敢!谁敢动我,今天来这里的秦秋风就是我表哥,谁敢动我我要她好看!玉伊,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啊!”
“我呸,到现在还敢摆什么架子,口口声声表哥表哥,小骚蹄子!”玉伊性格温和从不打骂丫鬟,小琴、粉袖服侍玉伊之后深受玉伊厚待,哪里容得金华如此嚣张,小琴不待金华说完便是重重一巴掌打在金华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为狠重,连小琴自己都有些手痛,眼见金华挣扎着还待再骂,粉袖又啪、啪、啪连甩几个耳光,只几下就打得金华脸蛋出现紫红指印,脸如猪头!
金华挣脱不开环枝、小鹤儿的束缚,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胀痛心知这脸恐怕也不成样子,不禁怨毒的盯向玉伊大声斥骂:“你这贱人!你毁我的脸让我不能参加认玉大事,你是怕我表哥认了我的玉,你肖想我表哥!你害我!你害我!”
“我就是害你,我这不是阴谋,是阳谋!”玉伊一改以往对金华的态度冷如冰霜的道:“不要我以为忍着你就是怕了你,我们现在都是官妓,我是,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想容!”
几步上前拔下金华头上发簪,金华的发丝一下披泄而下,和着涨紫的的脸蛋直如鬼魅。玉伊低下头冷冽的道:“你现在就用这幅样子去见见你表哥,看看他会不会认你的玉!哼,不要以为我打听不到,你表哥的娘亲也是庶出,她虽然是你娘亲的妹妹,但当年你娘亲是嫡出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你娘亲使计让她嫁给了一个寒门书生,但万万想不到这书生最后竟然成了二品尚书大人,你家遭了难她可曾帮你家一把?她是你娘姐妹都避你金家如蛇蝎,你那隔了一代的表哥会对你青睐有加?”
眼对着金华惊怒的眼睛,玉伊双眼如电直如毒蛇:“你现在打的主意不过就是打扮漂亮些,看你那表哥会不会怜悯你些许,扯了虎皮当大旗,色厉内茬的东西,你也配骂想容!”
不屑的瞥了一眼颓然瘫倒的金华,玉伊对小琴道:“拖下去!一个粗使小妓也敢乱了教坊司级制出言辱骂教坊第一部小女,交给主教嬷嬷说明原因,主教嬷嬷自会有所处置。”
“是!”小琴与粉袖、环枝、小鹤儿都大觉解气,自然十分乐意的将神情恍惚的金华拖了下去。
玉伊直起身,目光如刀在厅内所有人身上一扫,看热闹的人立马恍若无事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有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有的整理自己的衣裙,有的摆弄着自己的玉佩,分明是一副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不过,在场所有参加认玉大事的小女,心里都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这个玉伊,行事毒辣,不好惹!
想容在一旁看着玉伊冷冽的面容,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知道玉伊向来不喜欢做这样的事,也知道玉伊绝对不赞成她借故掌金华嘴的用心,但没想到最后玉伊为了维护她、更为了不让她不担下这等事,竟然接了过去,而且做得更加毒辣,毫不拖泥带水!
玉伊这是为她出气,也是无声的表明,尽管明明不赞成她的做法却也愿意为她去做,只是……另外一个意思是,要做就要玉伊做而不是她去做!
一阵恍惚,想容脑中回响起玉伊昨日说过的话“想容,若是有一日你要做什么外人认为的恶事,那我希望你让我去做,便是有了恶名也让我来担。质本洁来还洁去,我不希望你被这教坊司所沾污……”
不希望我被教坊司玷污,那你呢?
猛然,想容眼中迸射出坚定的光芒,默默望着玉伊安慰般暖暖望来的眼神:玉伊,我将成为你最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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