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是怎样的呢?无非是月朗星稀,秋风飒爽。(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但今夜有了他陪伴,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有丝竹管弦的侵扰,只像平常夫妻那样寻常话语。
他揽住她并不纤细的腰肢,让她幸福地躺在怀里。
她抬起头来,笑意如点点星光惹人沉醉,“皇上,若是个男孩,该要叫什么呢?”
是不是有了身孕的女人都这样?一遍一遍地问,不厌其烦。
“不是说好了吗?男孩就叫百里清风,女孩就叫百里寒灵。”
“但妾身希望是个男孩,就像皇上一样英勇俊美。”
百里影墨笑而不语,红烛摇曳微弱的火光,几近湮灭。
“砰!”一声,雕花暗沉的木门被粗暴的打开,吓了林雨蝶一跳,下意识挡住小腹。
百里影墨刚想呵斥,见是李仟,柔和了不少,也不曾责骂,只问道:“何事如此心急,也不通报一声,吓了皇后可担待不起。”
“皇上恕罪,婕妤病了,高烧不退。”
李仟又怎么会怕呢,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点还是要做到的。
他看了看脸色有些变化的林雨蝶,接着又道:“还不断呓语,呼唤皇上的名字。”
百里影墨大惊失色,倏地起身,刚走几步,又回头安慰林雨蝶,“朕去看看就回来。”
林雨蝶心知他再无回来的可能,便凄苦地笑,要去就去,又何必牵强安慰。
飞花楼距离未央宫不算近,百里影墨撇下慢吞吞的李仟,飞奔而去。
风非与慵云慵瑶正守在门口,见是百里影墨也不施礼,就开出一条路,让他进去了。
上官苏玄出乎意料的不在,床边只有几个太医在照料。
又听她断断续续地呢喃,“阿墨,阿墨,有鬼来抓我,苏苏好怕。”
百里影墨赶紧扑到床边,倚靠着坐在床头,紧握她的手,“苏苏不怕,朕在,朕一直都会在。”
上官苏玺听到这话,呵呵笑了几声,便安稳地睡了。
此时百里影墨才有空询问太医,他微微眯着眼,凛冽的眼神如夜中捕食的狼。
“婕妤着了凉,再加上身子骨又极弱,悲凉都入心,怕是要卧病在床许久了。”
百里影墨心头大怒无从发泄,只抄了一旁的白玉壶,狠狠摔碎在地,白玉碎如珠,撒了一地。
“皇上息怒,婕妤需要静养,受不得半点惊吓。”
百里影墨回头看床上的人儿辗转反侧,苍白的小脸落下豆大的汗滴,心中隐隐闪过一丝懊悔。
赶紧安抚,温声哄她睡着。凝望她清丽无双的颜,想起上官苏玄那迷蒙的神情。
都是一样的人,上天还真是公平,给了他们绝世无双的美貌,却又强加了孱弱的身子。天妒红颜,倒是可惜。
门外匆匆赶来的娇云联想起前因后果,大惊道:“那****故意着了薄纱,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真的值得么?”
茜草咯咯直笑,“哪里是哩。这几天长公主不知怎地惹了大王生气,大王好几天都没怎么理她,也不与她说话,她就赌气呗,结果现在她赢了,赢了个彻彻底底,大王急得额头都要冒汗了。”
原来是为了大王啊,两人齐齐点头,值得!
说话间,里面又传来几声呵斥,听来听去,也都是百里影墨听了太医禀报,暴怒的呵斥声。
娇云与茜草相视一笑,有大王在,她们从不用担心长公主会醒不过来。
“婢子们呢?”百里影墨低头沉思了一会,面无表情地问道。
李仟刚想去传,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娇云与茜草。
“皇上何事?”就这么直白的问,看不出半点卑谦。
百里影墨未出声,李仟倒看不下去了,大喝道:“怎不行礼?”
“我们只听命于公子,不是皇上的奴隶,自然无须下跪。”
娇云笑道,眼里的倨傲刺痛了他的眼,不过一个人的婢女,有何好傲气?
“天下之大,莫若皇土。天下之人,都是皇上的,何况你们一个区区的公子。”
娇云与茜草哈哈大笑,真当大王是一般人家的公子,“真是可笑你何曾见过公子跪任何一人?哦,对,为救长公主除外。”
李仟顿时哑口无言,细想想,的确是没有。虽是温声细语,但也未有半点平易近人的神色。
百里影墨被他们吵得头疼,靠在床边,阴沉地道:“都别吵了,救人要紧,你们公子何在?”
娇云敛去笑嘻嘻的神情,“公子一向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作为属下,我等又怎敢过问?”
百里影墨心中有怒火,却不敢随意发泄,只低沉了声音问道,“该不会撇下苏苏吧。”
娇云摇摇头,“这不可能。公子对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好,要什么给什么,如今她性命交关,是断然不可能抛弃的。”
所以她们从来都不急眼,不让长公主再高烧即可,更何况大王带去的是希鸠姐啊,想必是亲自采药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娇云仍是摇头,只能确信他会回来,可也没有一个确信的时间。
“也罢,都退下吧。”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和疑问,静静地掩上房门,守在门口。
这点倒是让百里影墨很欣赏,是个聪明伶俐的婢子。
李仟却万般犹豫,婕妤这儿是有了交代,可皇后那儿是怎么个说法?
毕竟是不同以往,怀的可是嫡子啊!
百里影墨居然连有了身孕的皇后都不顾了,日夜相陪。
知他是把她当做替身,还真是痴情。李仟还是走出了绮丽屋,反正他再说皇上也不会听,反倒落了个惹人嫌,还是当做不知吧。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原本是形容上官苏玄的词,此刻却转接到了百里影墨头上。
夜半寒重,上官苏玺辗转反侧,梦里他爬过雪山,趟过满是淤泥的池塘,他告诉她,他就快回来了。
“以后不许那么自私了,去寻那药,好累人的。”
刻入心中的,是他头发散乱,神情十分憔悴的样,那双明媚的琥珀眼已掺满了血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苏玺嚎啕大哭,心碎异常,“我以后都不敢了,对不起。”
“我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惹事了。”
凄凉而悲催的哭声惊醒了床边守候的人,他猛地握紧她的手,“苏苏不怕,朕在呢。”
听到百里影墨的声音,上官苏玺彻底迷迷糊糊地想起之前的事来,挣扎着起身,见守在床边的真是百里影墨,也不敢失望,只低头说要喝水。
百里影墨连声应好,端了水,上官苏玺嫌凉,也就放下了。
刚想叫他去热热,一看到他冷峻的颜,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不像上官苏玄,总是温柔得让人心疼。
心中轻轻笑,有个知心暖男在身边是多么重要。
“叫你穿得那么凉薄。”
面对百里影墨的指责,上官苏玺一愣,一低头瞬间掩盖所有神色,只听得呜呜又哭,对比刚才,少缺了一分真意。
“我不过是以为你有了新欢,姐姐们说穿得薄一些就会引起皇上的注意,我……我不是故意打扰阿墨打理朝政的。”
说罢,掩面而泣哭得越发伤心。
听了这话,百里影墨哪里还怪罪,连忙拥她入怀,道:“好好好,是朕的错。朕答应你,以后不管多忙,都会抽空来看你,好不好?”
上官苏玺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眶泛红,娇滴滴道:“君无戏言?”
百里影墨宠溺地低头一吻,惹得她娇羞地钻入怀中。
其实甜言蜜语对男人的杀伤力也是很大的。
他哈哈大笑,“君无戏言。”
她是如此可爱。
他是真的没有再回来。
苦苦等待只骗了自己,她原以为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会暂时忘却那个女人,没想到也是不能。
自己的存在难道就是个错误?硬生生阻隔了相爱的两人。
“可我也是深爱他啊,就那么比不过她吗?”
林雨蝶差点气哭,心中悲凉万分。
她在时,她敌不过她。
当她换了个身份重回后宫,她依旧抵不过她万分之一。
皇上啊皇上,你当真是痴情得好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