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邹翊辰拿着纸鸢来母亲房里,探头探脑寻找母亲。
“小姐,夫人去找大夫人了。”周嬷嬷答道。
原来兰氏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不去这顽皮的翊辰,可就没人照料,万一出了差错,自己不在,大老爷肯定会责怪下来。想在,邹翊辰再胡闹,还是会怕大夫人,就起身去了大夫人家。
大夫人王氏是邹岚明的老婆,周岚明是邹家的长子,邹家的其他兄弟自然忌惮他三分。许多大事儿也就都由他定夺,内眷之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王氏的身上。
“那我在这里等着她。”邹翊辰语气温柔,缓缓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母亲。
“那姐姐,小女就拜托你了。”说着兰氏取出些裸银子递给大夫人王氏。
“这可怎么好意思呢,我不应拿下这些裸银,看管这些孩子都是我应该的。”话是这么说着,可手还是将裸银子塞到了衣袖之中。
“那就有劳姐姐了。”说着,兰氏行礼,不做多留,便又回到自己住处。
“翊辰,快快起身,一会儿随大夫人前往侯府。”话音未落,兰氏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女儿。
“母亲大人,我……”
“你回去,带上你的两个丫鬟,速速去找大夫人,母亲这要去客栈,就不陪你了。”兰氏打断女儿的话,不给邹翊辰一丁点说话的机会。
马车里一侧坐着大夫人王氏和她的子嗣,王氏撇了撇另一侧的邹翊辰,嫌弃之感顿由心生,说道;“你母亲将你给了我,就用区区几两裸银把你强塞给我,看来在你母亲眼里,你也就值这几两银子。你母亲呢,她铜臭味重,太没有自知知名了。”
邹翊辰听得有些恼羞成怒,但不知为何,这种表情稍纵即逝,微微一笑打趣着说道:“大人的事,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况且,我母亲对我如何,你又不是我母亲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会知道。”
王氏听邹翊辰口齿这般伶俐,竟不知怎么回答,原想用此话将这丫头刺激一番,自己好找些借口,将其赶回家中,省的碍眼,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邹美辰并没有听出邹翊辰话中,实则是在消遣母亲,听罢二人对话,不免扑哧一笑,对自己的母亲说:“母亲大人,你怎是别人肚里的蛔虫?要是别人肚里的蛔虫那就什么都知晓了。”
王氏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听自己女儿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恼怒,本想斥责自己的女儿,忽想起旁边有外人在,要是被别人嚼去了口舌,这就不妥了。便回了句:“母亲可是知道你近日勤奋练习纸鸢,想一举拿下这场比赛。”说着拉起坐在自己旁边的邹美辰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邹美辰一听母亲这么说,很是开心。
邹翊辰盯着自己的脚尖,佯装没有听到。
忽然,一下剧烈的颠簸,马车一侧像是压了什么东西,猛地被抬高,又狠狠地被坠下。
邹翊辰坐在另一侧,紧紧的抓住栏杆,不做声。倒是邹美辰被吓得不轻,“作死!”。说着右手掀开马车上的帷裳,向马夫怒斥。
马夫忙说:“小姐,刚才有几名顽皮的小童在路旁滚石子,石子不慎滚落在车轮下,车轮碾过有些颠簸,小的该死。”
邹美辰被吓得有些失礼,道:“那你是不长眼么,不会绕着走。”说着几乎想把自己的头伸出去和马夫理论。
“美辰,怎能这般言语,胡闹。”王氏温怒道,转而向马夫说道:“师傅,小女不懂事,还请不要往心里去才好。”说着放下帷裳。
邹翊辰低眼,忽然间瞧见邹美辰的纸鸢有些异样,细细一瞧发现不知何时纸鸢的边上破了一个口子。她本想提醒她,转念一想,“此人如此无礼,若是告知她了,定会再次为难马夫。”想想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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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大赛和赏花宴的地点,安排在城外的园林胜地。众多小姐、公子载着美酒,携纸鸢纷纷前往。
园林胜地深处,酴醾架上的花随风摇曳,不时几只蜜蜂在花蕊间采蜜。酴醾架旁摆放着数张低矮石桌,每张桌子中间放置像生缠糖和狮仙糖,四周玲珑满目地摆放着亁鲜水果各十六碟。石桌没有坐具,不是石桌没有配,而是侯老爷,命童仆收集落花铺于地上,让客人坐在上面。
几丈之外,有乐工弹唱和杂技表演。
侯老爷看见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举杯笑道:“众位街坊高官富贾,侯某人感谢诸位到来。”说着举杯一饮而尽。接着道:“此次赏花宴非比寻常,留旧推新,故而新增纸鸢大赛。每家每户可推数人参加,赢者可获马厩与数匹良马。纸鸢大赛一炷香后开始,我们坐在这里可一边赏花,一边看到那里的比赛情况。”说着指向向正前方的东北方位。
大家顺着侯老爷的手指方向望去,眼见湖的另一边树木稀少而低矮,很适合放纸鸢。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姐,你今天早上给二夫人讲了吗?二夫人同意咱们参加比赛了吗?”紫南凑到邹翊辰耳旁小声低语。生怕被旁边的双生子邹吉辰邹祥辰听到。
“母亲大人晨早收到家书,匆忙间将我打发走,还没容得了我开口。我想咱们不参加也罢,就好生赏赏这里的花,看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