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静坐在清澈潭水之上，四周氤氲的水汽笼罩在身旁，让人看不清样貌。
周围没有一丝声音。
“清渊哥哥，”清脆如铃的一声打破寂静，惊起飞鸟无数。
少年睁开双眼，有些无奈地看着打扰自己清修的红衣少女。
她调皮地吐吐舌头，扑向少年。
清渊好笑地接住飞扑而来的可人儿，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这么爱玩。”
“嘿嘿，我才一千岁，刚成人形，用凡间的算法来说，我还是未长大的小孩。”少女狡黠地眨眨眼。
清渊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黯淡，是啊，已经过去一千年了呢。
一千年前不悔独闯锁妖塔，被鸿业一剑所杀，锦衣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早已死去。
后来锦衣用自身修为，加上招魂灯引回破碎的魂魄，注入曼珠沙华内，用瑶池之水浇灌，五百年方开一花，一千年华为人形。
锦衣唤她红羽，喜穿红衣，似乎想要把自己的热情释放出来，调皮捣蛋，与以往的不悔淡然的性格完全相反。
即使如此，清渊也是极宠她的，把对不悔的爱恋全部倾注她身上。
红羽看着清渊突然没了笑意的脸，心里也是不好受。
她知道他如此宠爱她，是因为她体内有那人的魂魄，虽少，却足以让她提前化人。
然而，早在几百年之前她就爱上了这个悉心照料她的少年。
她见过他温柔似水的笑眼，听过他叫不悔的深情执着，亦感受过他在孤独月夜悲伤的呼喊。
他深爱着那个叫不悔的女子，连带着只有少许不悔魂魄的她，也如此疼爱。
可是，她不想做一个代替品。
“清渊哥哥，”声音虽轻却坚决，“我是红羽。”
不是不悔...后面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清渊又挂起温柔的笑，看着她不说话。
他知道她不是不悔，可是给出去的心怎么收得回来，注定只能辜负红羽了。
“清渊哥哥...”红羽看着突然闯入的清渊，目光闪躲。
“谁允许你修炼禁术了？”清渊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红羽慌了，“我...我不想当不悔的影子。”
“你以为用禁术把她魂魄逼出来就是红羽吗？我告诉你，如果没有她的魂魄，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话语坚决，不带任何感情。
红羽脸色煞白，呆呆看着少年离去得背影。
她没有看见清渊转身后的疼惜，她不知道她早已和不悔的魂魄相生相息，若强行逼出，她自己也会没命。
清渊闭上眼，脑中全是那白衣轻飘，巧笑嫣然的女子。
不悔...
“什么，红羽去了蓬莱岛？”清渊刚从外面回来，便听到这个消息。
锦衣抬眼，淡淡看着他，“往生草。”
清渊急忙冲了出去，心里焦急，往生草，往生草的守护神兽可是九天麒麟，岂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当清渊匆忙赶到蓬莱岛，却只见一片狼藉，一道红色身影从半空落下。
他眉眼暴睁，“红羽...”
接住落下的人儿，清渊心疼的无法言语。
“清渊哥哥，”红羽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清渊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
“我以为能陪你很久，以为能等到你心里有人的那天，可是红羽等不到了，清渊哥哥，红羽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
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红羽闭上双眼，“还能留在你怀里，真好。”
清渊哽咽着声音，“红羽...”
一千年，我没能保护不悔，一千年后，我还是没能保护你，这样的我，怎么值得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