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音接住了这张银行卡。
虽然很轻,可是又感觉沉甸甸的。
这是,母亲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吗?
母亲离开得很早,以至于言初音对她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可是,母亲在言初音的心里,一直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
她印象中的母亲,温婉娴静,留着一头瀑布一般的墨色长发。
这也是言初音喜欢长黑发的原因。
母亲喜欢听老旧的唱片,喜欢听复古的音乐,她喜欢穿长裙,举止优雅。
她喜欢跟着唱片的音乐,翩翩起舞。
那个时候,言初音就像是个1小观众,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她觉得母亲美极了,就像是盛夏的星空。
深刻美丽。
母亲跳着跳着,便会微笑着来到她面前,温柔的牵起她的小手,领着她一起跳舞。
那时候,她觉得很幸福。
母亲,真是个温柔的人。
小时候的言初音,非常害怕打针,看见细长的针头,她总会逃避哭泣。
这个时候,母亲总会轻柔的拍着她的脑袋,用一种异常柔和的语调安抚她,“宝宝乖,打完针我们一起吃糖好吗?很甜的……”
母亲说话总是软软的,一点也不强势,就像是温暖的海风,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
她对母亲最后的记忆,是母亲站在庄园的花田前面,看着一片金黄璀璨的向日葵,声音飘渺的说着,“音音,我现在很想做一朵向日葵。”
言初音那时候很小,只有七八岁,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想去做一株向日葵。
向日葵虽然很漂亮,可是不会走路,不会笑,也不能吃东西,一点也不好……
她看着母亲,疑惑的皱着眉头。
母亲转过头来看她,眉眼宁静,却又带着一股浅淡,她嘴角微微翘着,露出一抹比向日葵还要耀眼的笑颜,“向日葵总是可以看到太阳,而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为什么不能看见?”幼小的言初音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只是直白的追问道。
母亲最终没有回答她,只就给她一抹美得动人心魄的笑意。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夕阳如血的傍晚,那片灿烈明艳的向日葵花田,以及母亲无奈清浅的笑容。
那个时候,言初音并没有发现,母亲脸色间明显的苍白,眉眼间那掩盖不住的病态,以及母亲那愈发瘦削的身形……
后来,母亲在一个寻常的夜晚,被送进了医院,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言初音再见到她的时候,母亲平静的躺着,不会说话,不会微笑,冰冷沉默。
她太小了,对生死还没有清晰的概念,只知道母亲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了,无法对她笑,无法拉着她一起跳舞。
意识到这一点,年幼的言初音也忍不住哭了。
她的母亲,再也没有了。
母亲离开得匆忙,没有道别,没有叮嘱,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言初音从回忆中清醒,她看着手中的银行卡,神色复杂。
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即便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