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国理果然说话算话,当天晚上在最大的帐篷里,所有工作人员都聚集在里面。张泽和李长荣争论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拍桌子骂娘。
“张泽,这是行动部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监察部来这里插嘴!”
“任何一个部门都属于组织,我的所言所行,全部都是为了组织!”
“你……”
“好了。”段国理沉声道。
段国理今年已经六十五岁,却依旧精神奕奕。一双眼睛锐利却不像张志云那样咄咄逼人,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脸上还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风姿。
“我觉得这场辩论会已经差不多了,定睿,来。”段国理笑笑,朝着黎定睿招了招手。
黎定睿连忙走过去,恭敬地道:“老师。”
段国理指指张泽,又指指李长荣:“定睿,你说,你觉得谁比较有理?”
“老师你这不是难为我吗,”黎定睿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下属,又是晚辈,这里怎么能有我说话的份儿。”
段国理挥挥手,略有些不耐烦:“让你说你就说,磨磨唧唧的。”
谢灵陌微微皱了皱眉,担忧地看向他。
黎定睿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平静道:“我觉得,两位部长说得都有道理。”
段国理哼了一声,不满道:“你这个孩子,从小就滑头。这会儿让你说句话你都不好好说,算了算了。”
黎定睿就盼着他说这句话,连忙退回到谢灵陌身边,朝她挤了挤眼睛。
“我看呢,你们两个各退一步吧。这几个捉鬼师确实资历稍微浅了点,就先跟着训练营里的一起训练吧,两个月以后再接替三队。”
会长都发话了,张泽和李长荣当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接受了这个结果。
辩论会后,段国理将黎定睿单独留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饶是黎定睿脸皮之厚,也被看得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师……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段国理又高深莫测地看了他许久,突然挑挑眉,一脸八卦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谢家那个小姑娘了?”
黎定睿一愣,顿时嘿嘿笑了两声。
段国理上下打量了黎定睿一会儿,摇摇头,咋舌道:“没看出来,你小子喜欢这样有个性的姑娘啊。”
黎定睿诚实地点点头。
“不错,”段国理点点头,“这个小姑娘本事也好人也好,你还挺有眼光的。”
那是,黎定睿心道,小陌陌可不是那种寻常女生可以比得上的。
段国理话题一转,转而问起了黎定睿自己的情况:“听说你前一阵子出任务受了点伤,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黎定睿拍拍胸口,笑道:“老师还不知道我吗?抗揍着呢,一点事儿都没有。”
“真没事啊,”段国理仔细地打量着他,“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头,胸口,后背,都没事儿?”
“没有。”
段国理这才点点头,还是苦口婆心地叮嘱道:“要是不舒服就要及时说,知道吗?现在不顾身体,以后老了你受的伤就全都翻出来了。”
“是,”黎定睿笑道,“我都知道,老师就不要担心了。”
“嗯,”段国理道,“回去吧。知道你们最近看成绩单辛苦了,等结束以后放你们一天假休息。”
“谢谢老师。”
段国理挥了挥手,黎定睿便出了帐篷。
接下来的日子里,实践考试顺利进行。半个月后,终于只剩下了驱魔的最后一批考生。
“真巧,”谢灵陌拿着最后一批考生的名单,“之前我们说过的那几个成绩好的,都在这一批里了。”
陆瑶瑶凑过来,惊叹道:“真的啊?那今天的考试肯定很精彩,不知道会不会有录像啊。”
“肯定没有,”蒋宇从陆瑶瑶身边过去,顺手揉乱了对方的头发,“你是不是傻,这种机密会有录像?”
陆瑶瑶一晃头,怒道:“你烦不烦啊,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吗!”
“谢队长!”
帐篷里的人一扭头,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穿着监察部制服的男生。
“谢队长,副会长找您。”
考试期间,任何人都是禁止使用通讯工具的。只有监察部的帐篷里有一部只能与总部连线的手机,如果有紧急事情,只能通过这部手机来联络。
考试区域内,一直是张志云带着监察部在推进整个行程,那么,就是谢运找她?
谢灵陌接过手机,果然,对面传来谢运的声音:“谢灵陌。”
“到。”
“你现在和黎定睿收拾东西回来,有任务要交代你们两个去办。告诉你们剩下的队员,程以山已经在过去的路上,剩下的两三天,让他们听程以山的指挥。”
谢灵陌一个“是”字还没说出来,桌子上的对讲机却大声地响了起来。四队队长陈烨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呼叫六队呼叫六队!灵陌,你们能听见吗?!”
谢运立刻敏感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黎定睿已经抢先拿起了对讲机,沉着地道:“六队收到,发生什么了?”
“C区和E区出问题了!我们需要支援,为什么一队的对讲机没有人应答?!”
蒋宇已经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一分钟之后气喘吁吁地回来,断断续续地道:“一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帐篷里是空的。”
谢灵陌立刻道:“六队所有人跟我去支援。”
“不能去!”
谢灵陌一愣:“副会长?”
谢运已经在电话另一头将一切事情听得清清楚楚,他大声道:“六队不能去。你们在原地留守,派人去找白少杨。”
“来不及找他们了,我必须要去,”谢灵陌不再管谢运说了什么,果断地挂了手机,对那个监察部的男生道,“你快去通知几个部长和会长,找到一队队长后,让他们留守在这里。六队,跟我走!”
六队所有人齐声应和。
黎定睿皱了皱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不太对,然而那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他什么都没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