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驿馆内长孙元怒不可遏的掀翻了桌子,一边高声的斥骂“废物!”,“没用的东西!”
“啧啧啧,长孙太子这是怒火攻心了,难道是因为没有太子妃在身旁的缘故还是思念家人导致郁火难消要不要小王送你几朵解语花消消气呢!”欧阳桀不知何时进来说,肆意的桃花眼泛着醉人的魅惑。可见现在此人是十分春风得意。
想想也是现在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悬,眼下最为出色的便是这人称笑面贤王的晋王了。只要明眼人都知道备受帝后二人宠爱的晋王一定会是下一任太子储君。现在欧阳桀被封为太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封太子也只是时间问题,欧阳桀怎么会不得意!
看到一脸得意的欧阳桀,长孙元心中就一阵郁卒,明明都是备受国民爱戴凭什么自己在东晋就过得小心翼翼举步维艰而这个人就这么顺风顺水,想到这长孙元的语气就开始泛酸并带有一丝质问:“桀太子是来嘲讽本宫的吗?”
欧阳桀浅笑脸上带有一丝严肃:“长孙太子请注意称呼,小王只是晋王,并非太子,请长孙太子谨言慎行!”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长孙元冷笑着说,“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多事之秋,当然还是谨慎一些好,如果坏了我的事话!”欧阳桀危险的眯起他的桃花眼,看着长孙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欧阳桀笑了一声,“长孙太子是聪明人,自然不破不是灵武全文!”
“那个人彻底消失了!”好半晌长孙元才挤出这句话来,可见他的心里怒火有多盛。
“哦,早就料到了!”欧阳桀找了一处能做的地方随意的坐下,漫不经心地说。
看着欧阳桀这副样子,长孙元气不打一处来:“欧阳桀,你好歹应该表示一下吧,本宫龙腾卫已经折了四分之三了!”
“然后呢?”欧阳桀抬起眼看着长孙元问语气也开始不善起来:“难道本王的损失就少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狂不日就要回上京,趁现在别把他惹恼了,你虽然收手但好歹是你南燕境内多少查出些什么不是吗?”长孙元开始打出友情牌了说。
“现在是南燕境内,但是五十年前可不是!”欧阳桀说,“五十年前这片土地姓的是独孤,不是欧阳!”
长孙元有一些怔然但是很快明白了欧阳桀是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依你的意思是我们谁都奈何不了周室旧部喽!”
“他们是绵延了三百余年的皇室,你当真认为他们会听从你的安排或者是退一步与你合作?”欧阳桀一脸嘲弄的看着他,“长孙元你也太天真了吧!”
“本宫只相信事在人为,就像你能将你那蠢哥哥拉下台一样!”长孙元有一些不服的说。
“我今年二十一岁,为了这个位置我十岁上战场拼杀搏击,浴血奋战。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你当真以为一切事情有这么容易!”欧阳桀冷冷的说,“你是日子过得太顺了长孙太子!”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们在世人眼里不是一样的吗?”长孙元有一些恐惧欧阳桀阴冷的表情嘴里还是有一些不服。
“一样?”欧阳桀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正色说,“你知道冒着飞矢箭雨时,人像被割稻子一般倒下的场景吗!”
长孙元有一些哑然。
“你知道那一直被我们珍视的生命在战场上有多不值钱吗?”
“你见过在前一瞬你的战友还拉着你躲过了飞箭流石下一刻他的头颅就直接掉在你面前吗?”
长孙元的神色越发的难看,欧阳桀的神色已经是一片杀气了:“长孙太子,我欧阳桀可不是与你这个娇生惯养的窝囊废是一类人!”
长孙元看着欧阳桀杀气腾腾的脸,心里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但是当他退后了一步时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品级比欧阳桀还要半级竟然在他的面前胆怯了!
“长孙元,这就是差距!别说你和我一样!作为盟友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不想死的话尽早收手!”欧阳桀说完这句话后临走时又添了一句,“如果你想害我最好掂量一下,你别忘了相比我你更不干净!”
“呯!”一个花瓶碎裂的声音就在欧阳桀走后响起!
“爷您是打算两天后就离开吗?”白猿轻声询问楚狂。
“不离开又能怎么办,损失这么大而且没有一点那人的消息但是通过种种他刻意展露出来的手段就可以知道那人的来历了,如果真是那个来历的话我们也该知难而退了!”楚狂语气带着一点飘忽的说,“恐怕没有杀了我们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他完全没有必要向我们让步不是吗?”白猿有一些不懂了,毕竟他作为楚狂的头号心腹兼智囊可是很久了,可是他依旧不懂王爷所说的让步的意思。
“他想保持这目前的平衡亦或者享受着猫抓老鼠的乐趣!”楚狂冷笑了一下,“谁知道呢?云族人的观念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错上蛇王:傲骄蛇宝宝腹黑妈咪!”楚狂心有不甘的闭上眼睛,真是讨厌啊,这种被人玩弄在鼓掌中的感觉,就像是被人装进了一个透明的罐子了一样任人戏耍摆弄,这种感觉真令人恶心。
可是想到那一朵盛放艳丽的,神秘的黑色曼陀罗花就那样摆在他的脸庞,他就明白,该走了!
在南方永远不会有纷飞飘扬的壮丽雪景,南方的雪大都是晶莹剔透的雪粒儿,象一颗颗纯净美丽的珍珠。偶尔也能看到洁白轻盈随风飘荡的小雪花儿,可与北方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的肆意壮观相比,江南的雪永远是娇小轻柔,宛如江南那娇俏袅娜的姑娘,柔弱莹白让人不自主的心醉。
楚狂接过一片雪花,看它在手中慢慢消融化成一汪柔水,神色就带着一丝鄙夷,他向来是厌恶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虽然有一些女子是天生的柔婉,但是他就是讨厌那种失去依靠后就不能活的可怜虫。他喜欢的女人就应该是那智慧与勇敢并存的姑娘,就像现今杀伐果决的宇文皇后亦或是,想到那张画像楚狂的眼神就不由得迷醉,他想起那个一统天下的传奇女帝独孤清玥。就在这时白猿小跑进来附耳对楚狂说了一句:“欧阳桀来了!”
“让他进来吧!”楚狂开口说静耳倾听,那粒粒的小雪珠敲打在房檐上的声音,细听一下声音清脆悦耳,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之感!
“楚狂兄!”欧阳桀这时出现在楚狂的门外,笑语吟吟的走了进来看着楚狂一副听雪赏梅的样子眼中泛过一丝惊异笑着开口说:“小王倒没有想到楚兄竟是这样一个雅人!”
“难道本王的样子就很像一个粗人吗?”楚狂缓缓睁开眼笑着说,“看样子本王是得好好打理一下这副尊容了!”
欧阳桀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楚狂那张脸,只见他生的一副长脸显的并不刚硬,反而透着一丝柔弱,五官清秀虽不出彩但是组合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不能说是龙章凤姿却也是一个俊逸的人,如果忽略他的身高或许会认为是南方的翩翩贵公子。这一副尊容怎么也跟粗莽扯不上任何关系!
欧阳桀笑了笑:“楚兄惯会说笑了,以楚兄之姿怎会是凶悍之人!”
“是吗!”楚狂笑着说品了一口香气四溢的花茶说,“南方就是好,这冬天还能尝到最新鲜的花茶!”
“是啊,可惜有些人只能品尝几回而已,其他时候只能喝那些陈年旧茶了!”欧阳桀话中有话。但是楚狂微微一笑,眼中划过一丝讽刺。自以为有黄河天险作为屏障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真是不知所谓的猖狂!
欧阳桀见楚狂不说话,也知道不能把话说绝了,不然好不容易取得的同盟关系破裂了那就得不偿失,于是他连忙转了一个话题:“楚兄不日就要回国,这是为何?”
楚狂淡淡的抬了一眼看了一下欧阳桀后,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侍从去取一件东西,随后欧阳桀就见侍从手中拿着一朵清丽却透着神秘妖娆的黑色曼陀罗走了出来。欧阳桀的脸色一变,他惊骇的问楚狂:“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楚狂微微一笑手捻起这一朵透着神秘气息的花儿说:“昨天午睡醒来,这朵花就放在我的枕边!”
欧阳桀此时的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他过了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的暗卫,死士,将你的住所包围的密不透风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潜入!”
“欧阳桀,晋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楚狂笑着说,“这警告已经是最仁慈的做法了!”
欧阳桀深吸几口气后,将恐慌压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带着点点惊喜:“或许这不是让你离开的警告,而是一个重要的情报!”
“什么意思?”楚狂倒是有一些不明白了,他对毒药了解不是很多,但是他清楚手中这朵曼陀罗是世间罕有的珍品,而且毒性超出一般曼陀罗。
欧阳桀看着楚狂露出少有的困惑表情不仅带有丝丝的得意连忙解释说:“虽说曼陀罗花极易寻得,在南方更是多有分布,但是黑色曼陀罗却是医者最梦寐以求的宝物…异能之纵横花海。”
通过欧阳桀的讲解,楚狂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这朵花脸上的神色凝重无比,黑色曼陀罗高贵稀有,典雅而神秘,看起来清丽妖娆,却含有剧毒。它是曼陀罗当中最高贵、最稀有的品种,是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儿。黑夜里的曼陀罗是一种花朵很像百合的花,花香清淡幽雅,那是一种闻多了会让你产生轻微幻觉的香气。清丽,枝叶妖娆,有剧毒,无解,也称情花。
“这么说,本王是在那人放下花之后就醒了咯,倒是本王好运!”楚狂想到早晨让随行太医检查的结果,如释重负的笑着说,手指轻柔的滑过那朵花娇嫩的花瓣。
“不,你手中这朵已经被人处理好了,早就没有毒性!不过这样做就不是一个警告反倒是一张表明主人身份邀请函!”欧阳桀沉吟了一会说。
“什么意思?”楚狂有一些疑惑了。
“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整个南燕有黑色曼陀罗的地方只有一个!”欧阳桀淡淡地说,“那人既然已经发出邀请了,我们只能赴约!”
“你不是已经收手了吗,而且你还劝过了长孙元罢手怎么今天反倒是撺掇起我来了?”楚狂将花放下微微一笑。
“他既然都送给你了,就意味着这是一场不容拒绝的邀请了!”欧阳桀声音越来越沉重说,“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谁能逃脱得掉!”
楚狂仔细盯着欧阳桀的脸庞,希望从他永远是噙着一丝温和浅笑的面容中看出破绽,但是他很快失望了,这张浅笑面具像是直接长在他的脸上一般,好像永远都不会有破裂的时候。可是他还是敏锐抓住了欧阳桀眼中不易察觉的躲闪!
“你没有告诉我真话,欧阳桀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楚狂眯起眼腾地站起身来抓住欧阳桀的衣襟说,“黑色曼陀罗到底是什么含义?”
“邀请函的含义!”欧阳桀不看着楚狂愤怒的眼睛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厚黑的,易怒的他这一次出奇的平静。甚至眼神中露出些微的恐惧。楚狂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松开欧阳桀的衣襟语气十分的冷硬:“你若是欺骗本王!”
“我知道,楚燕两国开战,流血漂橹,伏尸百万!”欧阳桀平静地说,或许是出奇的平静。
“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希望你解释清楚!”楚狂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地说。
欧阳桀不答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怕死么?”
“谁不怕死!”楚狂冷哼了一声说,“只要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都怕死!”
“是啊,一旦说出来原因,你害怕了,我们死的会更快!”欧阳桀说,“各个击破相比一举全歼要容易的多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无论我怎样选择就是一个死字!”楚狂冷声说。
“没错!”
楚狂陷入沉默中,好半晌才艰难的开口说:“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渺尘山!”
楚狂听到这三个字,心脏不由自主的痉挛了一阵,他像缺水的鱼儿一般努力喘息着,好容易挤出这几个字:“渺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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