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城说得非常隐晦,但是向晚分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还是继续昨天那个非常让人尴尬的话题,她没有办法,只能把苏豫一个人留在原地,然后借口去厕所,就此把这事情打住了。
苏豫摇着头,目送向晚离开,如果没有发生请帖的事情,他还可以没心没肺地和苏城一样笑出来。然后有些无奈地说了苏城一句,“爷爷,昨天的事情主要是我的错,你就不要再欺负向晚了,她脸皮薄,您一说,他就得逃了。”
苏城哈哈大笑了起来,听出了苏豫话语中对自己的责怪,不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找了个理直气壮的借口。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我的错,主要是晚晚实在是太可爱了,你看我一逗她,她就脸红,然后就想着逃跑,太有趣了,就一时没有忍住。”
苏城对此表示非常无奈。
“爷爷……”苏豫本来想要责怪一下某人的为老不尊,结果发现貌似自己经常变着花样地挑逗向晚,也仅仅因为她在被挑逗的时候,露出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于是他也没有了讨伐苏城的理由,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言语,只能是塞了回去。
不过想到之前和向晚纠结的那件事情,觉得还是需要征求一下长辈的意见。“爷爷,我问你个问题,假设你的初恋女友和别人结婚了,您会参加他们的婚礼吗?”
为了体现那个女人的不一样,苏豫在前面加上了初恋两个字,初恋的意义,定然是不大一样的。
苏城有些奇怪,苏豫怎么突然想到问自己这个问题了。但是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知道自己还是得给个严肃认真的答案,思考了下。
“不会。”苏城说得非常干脆,“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就算和别人结婚也是冥婚,我怎么可能参加?”
理由非常充分,但是苏豫只能欲哭无泪。显然他想问的,不是这个。“爷爷,我是说假如,假如她还活着,然后结婚了,给你发请帖,你去吗?”
“不去。”苏城还是说得非常干脆,“不过我会准备一份大礼作为礼钱,这事情就那么过去了,参加那个婚礼,其实多少有些闹心。”
哦。苏豫点了点头,以一个局外人的观点来看,苏城的想法的确更合理,也更理智,甚至于简单粗暴。但是向晚却又是那么纠结。
当然,也包括他。
不过,苏城吃出了这句话的不对,瞪了苏豫一眼,“怎么,你要参加前女友的婚礼?这事情晚晚知道吗?他知道都不行!”
参加前女友的婚礼,就算真的没有什么,苏城都怕向晚会多想。他可不想自己已经到手的孙媳妇,被鸡飞蛋打了。而且,难得向晚还那么对他的胃口,让他喜欢的。
“爷爷,我哪有前女友……”苏豫欲哭无泪,真不知道苏城怎么把这顶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了。“学医那么忙,我又读到了硕士,然后出国进修,刚刚回国就遇到了向晚,除此之外我还交过哪个女朋友?”
苏豫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然桃花运不断,但是真正喜欢的女人也就只有向晚一个。所以要去哪里生产一个前女友出来,还要参加她的婚礼。
“真的没有?”苏城也奇怪地打量了一下苏豫,然后简单地回忆了下,貌似苏豫还真没有其他的女人。便更觉得奇怪了。“那你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有时间就多和向晚相处,我要重孙,你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有意义吗?”
一面说,一面就准备教训苏豫,苏豫没有办法,只能缴械投降。
苏城虽然给了答案,但是似乎不是很有说服力,苏豫本来想要再问问苏兰,不过也就仅仅止于想想,因为他突然想到……
自己那个彪悍到不行的姐姐,似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当然不是因为不好,是实在太厉害了,她往那里一放,就没有男人敢有染指的勇气。
向晚转了一圈,总算是来到了位于角落的洗手间,路途当然不遥远,只是一路上需要应酬各种各样的客人,然后和他们聊两句,一个两个没有什么,但是每一个都要聊聊,向晚就觉得头疼,等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苏兰就站在洗手间旁边,点燃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一口一口地往外吐着烟圈。虽然穿着华丽端庄的晚礼服,但是抽烟的时候,并无一丝一毫的冲突,反而是相得益彰。
见得向晚走了过来,苏兰就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给向晚腾出了一个位置。“今天的晚宴,是不是很热闹?”
向晚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晚宴的确非常热闹,但是她现在关心的问题,已经不是晚宴的本身了。而是景秀刚才和自己说的话。苏兰看了向晚一眼,“如果你要去洗手间的话,我劝你最好去楼上。这一间,有人。”
“恩?”向晚有些奇怪,既然有人为什么苏兰还要站在外面等着,她为什么不上楼呢?而且想到她回去的话,还得再和那群人一一打交道,也就作罢了。
反正只是寻了个理由开溜。
现在就随遇而安,也陪陪苏兰吧。正好可以向他取经,再问问安必信的事情。她之前负责了所有的前期和后期的事情,现在就剩下一点尾巴的善后不用做了,但是关心一下,总是没有差的吧。
可是,就在开口的时候,洗手间的里面,有了动静。
那是景秀的声音。
向晚皱了皱眉,却听到苏兰一声浅到了极致的叹息声。
……
景秀将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然后就靠在门上,整个人虚脱无力地躺在地上,手中还握着一个酒瓶,里面的伏特加已经被一饮而尽。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一向酒量很好的她,竟然醉了。
她知道在这个场合自己喝醉酒,难免会有些不大对,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心里很苦,被酒浇灌了,那样的苦涩就会少一点。
所以,她喝了好多。
喝到,已经昏昏沉沉了起来。然后把自己锁在这地方,以此躲避世事。
“陈嘉,其实我是反对后天的婚礼,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愿意。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赌博,你输了安必信,所以就必须娶我。”
景秀笑了笑,声嘶力竭地回应,“为什么我是你的惩罚,不是你的奖励?为什么我连嫁给你,你都是那么不情不愿!”
这声控诉,让在外面的向晚,浑身一颤。
她知道景秀心里不好受,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难受。听到陈嘉的名字,苏兰皱了皱眉,因为她很清楚陈嘉这个名字,对于向晚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用略带不安的目光,看了向晚一眼。
不过向晚的脸上,除了略带的尴尬,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失常。起码在苏兰看来是如此,她可以从精细的各种数据当中,推测出各种各样的局势变化,但却琢磨不透爱情。
这天下世人,凡此种种,怕都是看不懂爱情吧。
但是看到向晚皱着的眉头,苏兰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了一些,浅浅地叹了口气。“怎么,这事情和你有关?”
向晚咬着自己的唇,到底点了点头,景秀和陈嘉的事情,她希望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不涉及不参与,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可以不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但是却没有办法不扮演一个或许还比较重要的角色。
苏兰轻轻笑了笑,带着浅浅地感慨,最后将目光落在向晚的身上,话语中有嘲讽,但却不知道这嘲讽是冲着谁来的。“我认识景秀很多年了,她漂亮,聪明,活得一直精致精彩,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模样。”
苏兰说起三年前,和景秀处理一个案件,在法庭上进行争辩的时候,她是那么意气风华,却没有想到也会有酒醉疯狂,只敢把自己躲起来不见人的时候。
这段往事,已经有一段历史了。向晚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反驳。她也时常在想时常在思考,自己因为陈嘉的离开,而消沉的那段期间,和现在的景秀,真的好像好像。
一样的一蹶不振,一样的妄图在酒精中寻求安慰,可是幡然醒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是,她有何景秀不一样。她当初难过是因为失去,可她现在,明明是拥有。
用一种卑劣不喜欢的方式,得到一个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应该同她说恭喜吗?有了人,但是却没有爱情,这是一件好事情?
向晚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
“苏兰姐,你觉得我有必要,去参加陈嘉的婚礼吗?他和景秀的。”这个问题,向晚一直没有答案,也只能向苏兰请教了。
她本就有些漂移不定的心绪,现在更是因为景秀刚才的哭诉,变得摇摆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