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于安必信暂时的安静,股市陈晟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行动。先是将安必信的流通股纷纷收购,哪怕是因为收购将原本跌入到尘埃里的股价提升了不少,但是陈晟仍旧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尽数收购。
不过就算这事情做得顺风顺水,但是陈晟心里面还是非常不舒服,本来这事情可以依靠着之前救济的一个亿,同样达到让安必信分崩离析的效果,但是现在却不得不逼迫着,将市场上的散股,尽数收归囊中。
这个方法不但非常折中,也会耗费更多的精力和财力。但是陈晟现在已经没有了最佳的选择机会,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这个。
他是想要成为安必信的第一大股东,然后在很多事情上都可以拥有话语权,那样收购安必信,会方便很多。
只是市场上的散股,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如果想要真正占有绝对的优势和话语权,就必须让安必信重要的几个大股东吐出股份,然后他在进行收购。
除掉一部分不能转让的原始留存股,这些人都不一而足地成为了晟达要下手的对象和目标。
当然也有部分是愿意将手中股份进行流通的,一则是因为流通的股价已经回暖,拽在手中不至于亏损太多。二则是因为陈晟已经各种施压,他们不愿意和陈晟作对,就想着快些给了股票,然后退出战场。
只是,因为安总的挽留和要求,他们不得不暂时留着。
不过其实安总也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太久,所以关键时刻还是得依托着向晚。向晚这几天忙得如同陀螺,但是具体在忙什么,安总也说不上来。
一切,止于向晚给安总打的那个电话。
“安总,你现在可以告诉之前动摇的股东了,让他们把手上所有的股票,统统抛售出去,不用剩下。倘若你的股票也有灵活可以周转的,也都抛售出去!”向晚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平静。
但是她却无比清楚,自己这是走了一步险棋。
“向晚,你开玩笑吧?”安总不但云里雾里,还被向晚刚才的语气,吓得不轻。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弱女子,开口竟然那么可怕和离谱。
“我没有开玩笑。”向晚非常认真地纠正。
“那你这样打算做什么?别说我们把手中的股票都放出去,就是吃下整个安必信,对他晟达而言,也不过是大出血了一次,他陈晟估计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现在本来就在收购股票,我们这一抛售,岂不是正中下怀?”
向晚虽然年轻,但是处理问题的时候,尚且算是稳妥,也从来不会冒进。但是这次她的行为,多多少少有些欠考虑了。
“安总,你不要多问,按照我说的就是了。反正最坏的结果是被晟达收购,您现在做事情,还有其他的顾虑吗?”
本来就是最后的孤注一掷,那么为什么不大胆地梭哈了所有的筹码,然后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一局上呢?
只有胜了安必信才有存活的可能,倘若败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剩下,到时候连公司都没有了,持有的股票,又能如何呢?
向晚的这句话,点醒了安总,现在似乎也只能做最后的放手一搏了。“那好,向律师,我让他们把手上所有的流通股都抛售出去,但愿陈晟不会尽数吃完。”
“他吃不了。”向晚平静地开口,仿佛已经洞察一切,说完之后,就是挂断了安总的电话。
……
“什么,他们竟然把所有的股票都抛售了出来?”陈晟无比奇怪地盯着安必信的大盘,简直不敢想象安总会出这样的一个昏招。现在好了,他只要把这部分的股票全数收了,那么安必信就只能改姓了。
“可是,陈先生,貌似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一旁的景秀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个发现也在她的想象之外,故而开口的时候有些不大确定。
“都收了?”陈晟也面带疑惑,将略带迟疑和不解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景秀的身上。
“是。都收了。”景秀一面震惊,一面记得回答陈晟的问题。
“怎么可能!”下一刻,听到了一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陈晟十分不解地看着景秀,“那可是整整三个亿的流通股,除掉我们晟达之外,还有谁能吃得下?”
A市不大,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就那么几个,而且他已经明确地表示有意安必信,那么就应该不会有人跟他争抢。
那么,到底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窥伺已久,一出手就收购了安必信剩下所有的流通股。
也不在乎股价的高低。
“是一家连年亏损,有退市风险的ST公司,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景秀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这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
俗话说,事情反常,必有大妖。那么这事情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着呢?
“ST公司?”陈晟听到这话,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年头的怪事情可真是不少,先是有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后辈要和自己斗一斗,现在还插手一个妄图蛇吞象的ST公司碍着他发财。
“你去给我查查,这什么ST公司,到底什么来路,什么背景。”陈晟的脸上多了一抹阴鸷,却是一字一顿地开口。
景秀点了点头。
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景秀靠着自己在A市的门路,已经掌握了那家公司的基本情况。
“永红公司,于前年上市,是一家经营服装的上市公司,但是由于经营不善,上市之后就一直亏损,这已经是第二年了,如果来年继续亏损,将会面临着退市的风险。之前有人用高价收购了永红,不过以为只是借壳上市,所以并没有多想。”
因为公司上市需要资产评估,需要路演,需要各种各样的手续,非常复杂。所以有的公司贪图便宜,就会找一些经营不善的ST公司进行收购,然后借用别人已经上市的身份,省掉这其中的麻烦。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个月就会上演一次两次,所以景秀并没有在当时就引起注意。哪知道永红被收购不过一天,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所以,是谁?”陈晟一向关心的,唯有最后的结果。也就只有在景秀说话的时候,他会勉为其难地,听她把话说完。
“这家永红公司的法人代表,是穆青青。”景秀取出一份资料打开,然后将其中最为重要的事情告诉给了陈晟知道。
穆青青?
陈晟瞪大眼睛,倒是少有地在他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这穆青青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手到这件事情当中,然后和我作对呢?她和向晚,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陈晟毕竟在商界摸爬滚打那么久,识人的本事自然厉害,他还没有和穆青青接触过,就猜到她应该和向晚有关系,毕竟这年头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年轻人,实在并不多见了。
“陈先生的预料不错,穆青青的确和向晚有关系,而且两人的关系匪浅。之前就在同一家事务所上班,而且在向晚入住别墅之前,他们还是室友的关系。两人从高中时代就是同学,到现在,已经很多年了。”
穆青青的资料景秀并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是尽数弄到了手。
“向晚的好朋友?”陈晟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虽然模样尚且算是和颜悦色,但是说话的时候,却是满满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向晚千刀万剐。
景秀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无比同情向晚,她还真是偏偏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会车得罪了陈晟这样的一尊大佛。
“景秀,我问你一件事情?”陈晟看向景秀,脸上多了一抹疑惑不解,倒像是真的在询问她的意见,景秀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安。
因为,她不知道陈晟会和自己说什么。
“我是不是最近的脾气都有些收敛了,让那些个年轻的后辈忘了我当初的脾气?还是说我离开商界实在是太久了,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招惹了谁。”
“哪能呀。”景秀连忙摇头,这一般人见了陈晟,自然会非常敬重,也会唯陈晟马首是瞻,只是偏偏向晚不是这个脾气。
“那向晚,估计是仗着自己是苏家的儿媳妇,以为我们不会拿她怎么样,她有恃无恐,所以才做出那样放肆的事情。”
虽然这样说,但是景秀知道,向晚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和她是否是苏豫的妻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天生的性子使然,让她要和陈晟斗一斗。
“苏豫的妻子吗?”陈晟轻哼了一声,他们两家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井水不犯河水,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平衡似乎是要因为向晚的出现,而被打破了。
“如果你方便的话,倒是可以帮我转达一句话。”陈晟将握着拐杖的手,微微紧了紧,稍作停顿之后开口说道。
“就算是苏家,也未必可以袒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