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磨砖做镜
有两位天之娇女出马,东西自然是手到擒来,赤霓裳面无表情递上那烈火神統夺命针,昏昏沉沉的保罗顿时精神抖擞,一把接过便仔细端详起来。
拿到手上一看,保罗顿时便要开怀大笑,果然跟自己所料不差,那双筒青铜铸造,上面有望山,望山上刻有尺度,显然便是起到瞄准兼标尺的作用,再后面便是一个复杂的机簧,火『药』室旁有个击发的燧石,筒身类老式左轮枪,可以从后面上弹,夺命针末端的凹槽大约是配合底火的,悬刀外甚至还有类似现代扳机的圈圈,当真是巧夺天工。
这双筒为何青铜制造,那是因为中国青铜铸造技术娴熟,且青铜质地坚韧,不容易炸镗,比之几个世纪以后欧洲用锻铁条拼接再加箍可是高明许多了,而且它并非火绳点燃,而是后装燧发,甚至已经有了子弹底火的概念,依靠燧石击发的火星点燃火『药』室内用防水油纸裹着的夺命针,虽然威力小了许多,却是可以容忍的缺点。
这烈火神統结合了弩的精致,还有火器的长处,怪不得李约瑟博士说中国古代的弩是古代工程技术最杰出的成就,可堪比美近代的来福枪,又推断后来许多技术失传,眼前这个可不就是证据,且先不说火器击发,光是望山就比朝廷装备的大黄蜂弩精致,一时间瞧呆了,真真爱不释手。
看他目不转睛,赤圣女随手抛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来,瞧见那小册子上的字,保罗恨不能狠狠亲赤圣女几口才好,那上面分明写着《火器、烈火经》,心知定然是烈火鹦鹉慕容看家底的宝贝,忙不迭翻看,嘴巴上还恭维赤圣女,“霓裳姐姐真真是救苦救难,居然连这宝贝都抢来了……”
赤霓裳却是不吃他这一套,“不好好练功便罢了,尽研究这些奇技『淫』巧,真真不可救『药』。”当下沉着脸蛋儿出门,倒是让保罗爷热脸贴了个凉屁股,不过他向来脸皮厚,何况宝贝在手,也不去计较了。
“烈火神統炮『药』方:晋州硫磺一斤、窝黄八两、焰硝四斤十四两、干漆、麻茹各二两、竹茹十二两、黄蜡一分、清油一分、桐油八钱、松脂八两……”保罗喜滋滋看着,他不是什么全才,自然也不知道黑火『药』的比例,只是这份『药』方怎么看怎么顺眼,从火器大宗师那儿抢来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有了这个,还愁什么?好歹也是工程学院出来的,凭借这个我就不相信了,还弄不出比那糟老头的烈火神統更加厉害的暗器?
燕清萝站了片刻,却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陈大人。”
“燕师姐有话请讲。”保罗爷此刻心情大好,顺便也就拍拍燕仙子马屁了,“不必如此见外,我艺出少林,少林和莲花派都是佛教一脉,可不是自家人么。”
燕清萝脸颊微红,这家伙打蛇随棍上,真真是个厚脸皮,“如此,陈师弟,有些话我想还是要告诉你的好。”当下她便把夜间见闻说了出来。
原来,两位天之娇女蒙面去了淮阳帮总舵,淮阳帮一干人等却是尚未回转,这天下十四杰要做贼,还有拦得住的么?何况清风堡泰半的高手业已快船去了对岸润州,果然,两人寻着了烈火鹦鹉的居室,顿时收刮,好在圣女和仙子做贼也是有『操』守的,也只拿了烈火神統夺命针和烈火经。
待到两人拿了东西出堡,这时候淮阳帮少帮主和老祖宗却是回转了,快船刚进了水寨,就听见船上老头破口大骂,“天杀的薛竹莲,咳……小蓬莱了不起么,把爷爷惹恼了,带上火器烧了他小蓬莱……咳……咳……”
他骂声虽大,两位美人却是听出了中气不足,咳中便能知道是内伤入体,加之这老头练的乃是三阴绝户掌,碰上武功比他高的,定然是被伤了手足三阴脉络,顿时便想到了小蓬莱的紫氤梦泽心法,尤善借力打力,心中俱都一惊,难道……小蓬莱真的开始『插』手江湖事了么?
老头口中的薛竹莲乃是小蓬莱圣主的师弟,天下十四杰中人,绰号海外散仙薛真人,据说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此人和南海神尼武功孰高孰下向来是江湖上争论的热点,可以说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高手。
保罗听了先是一惊,夏小受居然真就搬来了小蓬莱的救兵?接着又听出来燕仙子话里面藏着的话了,无非就是劝告他,奇技『淫』巧不可取也,机关暗器再厉害,终究是外力,比不得本身实力,烈火鹦鹉号称暗器第一宗师又怎样?碰上小蓬莱的高手一样吃瘪,估计连暗器都掏不出手便受伤了。
他一笑,那糟老头烈火鹦鹉忒呆板,发暗器还大喊一句,暗器当明器用,自然不行,他老啦!何况就算现代社会有人拿枪指着人家脑袋,碰上高手不也一样被缴了枪去?暗器暗器,出其不意才叫暗器,那些暗器大师都没掌握到暗器的精髓啊!
所谓戏法人人会变,就看是谁来变,这宝贝到了我保罗爷手上,自然还要改进的,天下暗器第一的名头,日后便是我保罗爷的,嘿嘿!
想到这儿,他很是诚恳给燕清萝道谢,“清萝师姐的心意小弟便知道了。”当下挣扎着在床上坐了起来拱手一个肥诺,真真是假撇清的不行,燕师姐才一会儿功夫便升级成清萝师姐了,愣是让燕清萝这等角『色』也慌了那么一刹那,眼睛下面双颊上隐约浮起一层酡红来。
“只是,小弟我为人懒惰,又要逛窑子,又要听小曲儿,又要疼家里面娘子,又要赚钱养家升官发财,闲来无事还喜欢去客串一把说书人,比不得师姐你在武学上精益求精。”他深知做『淫』贼的道理,说谎那是等而下之的手段,真真假假才是上乘的手段。
所谓女人都有一颗母『性』的心,各位看官想想,连母大虫柳月娥那等姑娘,都有母『性』大发的时候,若是再碰上保罗这等坏孩子,首先便下了个定义,坏蛋,接着便下意识要来改变对方,女人一旦存了这个心思,可以说是一百个逃不掉坏蛋的手心,硬生生上了『淫』贼的贼船,故此,这才有俗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再则说了。”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标榜了自己一把,“小弟我在机关暗器上好歹有些见地,这东西我必然是要改进的,师姐想必也明白,天下武功第一和天下暗器第一这两个名头,自然是后者对我来说容易许多。”
见他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了自己头上,狠狠标榜了自己一把,任是燕清萝不假颜『色』的南海燕仙子,忍不住也噗哧一笑,顿时恍如一朵洁白的睡莲缓缓开在碧波上,保罗爷这等见惯了市面的『淫』贼未免也是呆了一呆,果然便应了那句俗话没上手的姑娘才是最美的,『淫』贼也不能免俗啊!
看他脸上神『色』,燕清萝顿时收了笑,走到床边窗侧,伸手推开窗户,此刻天『色』大亮,外面数棵树上压着白雪,当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和燕仙子娇靥相映成景,更增一番诱『惑』。
“磨砖做镜,焉能成佛?”她缓缓说了一个偈子,说的是唐朝大师马祖道一的公案,当初马祖道一未开悟,在衡山结庵坐禅,南岳怀让便问他,坐禅图什么?,马祖道一说图做佛。,南岳怀让便拿了一块砖在庵前的大石头上磨起来。
马祖道一看了疑『惑』,便问大师磨什么?,南岳怀让便说磨做镜。,马祖道一就说磨砖怎能成镜子?
南岳怀让便反问他,既然磨砖不能成镜子,坐禅又怎能成佛?马祖道一顿时大悟,便做了南岳怀让的侍僧,十年后终成一代宗师。
燕清萝这番话,其实暗含点化,指保罗武学境界太低,即便暗器再厉害,终究算不得豪杰,烈火鹦鹉慕容那等暗器大宗师,也是三阴绝户掌自成一绝的,若想上窥天下十四杰身份地位,武学境界必不可少。
可惜,保罗虽然算是少林弟子,对禅宗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耍耍嘴皮子调侃调侃别人还成,真是这等高深境界的东西便不懂了,自然听不出道理来。
看他脸上那副表情,燕清萝心里面一叹,或许便当真如他自己所说,又要逛窑子又要听小曲儿又要升官发财,心思太『乱』了,『淫』贼终究是『淫』贼,做不得天下十四杰。
这心思一转,顿时便有些冷淡了,燕仙子缓缓说了一句陈师弟还是先休息罢,转身出门。
挠了挠头,保罗看燕清萝突然冷淡,自恃了解姑娘的心思却也有些纳闷,难不成叫了一声清萝师姐生气了?
他此刻很是兴奋,却也没功夫去体会燕清萝的心思,走便走了,自家正好研究这烈火经,便斜斜靠在床头翻看起来,脸上尽是开心,当真是今夜做梦也会笑
翻看了少许,他正在兴头上,这时候外屋扑进来一位少女,头上双丫髻,一身青布裙,明眸皓齿肌肤雪白,脸颊上还有一抹天然红,正宛如将熟未熟的苹果一般,可不就是小家碧玉的典范,包子西施白雪儿。
她惯例给保罗爷送早点,结果只瞧见白五爷一个人,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一句,白五爷正在气头上,何况又是专爱对保罗挑祸的,当下哼着便说你那保罗大哥受伤了,话还没说完,吓得小姑娘转头就往保罗房间跑,五爷啃了一口包子,低声说了一句真是傻丫头,人家吃你的包子喝你的鸡丝羹一文钱也不给,你那么痴情做什么。
看着床上保罗赤『裸』上身,白雪儿先是脸颊一红,接着又看见他肩膀上缠着白布,上面隐约有血丝渗出,顿时便垂泪了,又心疼他,又不好意思去坐在床边仔细看,又自惭身份,一时间傻傻站在那儿,眼泪儿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顺着青春的脸颊往下滑去,一颗芳心真真如碎了一般,恨不得将身替他去受那伤、那苦、那累才好。
这番暗恋有分教:
包子西施恁多情,陈郎世美甚铁心,落花流水雨打风飘萍。
佳人寂寥,一颗芳心苦零丁,暗藏万般深情。
愿为郎解烦心,愿为郎扇蚊蝇,愿为郎洗衣衫,愿为郎同帐衾,轻颦眉儿学呻『吟』。
愿为郎读残经,愿为郎学箫琴,愿为郎梳白发,愿为郎分花茵,怎生羞人也任凭。
做郎肱骨奴甘心,生生世世为郎素手调羹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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