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来者是客,我扯了个笑,大度道:“听我大哥说,你想见我?”
扈书缦点了点头,一举一动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道:“何尚书辞官了。”
我亦点了点头,并不觉着稀奇。一来推大臣之女入水这件事传出去便已在朝堂上没甚立足之地了,枉论他家闺女还谋杀储君在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事。
她叹气道:“其实她也是昏了头了。”
隐约觉着又有新鲜事听了,遂关切道:“坐下来讲?”
她诧异的瞧了我一眼,默了一默,走过去坐在一只椅子上,我亦抬脚跟上。
她琢磨了一会,沉声道:“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先前有过婚约?”
我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倒是不曾听说过这件事。
她又说:“你不知道也正常,这桩事原也是五年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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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她这个故作老成的样子很是可爱可笑,却不能开口讲,便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幸而她没又一句一顿。
“和太子殿下订亲的便是云灵的姐姐何清灵,说来也怪,官媒都已经商量好日子了,太子殿下却突然退了婚,那何清灵一时想不开,便投井了,因此云灵一直觉着是太子殿下的错。”
我震了一震,倒是想不出这里面还有这么一遭,又想起薄廙千年过二十不说,府里却连位侧妃都没立,朦胧里觉着哪里被敲了一记,莫不是他有什么隐疾?
越想越觉着在理,心下便不由同情起他来。
我这厢思绪跑的远了,一时不妨,没听清她后来的话,她脾气也很好,又温声道:“她本无意伤害你,但这件事终归是做的错了,我此番前来,便是替她向你道歉的。”
我摆了摆手,随口道:“又不是你做的,你道歉什么。”
她张嘴欲言,又不知说什么,我宽慰道:“你这朋友做的倒是贴心,只是我也是平常人,记仇一些也正常,或许日子久了瞧不见了自己便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扈书缦微笑应了,又知我一直生活在南境,便同我讲了些京城闲暇时的好去处和一些卖的好的胭脂水粉的店面,更言若是不嫌弃,愿意陪我同游。
我觉着近来我的人格魅力大有所涨,摸了摸下巴,笑道:“好说好说。”
扈书缦和扈铭卿前脚刚走,昭云后脚便醒了。
我瞧着时候也不早了,便和大哥送她出门,她一路一直喃喃道:“我今日来是要和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想不起来便不想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来和我讲也不迟。”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绾,你真好,你不怪我没想起来同你说什么,还让我想起来就可以来找你。”
我觉着她将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可能有误,比如官家不比皇宫,不用一道一道的入宫手续不说,她只要投了拜贴,普天之下除了皇子们谁敢不见?
但还是抖了抖脸皮扯笑道:“哪里哪里。”
隐约觉着大哥瞥了我一眼,我故作不知的继续腆着脸笑。
昭云提了裙摆上马车,朦胧里突然想起要讲什么,一个激动的转身,脚下一空,眼看马上就要摔下来。傅烁齐一个飞身接住,两人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地上。
我觉着这会子要是有些桃花落一落,定然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傅烁齐站定,放下昭云,平静道:“公主莫忘了脚下。”
昭云呆呆的点了点头,在轻鸢和车夫的搀扶下坐进了马车,我瞧见她又掀起了轩窗,遂凑过去道:“还有何事?”
她羞涩的看了我大哥一眼,又飞快的关上了窗子:“没事了。”
我摸了摸险些被擦着的鼻子,心下感叹了一句美色果真误人,又见我大哥一副冷淡的形容,显然不将昭云刚刚面若怀春的样子放在心上,遂沉吟道:“大哥,你今年二十有七了吧?”
傅烁齐侧目:“我记着娘亲同你这个年纪,已经嫁给了爹爹。”
我肃然道:“大哥,我这就回去抄《女儿经》。”
傅滹稷晚间来的时候我的手已经酸的不行了,但其实我连一半都还未抄完。
我盯着进来后便一直吃糕点的傅滹稷看,他果然很沉得住气,还朝我露出一个笑:“又惹大哥生气了?”
我叹气道:“阿稷你不晓得,我的手都要废了。”
他走过来捧着我的手瞧了又瞧,沉吟道:“要不明日在抄?”
我将毛笔随手一扔,扑进他的怀里,痛苦道:“你为甚不说帮我抄了!”
他笑道:“我觉着这个不太适合我的身份。”
我默了一默,欲将手从他身上撤下来,可这个人果然很了解我,他揽着我的腰坐在我刚刚坐的那只椅子上,又提起一只新的毛笔,在一张崭新的宣纸上誊写起来。
我忽而觉得像是回到了年少贪玩他帮我做功课的时候,这个人我朦胧里爱了十二年,如今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却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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