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的时候,小七已经恢复得不错,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皮肤已显得白里透红,身材也养得挺好。
不过,医生说了,近三个月还是要好好养,不要用力过度,不能太劳累了。这是当然的,我也明白医生的话意味着什么,但我不在乎,只有小七活着,康复,这就很好了。
我还想着呢,小七康复了,就是让马国海那个人渣接受到惩罚的时候了。连董秋姐也说过,马国海确实是个人渣,在酒店里已经前后玩弄了三个漂亮的服务员了。
然而,小七却告诉我,马家送了三十万,已经打入她的银行卡里了,她不打算追究马国海的责任,而且也在谅解书上签字了。
我没想到马家竟然还是找到了小七,而且开的价比给我的报价还高了十万。三十万,2005年的时候,真是不敢想象的巨款。
可我心头好恼火,说小七啊,我们为什么要拿他们的马家的脏钱啊,我们不缺钱,我们都有工作,我现在一个月挣得也不少,不能向这些混蛋低头的啊!
小七说:“办法啊,我们两个私奔的事情,马家也知道,而且也查出了我家在绵阳的住址。他们说要是我不签字,以他们的势力,可以将我们监视起来,然后通知我的家人,足以让我们无法在一起。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不想和你分开,所以只好接受。明年七八月份,我们还要租地,那也得用钱的。当然,现在有这三十万,我们不仅可以有自己的葡萄园,还可以投资一些别的啊!我们逃出来,为了在一起,也为了人生能够成功,现在只有接受这样的事实啊!明天,我就把钱转到你的帐户上。”
旁边,小柯也劝说我们,说为了在一起,只能牺牲一下心头的愤怒,让马国海那个禽兽逃过一劫,而且他也不在酒店上班了,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我虽然心头恼火,却也不能做个什么。在伊宁市,马家也像是地头蛇一样,像我们这种外来户,只能被欺负。
我说:“小七,这是你用命换来的钱,不用转给我,在你那我那都是一样的。可我心头怎么也不是滋味,有钱人真了不起,犯了罪都不用付代价!这个黑恶的世道啊!”
小七和小柯又劝了我好一阵子,我们才离开了医院,往家里赶。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让人无奈的结了局。犯罪之人逍遥法外,受害之人只能用赔偿来安慰自己。我的心头充满愤怒,却无能为力,只有接授现实。
对我来说,最大的幸运是小七活着。她要是离开的话,无论赔偿多少,我都无法心安,更无法面对她的父母和苏家其他的人,当然也包括凤哥。当然,小七要是活不下来,我也会不顾一切了,把事情告诉苏家,苏家有势力能为她找回公道,只是我将要受到什么折磨就不知道了。
总而言之,小七活着,也是最大的幸运了。为此,我们还是请董秋姐吃过饭,感谢她的出现,让小七没有受到更大的侮辱和伤害,而且保住了命。
很快,元旦就来临了。为了庆祝元旦,学校里组织我们聚了一次餐,郭莲老板也是亲自来参加的。原则上,每个教师都可以带家属参加的。
但是因为小七大伤初愈,需要静养,我便没有带她去参加,而是请小柯去我家,陪着她。
那天晚上,郭老板带我们学校里三十一名教职员工,在伊宁市军垦路上一家很不错的民俗风情餐厅里吃饭,而且唱歌,气氛还是非常热闹的。
当然,我唱歌不错,有一曲《亚克西》,把里面**部分的歌词换了一下:“亚克亚克西,什么亚克西,我们的郭总亚克西;亚克亚克西耶什么亚克西耶~~~我的同事们亚克西!”
这就将我的老板、同事们都唱进去,实在是亚克西,满堂喝彩,将元旦聚会带进了一个**。长期相处,真心能感觉到同事们对我不错,特别是一些单身的女同事。男同事呢,跟我一起踢球、打篮球什么的,平时关系也很不错。女同事不用说了,我知道有人喜欢我,但我已是一个有家的男人了。
当然,我能感觉到,我们初二班的班主任熊玉琳虽然是带了男朋友来的,但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敬慕,有点不正常,让我心跳还有点乱,不过也挺舒服。她的男朋友呢,是伊宁城里一家建筑公司的工程监理,长得还可以,但话并不是很多。而我班上还一个学生,还是她的小叔子。
我们郭老板呢,是个离异单身女老板,与我见过几次面。每次她来学校里,总会听上我一节课,带着淡淡的微笑,很享受我上课的那个过程。那天晚上,她也很兴奋,很开心,跟我们喝了不少的酒。
倪月呢,是郭老板的侄女,微胖的甜美女子,对我还是非常欣赏的,还跟我合唱了一首《心雨》,她唱得不错,我们也赢得了不少的掌声。
郭老板喝得有点多,脸上红霞飞扬,特别有韵味。她呢,很喜欢我,坐得离我也近,身上的香气真撩人。我也是好久没有什么生活了,酒喝多了,心头也有点浮乱。
当然,我也能感觉到,我们的陈校长虽然是个退休的六十二岁老人,但也似乎是有些喜欢郭老板。还有我们的孙主任,虽然也是个有家的男人了,三十来岁,对我们郭老板也是颇有情意的那种。呵呵,大千世界,饮食男女,大略如是吧,哪里都一样。
那天晚上是平安而美满的结束了聚会,我驾车回了家。而郭老板是叫倪月开她的车,把她送回家,顺便还送了陈校长回家。
我则是回到家里,守着我的小七。我的房东夫妻俩也是在新疆种地的,收入不错,所以家里都装的是暖气,我们的房间里暖暖的。怀抱着小七,躺在床上,外面大雪纷扬,但我们的心里暖的。
虽然我有些渴望一些事情,但还是强力的克制住了。小七大伤初愈,我不能让她受到强烈的冲击。她也理解我,说再等等吧!
然而,当天晚上,小七有些呕吐。我说要不去医院看看是怎么了。她说没事,可能是胃上有点着凉,休息两天就好了。
第二天是元旦假期,我们睡了个大早上才起床。我做了早餐,和小七一起正吃着,她又忍不住去卫生间吐。
那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什么,等小七回来,说宝贝,莫不是怀孕了啊?
她一下子醒悟了,啊了一声,说我的天啊,是吗,怎么可能?
我想了想,说也不一定啊,虽然我们注意着先不怀孕,但万一呢!
结果,那天我们本来是和小柯及她男朋友约好了,要出去玩的,但我还是陪小七去了医院里作了检查。
结果是让我们忧郁的,小七真的怀孕了,算起来是我们刚到伊宁没多久就怀上的,孩子都快两个月了。可医生说,因为前期大伤住院,用的抗生素太多了,孩子是真的不能要的。
但那时候小七才刚刚复原,又要做人流,我真的很不忍心啊!妈的命运,就是这样折磨人!
没办法,我们只能听从医生的建议,等一段时间再做人流。小柯和男朋友听到这样的事情,也真是很为我们难过,但也没有办法。
元旦过后,小七还是修养身体,我依旧上班,忙着迎接学生的期末考试。
一晃眼,期末考试结束,学生们的成绩让我很满意。校长、主任和郭老板也都很高兴,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学校放假了,我便打算带小七去一趟乌鲁木齐做无痛人流,因为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
小柯让她男朋友借了老总的宝马车,拉着我和小七去了乌鲁木齐,她自然也随行。
小柯的男朋友邓明洪呢,那时在我眼里也算是够义气的。正好那时候他老总也出国去谈项目了,也不用车,就开着那台进口宝马740,带我们去了。
到了乌鲁木齐后,一切都还顺利,但我和小七很心疼那个小生命,却真的很无奈。
小七在手术后,身体虚弱,我们就打算在医院养三天再出院。
那时我陪小七在医院里,小柯和邓明洪在外面住酒店。那天我去酒店里找他俩,因为第二天小七出院,我伺候小七吃过晚饭后,去叫他俩出来吃晚饭。
没曾想,刚到酒店门外,便听到小柯和邓明洪在激烈的争吵。小柯尖叫道:“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同学和她老公是不是?小七怎么了?流产怎么了?坐了老总的车,就会坏你老总的运气,这真是可笑!”
邓明洪沉声道:“小柯,你够了!这是我老总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别心里总是同学同学的,他们两个够给我们添麻烦的了。要不是因为小七来这里流产,我会被老总批评吗?他们也真是的,伊宁不能流产吗?非要到这里来?玩什么高档呢,不就是差点让人弄了,赔了三十万,有钱了吗?”
“混蛋,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你看不起人,你怕老总,那你开着你那破车回去吧,我陪小七他们坐大巴回伊宁!”
“小柯,我真是受够你了。你心里想着小七那老公,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想他了?”
“行了吧,昨天晚上你说梦话都是他,说他比我优秀,比我幽默,比我更体贴。老子听得火大死了,都懒得跟你讲了!妈的,自从那小子出现后,老子跟你睡个觉,就像是尖尸一样,你他妈那个浪的劲儿去哪里了?”
“你……邓明洪,你别说我了,你跟老总那侄女春霞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在卫生间里,又给她发信息了吧?行了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了,我们分手吧,各找各的幸福去!”
“分就分,我早就受够你了。春霞比你好多了!”
“她好你就追她去呀,反正她叔又是公司老总,你就吃一辈子软饭去吧!”
“我就吃软饭了,怎么着啊?小柯,再见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我早都跟春霞好了,我跟她在一起,你就从公司滚蛋吧!”
“滚就滚,你以为我想呆在你们公司啊?离了你们公司,我吃不起饭啊?你赶紧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臭娘们儿,再见!”
然后,急促的脚步声朝房门边来了。
我听得已是脑子里震荡不已,赶紧闪开,急速冲到那边安全楼梯处,躲了起来。
我悄悄伸头看了一眼,哦,邓明洪气冲冲的出了门,朝着电梯那边去了。没一会儿,这家伙下了楼,到院子里取了车,开着就走了。
我有些无奈,站在楼梯透气窗那里,点了一支烟抽罢,才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去高了小柯的房门。
小柯开了门,头发有些凌乱,眼里有些泪迹。我装着不知道,说:“小柯,你怎么了?明洪呢?一起吃晚饭吧,明天要回去了。”
她竟然一下子扑在我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