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风云突变。
陈宇轩周身的剑气在他身前汇聚成流,然后以一种飞速涌向,犹如亿里永江入海口,西海武帝城门前的千里浪潮般气势如虹、滔滔不绝,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浪推前浪。
何家顺见状,顿时加速运气,凝气聚神,准备防御陈宇轩的剑气洪流。
剑气洪流覆盖向何家顺,何家顺身旁顿时风云涌动。
只是随着在剑气洪流倾泻之下,钱家顺已是开始力所不殆,全身上下也是开始出现了几条细小剑痕。而随着剑气洪流的持续倾泻,钱家顺身上的细小伤痕也是越来越多,原本白衣飘飘的钱家顺,此时已经渐渐成了一个不堪入目血人。
钱周梁直接闭上了双眼,他已经不想看下去了。
陈宇磊见到这一幕,满嘴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啊……!嘭……。”
终于,随着钱家顺的一声惨叫响起,紧随其后的就是钱家顺倒地的声音,不愧是金丹境,在得道路上一步之差,竟犹如十万八千里一般,差距一目了然。
钱家顺仰天倒地,双目中满是不甘,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步之差,他就会惨败至此。为什么踏出这一步的不是他钱家顺,而是陈宇轩,为什么他选择了以这种方式决定机缘的归属。
陈宇磊见到这一幕,顿时起身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周梁兄、安见兄,如此,这奇物我们陈家就却之不恭了,今夜之时,欢迎周梁兄和安见前来观望。”
反正他不相信钱家和何家会就这样对此事置之不理,倒不如现在敞明了说,以免到时候这两个老狐狸放暗箭。
陈宇轩亦是看着钱周梁和何安见笑道:“陈某此番,还得多谢两位长辈的成全。”
何安见笑着对陈宇磊、陈宇轩兄弟笑道:“正好奇那奇物的奇在何处呢?竟然宇磊老弟如此盛情,那老哥我就却之不恭了。”
“不过如今事已决定,那老夫和犬子就不多留了。”然后留下一句道别话,何安见就带着何永宁离开了陈家。
钱周梁独自走出主屋,只是在他走到门口处时,也留下了一句话。
“老夫也很好奇,所以今晚老夫肯定会来观望观望的。”
此时依旧仰天躺在主屋中央,眼神不甘的钱家顺听闻自己父亲大人的声音,也是急忙爬起身,拖着一身的血迹跟了上去。
陈宇磊望着众人离去的门口,双眼眯起,许久才开口道:“我倒是相信何家会比较安分,因为何家现在确实没有太多不安分的道理,毕竟永德兄已经如此,但钱家,我绝对不相信他们会安分,特别是钱周梁这个老狐狸。”
陈宇轩语气平淡却饱含杀意的森然道:“此事一成,我就为大哥报仇,我要灭钱家满门。”
然后又双目凌厉的看向陈宇磊话语中不含任何玩笑意的道:“二哥,如果你这次还要拦我,那我就连你一起,一剑灭之。”
陈宇磊丝毫不以为然的嘿嘿笑道:“三弟,这一次,二哥陪着咱们陈家,都支持你。”
然后他走向陈宇轩,将手搭在后者的肩上,望着门口处轻声道:“三弟,其实你懂我的,大哥的仇,我不会忘记,至于为什么不复仇,为什么每次你想复仇我都要拦着你,你也懂。”
“哈哈哈哈……。”
下一刹,主屋内突然响起兄弟俩喜极而泣的震天哈哈大笑声。
一百年前,陈老老家主寿元断尽,陈家失去中流砥柱,钱家联手东岭王氏借此趁火打劫,陈家不敌,陈家几近被灭门。危难关头,陈家大少爷陈宇元挺身而出,一人力敌钱家和东岭王氏,救了自己两位亲弟弟。
那一年,南海三大家族成了南海两大家族。
在兄弟俩的记忆中,那一年南海的水是血红的。
那一年,他们在岭州四处逃窜,常以天地为被、红壤为食,一直躲着钱家和东岭王氏的追杀,直到他们来到太乙山,并成功成为太乙山的弟子。但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依旧生活在危险之中,没有一天可以安稳入睡,安心饮食。
直到有一天,兄弟俩双双成为金丹境强者,陈宇轩更是在后来成为了剑崖峰峰主。
这时,陈宇磊再次回到南海,回到北海城,在陈宇磊苦心经营和陈宇轩的外在助势下,南海再次由三大家族共治。
期间陈宇轩多次欲想报仇,却都被陈宇磊一一拦了下来。
兄弟俩来到主屋门口,陈宇磊对着此时早已等候在此的管家一声令道:“传令下去,陈家所有即战力,都转移至码头那边。”
管家听闻,非但没有不解,而是笑着应道:“是家主。”
片刻后,这条消息顿时传遍陈家,陈家顿时变得无比热闹起来,然后回归为悄无声息。
陈宇磊笑望着陈宇轩道:“三弟,去看看大哥。”
陈宇轩笑着应道:“应该的。”
下一刻,兄弟俩就这样一人提着一壶老酒,离开了辰家。
……
红色马车平稳行驶在陈家回到何家的大道上。
马车之中,何安见自上马车起就开始一直闭目养神,何永宁则是一直低头不语。
许久之后,一直低头不语的何永宁,突然抬头看向自己那闭目养神的父亲问道:“父亲,宁儿不如大哥?”
何安见睁开久闭的双眼,笑望着何永宁道:“你有何不如德儿,你何永宁一巴掌都能拍死他何永德千千万万,不过……。”
何安见的话语顿时顿了一阵。
何永宁急忙神色紧张的问道:“不过什么,父亲大人。”
何安见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若论修道天赋,千千万万个何永宁也不如一个何永德。”
何永宁听闻此话,几乎即刻瘫到在地。
原来这么多年了,父亲依然还是如此想法。
何安见唉声叹道:“唉!若不是当年我执意不同意婉婷嫁于那姓秦的普通人,甚至还出手阻拦,德儿也不至于如此,今天我们何家在三家会议之上也不至于此。”
何永宁没有回话,何安见也没有再说话,马车之中只剩下马蹄声和车轮滚动之声。
……
此时,钱家的马车之上,钱周梁安然坐于其中,而此时俨然成为一个血人的钱家顺则是一直跪地不起。
许久之后,钱周梁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起来吧!”
钱家顺犹豫的问道:“可是父亲?”
钱周梁听闻,顿时提高自己那已无法再提高的嗓门吼道:“我叫你起来。”
钱家顺立马起身,再不敢不起身。
待钱家顺起身坐下后,钱周梁才缓缓开口道:“竟然是我答应的,比试之事就怪不得你”
钱家顺不敢妄出言语。
钱周梁顿时眯起眼道:“不过就算他陈宇轩得到了这个机会又怎样,又不一定成功,入道境何其之难!”
钱家顺连连点头应是,然后才语气轻微的问道:“那要是成功了怎么办?”
钱家顺绝对相信如果陈宇轩成功了,那他们钱家,就真的危险了。
钱周梁语气顿时生冷,然后眼神凌厉的说道:“那就尽力不要让他成功。”
“父亲,你想?”钱家顺试探性的问道。
钱周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听红富说,王宏今天会带人前来拜访我们钱家。”
“确有此时。”钱家顺答道,下一刻,他双眼瞳孔一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钱周梁问道:“父亲,你想……?”
钱周梁笑道:“红富这小子,天赋不怎么样,却有幸成了王宏那小子的下手。”
钱家顺急忙问道:“父亲,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陈家和何家发现了我们与东岭王氏有交际,那……?”
钱周梁嗤笑道:“人家是东岭王氏未来的掌舵人,人族天骄,还需你教他躲猫猫。”
钱家顺听闻,尴尬的一笑,也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