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这件事,慢不得,也急不得。
为了一举成功,五个人,一共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
浮世和冬饮冰采取了诸多方法,总算是让百里、明日和无由醉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二人负责以身炼药,其他三个人则吸收他们所释放出的药气,自行修炼。
从入狱后,调玉便再也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当然,也不可能蹲在监狱门口像痴汉一样每时每刻盯着他们。
按明日归所说,调玉是用了借瞳术,通过那些傀儡人的眼睛和耳朵,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们的交流与大计划,只要能瞒过傀儡人的耳目即可。
而对于越狱这件事,他们各自有自己的想法。
百里自然是想着,出狱后想个办法弄死调玉,好替家人、冬饮冰和自己报仇,所以他按照冬饮冰悄悄告知他的修炼办法,练得最为认真。
明日归是生性勤勉,练得勤奋更不必说了,只有无由醉一个,懒懒散散的,用这货自己的说法,就是“我有你们啊,我怕什么,你们带我出去就是了嘛”。
在知道这货的心声后……
百里:“不要脸。”
明日:“也可以啊,到时候真逃,我带着你走就好了,不过你也得多练些,强身健体也好blablabla……”
浮世:“不好意思,我可没打算带你一块走。”
冬饮冰:“你不想出去之后去找那些姑娘们,露一手给他们瞧瞧么?到时候她们会很崇拜你哦。”
最终,还是冬饮冰的话,激起了无由醉同学好好修炼的兴趣。
不得不说,在知道冬饮冰这一年多来默默无闻的以身试药的历程后,明日归和无由醉算是彻底被她给收服了,浮世也很听冬饮冰的话,至于百里么,从小就是冬饮冰的小弟,根本没有什么反攻的可能。
总而言之,冬饮冰已经成为了五人中无形的老大。
冬饮冰对这个身份没什么感觉,但某只醋瓶子,因为自己独一无二的小弟身份(……)突然被其他三个人瓜分了(……),倒了一次又一次。
尤其是对浮世,他已经在梦里揍了他好几顿了。
那天,回过神来之后,百里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是傻了么?自己是什么身份,还需要浮世来质问?
那个时候,就差一步,自己就是冬饮冰的……
想到这儿,百里就有点儿脸红。
可恶,现在自己的狼狈状况,怎么能向她再示好……
他一郁闷,就去祸害墙壁,墙壁被他挠得一道一道的,颇为壮观。
每次看到百里醋意蒸腾地窝在角落里,勤勤恳恳地刨墙玩儿,无由醉都会在旁边起哄配音:
“我是百里会~”
“我好愁啊~”
“啊啊~我喜欢的女人要是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当然,每次的结果都是百里面红耳赤地呵斥无由醉闭嘴告终,冬饮冰望着百里,抿着嘴悄悄笑。
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浮世的话一般不多,但偶尔出口的一句话,绝对都是能稳准狠地踩中百里肺管子的那种:
“刨墙这个习惯不太好,我觉得不像是人的习性,百里,你自己觉得呢?”
……这个人怎么不去死!
百里把对浮世的满满怨念,全都放在了修炼上,虽然在感情方面从小就是个二百五,但在学习方面还算聪慧,再加上冬饮冰把从浮世那里学来的各种修炼秘诀偷偷告诉了他,他的进益速度,竟然比已有修炼经验的明日归还快上一线。
时间过得很快,四年多之后的某个傍晚,外面已是暮色四合,五个人各自倚在墙上休憩,浮世和冬饮冰无事,就闲散随意地下着盲棋。
四年来,浮世的棋艺娴熟了不止一点半点,和冬饮冰互有胜负,也算是棋逢对手,不过,他们现在下棋,大多是作交流信息之用。
冬饮冰低垂下眉眼,报出了自己的棋步,隐含的意思也很清晰:
“有点儿奇怪。你不觉得吗?”
浮世瞄了一眼在外面把守巡回的傀儡人,微微笑了:
“你说傀儡人?”
浮世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许多,冬饮冰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没错,他们这两日的确有点儿不尽心。
她暗地里计算过,调玉究竟豢养了几个傀儡人,经过半年的观察,是四十九个,七日一换岗,始终有七个人看守着他们。
但从三天前,就只有五至六人看着他们了,今天更是奇怪,只剩下了三人。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外面出了什么事?还是……调玉察觉了什么?想试他们一试?
在消息闭塞的情况下,冬饮冰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观察事态的发展。
如果调玉当真是察觉了他们的逃狱计划,故意放个破绽,让他们往里钻,自己自然不会带着他们送死。
但如果真的是个机会呢……
思考了半晌后,她自己倒笑开了。
是了,自己一时着急,竟疏漏了这一点。
倘若外面真的出事儿了的话,调玉是不可能按兵不动的,现在只是细微的人手变化,将来必有大变,他们不用急,坐等便是。
浮世见她轻笑不语,竟然主动抬手,宠溺地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问:
“怎么?”
他的手刚拨弄了两下,冬饮冰就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闪,笑道:
“没什么,想到一点儿有趣的事儿。”
浮世的眸光微微一黯。
这些年来,他看得清楚,除了那一晚,其他时候,冬饮冰一直与他保持着稳定的关系,是挚友,但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为了谁?浮世再清楚不过了。
浮世刚想说话,就见冬饮冰转向了百里,挥挥手:
“来,百里,浮世这盘棋输给我了,你跟我下一盘吧。”
一直密切关注着冬饮冰动向的百里一下把脸扭到一边,冷哼了一声:
“不下。”
冬饮冰敲了敲结界,笑意盎然:
“怕输啊?来来,都跟我下,你们四个,对我一个,这样就公平了吧?”
浮世一听,立刻有所领悟。
她有事要跟他们讲?
于是,他立刻紧跟一句:
“你的意思是,有把握胜我们四个?”
无由醉脑子也不慢,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说:
“好啊好啊,来,小冬,我们加点儿彩头,输一局你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明日归一巴掌拍在了无由醉的后脑勺上,道:
“饮冰你别听他瞎说。来吧。”
另一旁,心中意会的百里也点了点头,决定入局。
五人的默契,成功地瞒过了傀儡人们的眼睛,但是,当其他四人明白了冬饮冰要传达的消息,却都忍不住流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几晚,小心提防,别睡熟了。我觉得事情有变,调玉有可能会对我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