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弥散着一种朦胧、诡秘的气氛。
一跃至床下,迅速披衣结带,来不及多思,他疾掠出门欲找个清净之地,以免痼疾发作伤了无辜之人。
若非刚才的“练玉诀”,他恐怕就会这么昏死过去,连清醒的机会也再也没有,是他大意了。
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大意永远与死亡划等,虽是圣上御赐皇族姓氏的小王爷,然,在此之前他也不过一个江湖人罢了。
只是,头越来越昏,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的力已虚脱。
眸中闪过道清晰的骇然,他知道若再次清醒过来,另一个自己将是暴戾冰冷无情的存在。
多年来他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就是因为不知道另一半潜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将会在何时苏醒。他怕那个冷酷的灵魂会伤了任何一个与他亲近的人。
现在,失去了“锁灵血”的禁锢,那一半的魔灵将提前苏醒……
没有人知道,失去了禁锢的魔灵将会在江湖上带来如何的动乱,当占星师发现四象分野的奇异景象时,魔灵的复活将成为天下修真者无可避免的祸。
然,天下间,修真几人?
醉、生、梦、死!
生命的轮回、永无止境。
有我,无我,止在何方?
梦的尽头,是寂灭?还是永生?
苍老的声音一遍遍诉说着无人能解的谜题。暗黑的梦境,星光般点点闪烁的是一个个无解的命理。
是噩梦吗?撑着昏沉的头,他忽然有一瞬的迷茫。
挣扎着从噩梦中惊醒,李穆不知一睡多久,待完全清醒时,只芷和衣竟趴在自己床前睡着了。
霍然起身,他来不及想自己怎么会在床上睡下,一把拽起刚刚入梦的只芷,神情几分慌乱。
“我睡了多久?”
被他一把拉起的只芷,想来还没睡醒,睁着迷茫的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出一句令李穆心霎时间提到嗓子眼的话。
“啊……有鬼啊!”
心,登时一沉。
血魔吗?
那个与他休戚相关的双生魔灵终于突破了师父在他身上所设的封印出现了吗?聪明如李穆,只道宿命无法违抗,却没想到若是魔灵复苏,合该是他的思想沉睡下去。
他还能有自己的思想,又岂会是魔灵重现江湖!
莫非,虽然他自幼便知了在自己身体里有一个魔族的灵魂在沉睡,然,这个灵魂的样貌特点他却从无查可知。
是故,当只芷惊声叫道“有鬼”之时,李穆第一个反应便是魔灵改变了他的容貌,复苏于此。
不待李穆再做反应,只芷忽然看清是谁,竟一把抱紧了他。
“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
忽然抱着他不住的大叫,只芷心中一片狂喜。直把李穆弄的一愣:发生什么事了?这小妮子发疯了吗?
正想粗鲁的扯开抱着自己的只芷,小丫头已放开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是永远也看不够一般,上上下下的看着他。
“怎么了?”
出声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粗嘎的令他惊诧不已。
“你别动,我给你倒水去!”扶住李穆,小丫头二话不说,一反当初与他针锋相对的模样跑去倒水给他。
看着只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李穆心下暗自生疑。
好半天折腾完了,只芷小心翼翼要喂他喝水,却被他一把夺去,自己灌入喉中。
只芷脸上有一刹那的尴尬,很快恢复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冷冷出声,一贯的冷漠的俊美的容貌上不见情绪,却暗暗打量着只芷,想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是一晚不见,只芷的小脸本是相当苍白的,现下却愈发苍白了,圆圆的大眼中不复先前的清明,竟有了丝丝倦意。
她眸中有不掩的关心,不觉的,李穆心中一紧。
“你睡了半个月,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了……”
说到这,只芷的眼圈登时红了。
“我,睡了半个月?”
从只芷所睡的地方,李穆登时想明白了她这半个月来竟是不眠不休的照顾着自己。冷漠的心,在不觉中感动。
然,只芷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令他的感动登时灰飞烟灭。
“你万一死了,我以后报仇找谁去呀!”
面色黑了下来,李穆第一个感觉就是一把掐死这个小妮子,原来她不眠不休照顾自己的原因是怕他死了没人报仇。
看到李穆精神起来,只芷说话越发肆无忌惮。
“冰块脸的,好在你那个笑的和偷油贼一样的师兄赶到了,不然你一条小命就要挂了。”
冰块脸?偷油贼?挂?
听着她不时蹦出的一大长串句子和那些奇怪的词,李穆的脸色越来越黑。
正在李穆即将爆发的边缘,虚掩的木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门外探出半张笑的让人忍不住扁他一顿的俊容。
很少有人能把黑衣穿的飘逸脱俗,丁布无疑却是其中之一。
一进门,李穆的师兄便唧唧喳喳起来了。
“哇,你还活着,不简单!”
一眼瞪了过去,只芷抗议道:“说什么呢!偷油贼!穆大哥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还不等李穆想明白只芷怎么会帮他说起话来,只听只芷低声用大家都听的到的声音咕哝着道了句让李穆脸色立刻变黑的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死不了!”
捂住只芷的嘴巴,不顾她抗议的目光直瞪着自己,丁布压低声音。
“够魄力,你这家伙,连你大哥我都不敢在师弟头上动土,你居然不怕他?”
丁布俊俏的面容上满是不解,狐疑的看向李穆,莫非是他的“冰冻”能力减弱?眼神刚触及李穆冷漠的眼,登时打了个寒颤。
平时的李穆虽然冷漠,但是眸光不会有这么吓人。看错了,一定是他看错了!拍着胸口,丁布自欺欺人的闭眼安慰着自己。
一睁眼,李穆的眸光更加犀利冷漠,直看得他一身冷汗。
顺着李穆的目光,丁布看见自己搭在只芷肩上的右手。右手?没问题呀……自顾自的想着,他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再抬头,登时吓的魂飞魄散,他那个向来冷面冷心的小师弟居然眼睛喷火的看着他。
吓的他慌忙松掉放在只芷身上的右手,然后飞快的跳开,一脸戒备的看着师弟。
他这个师弟,平时虽然不喜与人干戈,被他整的再惨也只是冷冷瞥他一眼,让他心里内疚死了。
但是,万一他露出那样的表情,说明师弟是动了真怒了。动怒的李穆他可不敢惹,光是那双眼,就够把他冻成冰人了。
正打算好好理顺头绪,和李穆讲讲道理,却看见李穆冒火的眼睛又变成往昔的一片沉冷,不觉暗自诧异,师弟是刚才生气的,怎么又不生气了?
可是,刚才他没干什么让李穆生气的事情呀,怎么……
回忆刚才自己的动作,手,放在……想到这里,他不由惊叫出声。
“啊……你……”
话未脱口,忽然他捂住自己的嘴,惊诧而不谅解的目光看着李穆,颇是哀怨,被只芷一眼瞪了过去。
“偷油贼,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唔,瞧偷油贼的表情哦,要多白痴有多白痴……吼吼,不过她才不会告诉偷油贼呢。兀自想着,只芷小脸上也露出了如丁布般白痴的表情。
看的李穆满心不悦,他不知道师兄和只芷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冷冷瞪着丁布俊俏的模样,李穆满肚子火,鼻腔中不觉透出声冷哼,重重躺在床上背过身不去理会这两人,直把只芷弄的一头雾水。
敛着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丁布俊俏的面容上满是沉重,朝只芷使了个眼色。两人鬼鬼祟祟的一起出了屋子。
刚一离开李穆可以听到的范围之内,丁布劈头便道:“小芷呀,说实话,我不是很反对什么断袖、龙阳那个什么什么的。”
他说的虽然含糊,但是唐朝民风开放,只要有点常识的都该明白他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了。
惟独只芷,一脸茫然。
“你不反对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为什么要反对?什么是什么呀?
后面的话,只芷没敢问出来,她本身极好面子,不懂装懂的故做深沉的这么道了句,直把丁布惊的一愣。
“我的意思是,我师弟……他娘,盼着他传宗接代……”
这么说够明白吧,说实话,别看丁布每每总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骨子里却不如唐朝民风这般开放,说话也吞吐不决了。
两个人,一个将只芷当男孩子,温吞着不知道该怎么劝他离开自己疼爱的小师弟,含糊不清地道着些让人迷糊的话。
另一个,什么也没听明白,为个面子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就这么和他打着太极。
两人就这么一直太极来,太极去的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太阳落山,余辉淡淡,渡满两人一身。
“我和你明说得了!李穆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终于被她磨的耐性全无,濒临爆发边缘,丁布俊俏的面容上装出一脸狰狞,恶狠狠的道着。
天呀,和“他”说话真要把人累死了!
微微一愣,只芷被他弄的莫名其妙:“李穆心里有喜欢的人关我什么事?”
可以忽略心下涌上的一点点不悦的感觉,只芷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着丁布的目光写着三个大字——“你有病”。
没发现到只芷的不耐,丁布自作主张的把只芷那一副看神经病模样的眼神看成是“痛苦”,拍着她的肩,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兄弟,男人嘛,都是喜欢女人的。哥哥知道你性别取向可能有点问题……”
说到这,丁布刻意顿了顿,偷眼儿瞥了下只芷的反应,看见她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还以为是自己的一番话让她崇拜自己崇拜成这样的。
于是,清清嗓子继续道:“兄弟啊,你还小,性别取向有问题也没关系,哥哥有空带你去个地方开开眼界!让你知道这世界上,女人呵,是多么可爱的~~”
说这句话时,丁布俊俏的面庞上有诡秘而陶醉的表情,直看的只芷头皮不觉一阵发麻,忙不迭应和着他,生怕他一时发颠抓着自己就是顿痛打。
本来她从不认为男生会打女生的,自从被李穆三番两次的嘲讽加打击,让她觉得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兄弟,你可得记得哥哥对你的好,呃,拣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走!
被丁布一句一个兄弟的叫着,只芷被他弄的迷迷糊糊,跟着他七折八转便出了客栈。
夕阳落照,燃尽满天云霞,夜幕在不觉中已然降临。
软玉温香,粉黛怡人。尚不到夜半,正是掌灯时分,暖玉阁已是人潮如织,摇着手帕的姑娘们半掩粉面,引人遐想。
一入暖玉阁,只芷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看明白了这暖玉阁是烟花之地。
一下跳了起来,只芷惨白的脸色就要往外冲,被丁布一下拿住肩。
“才刚来,你走什么呀?”
丁布一边说着话,一双桃花眼一边色咪咪的到处勾引着阁中的姑娘们。
只芷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呀!万一被妈咪和哥哥姐姐知道她居然到这样的地方来,她死一百次也不够呀!
“我要回家!”
泪眼朦胧的,只芷也算明白了,跟着李穆这个思想不健康的大师兄,她一世英明算是毁了。
李穆、李穆,她现在是分外怀念李穆那张冰块脸。
忽然,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时间似乎一个凝滞,连着丁布背对着大门,也觉得背脊一阵窜寒。
从门外到丁布、只芷两人所在的地方,所有的人都莫名的觉得心下一凉,各自骇然地让出条道来。
气质冰冷的绝美男子就这么步入暖玉阁,只见他一袭白衣,双眸冷漠,让人见之而心生寒意。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气息冻的心下一窒,慌忙让出道让他过去。他的气息太冷,冷的让人有如堕寒冰的错觉。
俊美的容颜上不见情绪,李穆冷冷走向只芷。
一见到他,只芷登时愣了,李穆?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想到李穆来这里的目的可能和丁布一样,只芷心中忽然很不舒服。
冷冷看着这一大一小跑到暖玉阁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的两人,李穆一脸寒霜冰雪。
“我,不是我要来的!”
看到小师弟那冷漠的表情,丁布忙把所有过错推到只芷身上,妈呀,如果让小师弟知道他还有逛青楼的爱好,以他的性格绝对要和自己割袍断义。
听到丁布这么歪曲事实,只芷脑袋“轰”的一下大了。
“我……”
不等她解释,丁布忙道:“是小芷说要见见世面,而且‘他’也十六了吧,不小了!”
被人这么顿抢白,只芷瞪大了眼睛盯着丁布无赖的模样,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一看到他恶狠狠威胁着自己的模样,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冷冷扫过两人心虚的模样,李穆没有说话。
他越是如此,两人越有种窒息的感觉。现在的丁布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直朝老鸨使颜色,让她来缓和缓和气氛。
只是,李穆身上的气息太冷了,别说老鸨,连个苍蝇都不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眯着狭长而犀利的俊目,李穆冷笑道:“你倒是好兴致!”
明明他对着的是只芷说话,丁布却觉得他是对自己所言,登时惊出身冷汗,干笑道:“哪里哪里!我……”
还不等他说完,李穆一把将只芷拉到自己身边,一言不发,径直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步出暖玉阁。
远远,传来他冷漠的声音:“师兄,管好你自己!这样的烟花之地你若再敢带只芷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待他走远后,丁布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的中衣居然全部被冷汗浸湿了,浑身忽有种脱力的感觉。
师弟身上的气,越来越冷冽了,这次他都没发怒,只冷冷看着他,就让他有相当强烈的内疚感,是自己的胆子变小了吗?
丁布俊俏的面容上写满了不解,却不知在场众人在李穆方一踏上暖玉阁,便有窒息的感觉。别说身上被汗浸湿,双腿发软而不自觉差点跌到在地的屡屡皆是。
想当然,暖玉阁从来人满为患的生意却在这一日分外萧条。
被李穆一把拉出暖玉阁,只芷大气也不敢出。
气喘吁吁的被他拉着走了数里远的路,一见他还要继续走下去,只芷脸色登时白了,忙一把甩开他的手。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停下步,李穆背对着只芷,俊美的面容上不见情绪。
“为什么要到那样的地方去?”
听到他问出的居然是这样的话,只芷气的脸都青了。
“是你师兄,你的宝贝师兄要带我去见世面!我怎么知道他会带我去那里呀!”听李穆的口气,好象她好喜欢去那样的地方一样!
俊美的面庞登时现出抹杀气。
“他说带你去哪,你就去?你是白痴吗?”
他倒不知道师兄那个四处招惹桃花祸的家伙什么时候和只芷关系这么好了。只芷那么听师兄的话,说她不喜欢师兄,李穆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冷冷看着只芷苍白而清秀的小脸,他心中忽然一痛。
眼前走马灯似的忆起和她相处的一幕幕。虽然,她长相平凡,而且性格也不大好,但是,和她在一起,李穆却有着从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象一般官家小姐或者皇族女子们那般娇纵、霸道,也不同与平常山野的姑娘们那样粗俗、无礼。
她有她的气质,清新而每每总是活力非凡,一张笑脸让人心生好感,纵然自己再怎么惹恼了她,很快也会烟消云散的对着自己微笑。
她会闹很多很多的笑话,却从来不气馁,在不知不觉中,什么时候长平的影子已经淡忘,浮在他脑海中的更多的是她毫无芥蒂的笑颜。
京城王爷府
西城外的王府气势非凡,顺后园径直而行,途经几方密林,不过三三两两的曲径,自见得楼台错落,亭榭致雅。
只芷四处张望,张大的嘴巴差点可以流下一池塘口水了。
啧啧,没想到李穆长的“人模狗样”的,原来是在这么个有钱人家当仆人呀,真是够面子!
一边流口水,她一边暗自可惜,一想到冰块脸的家伙长那么漂亮居然是给人家当小厮的,小妮子不由在心里大呼暴殄天珍。
靠,虽然李穆长的是“人模狗样”的,好歹,呃,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不的不说李穆长的其实真的挺帅的,就他那模样,在现代少说也是个一流明星吧!
造成她这般胡乱猜测的原因也怨不得她,原来李穆一入王府便将她一人丢下独自去处理事情了。
李穆以为以小妮子的舌灿金莲自然是如鱼得水,说多了反而会让她产生排挤心理,却不知她天马行空本领一流,顷刻间就自以为是的确定了他的身份——高级院落的低级小厮。
若是让那些爱慕李穆的官家小姐、皇族公主们知道她们心目中的冷面情郎被只芷想成这般,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正当小妮子胡思乱想的工夫,自没注意到一阵疾雨般的脚步声朝她逼近,随后炸雷声惊响耳畔。
“你那笨厮呆站在那儿干甚,还不快去厨房帮忙!”一把拧起只芷的耳朵,满脸横肉的管事大婶冷不丁朝着她耳边大吼。
呵,好生的面儿,大概是新来的吧。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只芷,这嬷嬷满心的不悦:这么干干瘦瘦的模样能干什么!呜,下会得告儿他们要买就买点精神、壮实的!
“你,哪地儿的?小兔崽子敢偷懒,给我滚回去干活!”
见只芷一身寒衣,身量瘦弱,王府后院的管事显然把她当成了偷懒的贱奴,满脸鄙视的模样,劈头盖脸朝着她便是顿咆哮。
经了三月的舟车劳顿,好容易到了个可以歇脚的地儿,还不等她恍过神就被人这么颐指气使的,只芷火气登时上来了。
老巫婆,凶什么凶!
刚想回嘴,一眼看见“老巫婆”双眼冒着绿光凶巴巴的瞪着她,大有将她削皮抽筋的狠厉,气焰登时恹了半截。
脑瓜里琢磨着换上副笑容大概比较容易讨好人,于是来不及变恶的小脸不觉皱成一团,形成了非常奇怪的模样。
所谓知时务者为俊杰,这妮子可深知这个理儿,她可是新新时代的新新人类,和个老太婆计较什么!鸵鸟心态的为自己的退缩找了个理由,只芷变脸速度比眨眼还快。
谄媚的笑着,她涎着脸讨好着。
“是是是,我这就去干活!”
虽然耳朵被“老巫婆”拧的火辣辣的痛,转念一想耳朵和小命比起来,当然是后者重要。
可是,耳朵很痛也很重要呀~~~
“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从她口中传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苦大仇深的叫嚷呢。耳朵被人用力的往上更提了一分,小妮子痛的眼泪差点都不受控制的飙了出来!
该死的李穆,在个什么破地儿当小厮嘛,害的她这么倒霉被人拧耳朵。
一想到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欺负的这么悲惨,只芷就忍不住有把李穆痛扁一顿的冲动,当然,前提是她打的过李穆。
摸着被中年大婶拧着的耳朵的边缘,她生怕自己耳朵被人拽掉了,忙急叫着:“轻点轻点,我这就去。”
听到她的话,中年大婶的神情陡然一变。
“小兔崽子,这是你说话的地儿吗?在王爷府上,哪有你说‘我’的份儿!懂不懂规矩!”
“是是是,我不说我了!我换个说法,轻点哦~”
委屈兮兮的辩解着,她怎么这么倒霉呀!耳朵都快被人撕裂了还要去想主语第一人称不能说我,那说什么?在下?
听到她一口一个“我”的说着,这满脸横肉的欧巴桑嘴巴都要被气歪了,好个不懂规矩的小子!为人奴隶那能说我?
不等她怒意骤飙,远远的忽然传来阵急切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个白面无须的中年汉子匆匆朝她而来。
“王嬷嬷,有没有看到同爷儿一起回来的公子?”
他一身华服,看来身份不俗,瞥了眼被嬷嬷拧着耳朵的只芷,下意识把她归纳为新来的小厮那一类,没多注意。
他一来,王嬷嬷就放了她的耳朵,只芷心里登时一阵雀跃,是了,快来点人呵,把这个老巫婆支开,要不然她耳朵迟早完蛋。
推开身边的只芷,王嬷嬷朝她呵道:“快去厨房帮忙!今儿个饶了你,下次再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拧了你的耳朵!”
一听这话儿,只芷登时如获大敕般,有多快跑多快溜之大吉。至于厨房到底在哪儿,她不知道,然,就算不知道也不敢问呵,万一那老巫婆一个激动又要给她上上政治课,她不就死定了!
至于王嬷嬷和那王府主管,自然是为爷儿带回的朋友不知所踪而发愁。爷见不到那公子,正在发怒,两人焦急的找着,殊不知近在眼前的人早被他们当空气踢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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