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臭小子。又立大功了。”
张亦笙的声音并沒有带出太多的兴奋。看着旭鹏最后真挚的呼唤。有那么一瞬。他反而有些了解他所做的这一切。
宋梓成从墙头上翻下。并沒有因为得到张亦笙的瞻仰而沾沾自喜。反而率先跑到正天的身边检查他的伤势。这一战后。宋梓成也成熟了很多。
“啊。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返回的路上。宋梓成才发现元雪凝眼睛的异样。刚惊呼出声。脑袋就被张亦笙狠狠敲了一下。“小点声。你想将所有的士兵都引导这里來吗。”
“哦。是啊。听说勇王甩掉了所有追捕他的人。逃回了他的船上。驶离了这里。不过皇帝带有火炮的船也紧追不舍。在海上依旧不断轰击着勇王的船只。”
一整夜炮火的轰鸣中。千年灵秀的圣华山。最终在大神官和地方团体的出兵中。再三阻止了国王继续用火炮对圣华山进行轰炸。并将勇王残留的所有的残兵一网打尽。
“西州东北部的一座小岛。玉心神医沒有遨游出行时。都会居住在那里。有他的医治。你的眼睛一定可以恢复的。”
突然出现在据点中的两个中年男人。让元雪凝跟着昊和宫睿不得不正经危坐。经过岁月刻画的皱纹、满头银白的华发和充满睿智的双眸。背脊挺直的宛如两株百年大树支撑着圣华山的一切。
“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來了。皇帝那你不去看看能行吗。”
宫睿毫不客气的对着其中一个男人叫嚷到。却换來对方的一脚。“叫父亲大人。”
元雪凝只能用耳朵接收着有限的讯息。不过刚刚对方提供给自己的讯息。还是让她感激不尽的。在听到宫睿喊出的父亲时。才豁然明白。原來眼前站着的人。就是圣华山的大祭司。宫辰永。
“父亲。您來这是……”
“百年了。我也來见见这位在尘世中消失多年的小公主。”
沉稳厚重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感觉心也跟着平静下來。元雪凝歪着脑袋细细听着昊和另一个人的对话。昊的父亲。那不就是他们口中圣华山流氓的头目。现任吕家的当家人。这样的声音。真是让人无法想象。他怎么会是一个流氓。
“伯父。他是男的。男的。”
“这么多年。我们是男是女也看不出來。也就你这么个笨蛋才会被外表所蒙骗。”
耳边不断传來啪啪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宫睿遭到了他父亲的嫌弃而换來的一顿揍。
“对不起。我无意对各位隐瞒。而是因为现在各地都张贴着缉拿的通告。所以……”
元雪凝薄红的脸颊。略带羞涩的急忙解释。相较于两位长辈的坦诚相待。自己却一直沒有将自己的秘密告知昊和宫睿。
“小公主就不必解释了。你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吕家主和蔼的接下了元雪凝之后的话语。一旁的昊鄙夷的斜睨了宫睿一眼。“看。当初我就说是女孩。”
“哪有女孩长成她这样的。这儿也太平了。哎呦。”
看着自己儿子躁进的模样。丝毫沒有他一丝半点的沉稳。宫辰永一拳打在宫睿的头顶上。阻止了他手脚不停的在胸部比划。
得到吕家主的称赞。耳边还夹带着宫睿对自己性别的质疑。元雪凝虽看不到面前的景象。被一个男人如此之处女性的不足。爆红的脸颊早已深深埋在双臂之间。
“尽管将那几位重伤的伙伴交给我们。您的眼睛已经不能再拖延了。虽然现在国王一直再海域上搜寻勇王的船只。不过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艘可以任意通行的商船。您还是尽早去寻找玉心神医比较好。”
“那这里的一切就摆脱两位了。”
“父亲。这次我也想一同前往……”
元雪凝一怔。侧耳感受着昊不同于平常的话语。认真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父亲。虽然家族有效忠于元氏一族的承诺。但百年來一直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的吕家。早已不再看重这些祖辈遗留的责任。但经过昨晚一站。他真的站在这个女孩的身边。看着她慢慢的实现大家的那个遥远的目标。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对视的父子二人沒有理会一旁宫睿的叫嚷。在又一次被宫永辰一脚踹出讨论的范围。望着儿子平静的眸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个向來好强的儿子竟然在这时出声恳求自己。
“今后……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吕家主感慨的话语。令昊陡然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父亲。就连一旁的元雪凝都不自觉地漾起一抹笑意。终于。可以信赖的伙伴。又增加了。
“吕伯父都同意了。这次我一定要去。”
宫睿一听昊一向固执的父亲现在都同意了。扭头盯着一直身旁的宫辰永。似有一种不答应我今天就缠到你答应为止的意思。
“去吧。只要记得回來继承我的神官之位就行。”
“啊。你那点看出來我有当神官的潜质啊……”
黑暗的世界中。却满满充斥着幸福和温暖。听着宫睿耍赖试的不停的讲着各种条件。霎时黯然的心。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那样的时候。始终想尽各种的方法。赖在某个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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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今日紫藤依旧。美人又在何方……”
紫藤花架下。严羽墨孤寂的背影仰望着轻风中。不断翻舞的娇艳的花瓣。带起的一片朦胧中。仿佛那个始终眨动着澄净双眸的少女又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扯着自己的衣角略带怯意的说道。哥哥。你什么时候可以回來。
“大人。郝天艺带到。”
刘安望着严羽墨。幽幽的轻叹一声。出声将他一切的幻想打破。
“大人。这次有负大人所托。沒能一举将勇王给……呃。”
听着身后郝天艺略带虚弱的沙哑声。严羽墨冷沉的双眸瞬间闪过彻骨的杀意。身形一晃。一只手已经牢牢掐住了郝天艺的脖子上。
“我说过多少次。不许你再伤害她。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背地里一直派人追杀她。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大人。您冷静。再掐下去他就沒命了。”
见严羽墨起了杀意。手上不断加大的力道让郝天艺紫红的脸。不断抽搐的四肢已经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刘安连忙上前阻止。强行将已经昏迷的郝天艺从严羽墨的手中救了下來。
“大人。现在您可不能杀他啊。这么久以來。他的手中已经掌握了您近半的力量。如果他死了。皇宫里面恐怕您就再无法自如的掌控了。这次给他一个警告算了。”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郝天艺。沒一会的功夫就咳嗽着从地上苏醒了过來。新伤旧痛犹如一团烈火不断在腹中燃烧着早已受挫的五脏六腑。郝天艺缓缓擦去嘴角不断流出的淤血。低着头沒有说话。只是恭敬的跪在严羽墨的身前。静静的等候他的处罚。
脑海中回想着元雪凝一路來的逃亡。严羽墨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满腔的怒火。“我现在不杀你。但也要让你记住执意违背我命令的下场。”
严羽墨汇聚了全身内里的手掌。狠狠的向着郝天艺的身体推去。手掌还未触及到时。劲爆的劲力已经将魁梧的郝天艺陡然从地面上掀起。向后横飞了出去。
“噗。”
一口血从郝天艺的口中喷出。捂着气血翻涌的胸口。埋首抚胸的郝天艺。双眸闪过一丝阴狠。“继续追捕勇王。势必在他逃离沧岚之前。将他铲除。”
“是。”
元雪凝。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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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海寻医。只有张亦笙和昊、宫睿陪同在元雪凝的身边。宋梓成极不情愿的被张亦笙留在了圣华山。照看辉楠和正天的伤势。而蓝之白。则是元雪凝以他身体虚弱的缘由。也被留在了那里疗养。
眼睛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感受着脚下不停摇摆的波动和迎面吹來的海风。明明担心蓝之白的身体。明知道他有时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为了自己。但这次。元雪凝真的觉得。暂时无法面对这样的蓝之白。
“这位公子。你还是回船舱休息吧。你眼睛看不见。如果有一个大浪打在船上。很容易被船抛入大海中的。”
甲板上经过的一名船员善意的告诫着趴在船舷之上的元雪凝。是啊。现在的自己。到那里。都只会给别人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谢谢。一会就会有人接我回去了。”
大船稳定的前行。一路破浪。航速极快的已经航行了一天的时间。经过这次战争的洗礼。眼睛看不见了。但站在船上元雪凝却沒有再出现开始晕船的不适。只不过这一天下來。不断听到有船经过并且上船搜查。不过幸好一切还算顺利。
感觉到甲板上那名船员还沒有走。甚至元雪凝觉得对方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公子不妨凭借自己的感官和听觉试着自己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我娘说当眼睛看不见以后。你身体的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敏锐从而代替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