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云雾缥缈。
四周都是高耸如云的险峰,山间的盆地稀稀散散的建着百十个院落。
此刻,天色渐暗,许多院落里开始升起屡屡炊烟。
远处偶有几声叫唤传来。
这里便是落谷。
落谷属于耿山偏地,而耿山又是山海域界空桑大陆南镜的偏远一域。
平时少有外人进谷,谷中也少有人出谷。唯几位长老每年向附庸的上级势力缴纳天材地宝的时候才出谷一次,其余时候几乎与世隔绝。
所以落谷虽为最末等的低武阶势力,在这血雨腥风的江湖倒也平安无事的生存下来多年。
整个落谷均是落氏家族族人,唯有一家外姓,名为洵其的中年男人,十二年前带着妻儿来到落谷定居,安家在落谷村外围。
十二年过去,当年嗷嗷待哺的婴儿已经长成一个清秀的小少年。
洵其手里提着猎物,在暮色的余辉里踏进一个小院落。“那小子呢?又跑到哪里疯了?”发觉家里除了妻子,再没其他人,皱眉道。
“应是在少谷主那里。”一女子轻声道。
“趁我不在又跑去偷学,你也不管管!”洵其带着几分怒气。
“我一直劝你将真实的原因告诉破儿,你就是不听。破儿的脾气你也清楚,我能看得住他吗!”女子嗔道。
“哎……淼淼,你也知道破儿的脾气和性格,简直和大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怕告诉他后反而……”洵其语气软了下来,欲言又止,满脸愁容。
名叫淼淼的女子是洵其的妻子,全名韦淼淼,此刻也是凤眉微皱。
十二年过去,破儿已经长大,开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而且非常有自己的主见,他们这做长辈的也越来越管教不住了。
“娘!”
夫妻俩正发愁的时候,屋外传来一清亮稚嫩的声音。
正是他们口中的破儿,洵破。
小少年兴奋的跑进院内,大声夸张的嚷嚷着。“娘!饭好了没?破儿肚子前胸贴后背啦!”
“叫什么叫!一点规矩都不懂!”洵其呵斥一声。
少年听到洵其的声音,原本还十分兴奋的脸色,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爹不是去后山狩猎了吗,以前每次去至少要半个月才回,这次怎么提前好几天回了?
“还不进来!”
“哼,进就进,有什么了不起的!”洵破小声哼哼道。
“嘀咕什么呢!”洵其板起了脸。
“爹,你咋那么早就回了,不是还有几天么?”进屋时,洵破滑头的笑道。
“嘿!你小子,居然管起老子的事来了!老子想几时回来还要兔崽子你同意不成!”
“破儿哪敢啊,这不是关心你的么……”我是兔崽子,你就是老兔子!
“关心我?我看是我回来坏了你的好事吧!”洵其斜睨了洵破一眼。
“好事?破儿哪有什么好事可坏!就连破儿夜里放个屁爹你不都知道的么!”
“噗!”旁边看着爷俩斗嘴的韦淼淼,忍俊不禁。看天斗,其乐无穷;看地斗,其乐无穷;看他们爷俩斗,更是其乐无穷!
“娘,您看爹一回来就知道欺负破儿,你也不帮帮我!”洵破继续不怕死地撩老虎尾巴。
“老子欺负你?”洵其瞪大眼看着洵破。随后手一伸,拎起洵破的后领就朝屋外走去。
“今天老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都对不起‘欺负你’这三个字!”洵其恨恨的道。
“啊!娘!救命啊!”院里传来洵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韦淼淼则是在屋里无奈的摇了摇头。洵其口上时时挂着不让洵破修道的事,但每次洵破从外面偷学回来的时候,总是借着教训洵破的名头偷偷指点。
男人心,看不懂!
一刻钟后,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洵破屁颠屁颠的跟着洵其身后进屋。嘴角还咧着笑,仿佛刚才被揍的不是他,而是他老子。
洵破几乎每次偷学回来都会被揍一顿。后来洵破发现被揍后,偷学的东西反而掌握的更快。于是每次偷学回来后,都不怕死的去撩拨洵其的怒火。虽然被揍的很惨,但是为了尽快提升,挨点揍不算什么。
洵破之所以要偷学修道,是因为洵其很早以前就已经跟落谷谷主落长歌慎重说过这件事。希望谷里的任何人不要教授洵破任何修道之法,就以凡人生活在落谷。
是以,早已到修道年纪的洵破看着自己的伙伴一天比一天强,虽然心中羡慕,但认为父亲迟早会教授自己修道之法,所以也并未十分着急。
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听到父亲和母亲说到他们并不打算教授自己修道之法,才明白无论自己等多久,父亲都不会教自己的。
后来洵破偷偷请求落谷疼爱他的叔叔伯伯,请他们教授自己修道之法,但是得到的答案全都是他们的拒绝。
沮丧之际,向自己最好的好兄弟,也是落谷谷主落长歌唯一的儿子落青天诉苦。
仗义的落青天听说后,当场就表示自己可以偷偷教他。兄弟有难,岂能不帮!何况只是传授修道之法。除了落氏家族祖传秘法之外,只要他会的,都全部教给洵破。
于是,只要洵其不在家,洵破就溜到谷主家找落青天。
每次两人都会找个隐蔽一点的树林,偷偷修习。
在山海域界,修道之路分为三条。
法道,武道,和制道。山海江湖称将其排位:法道为尊,武道为强,制道为庸。
法道在三道中最难修习的,但也是同等级下最为厉害的。武道较为强横,但又比法道容易修炼,也是大多修道者选择的道路。而制道虽然对等级要求不高,但必须同时修习法道和武道,两者不可差距太远,否则道业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