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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秦妄被擒(1 / 1)

辰时二刻,淅沥的天边开始泛白,象征着新的一天伊始。只是云都城西门已是遍地横尸,空气中漂浮着红色的雨滴,纷纷扰扰的落在秦天苍花白的发髻之上。

就在卯时一刻,日照先锋营已经偷偷潜入云都西城城门楼顶,正如内应的书信所说,城门戍卫之人兵不过百,且雨水击打城墙之声正好掩盖住月虱振翅的声音,他们轻松的翻过城头,将正在熟睡的士兵尽皆绞死,同时让月虱守住城内各处道口,这些平素修缘学道之人在毫无防备下第一次见到如此形亥巨大的蟾蜍,纷纷丢盔弃甲,不战自溃。秦天苍下令释放蟾毒,逐街逐巷的进行搜查和绞杀,城西一百多人的戍卫营中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营地。

首战告捷,第一步计划得以顺利完成,秦天苍缓释一口气,心中不禁暗自忖道:看来月虱军团并非实力不济,只怪极道非乏有通天之力,否则在两个时辰之前便早已破城。

秦妄受命将城西城门打开,崔尚则飞回对岸引渡余下三万精兵。秦天苍担心迟则生变,便令月虱先锋营士兵速战速决。他亲率士卒爬上城西高楼远远眺望,只见远处有一巍峨建筑耸入云端,青瓦枣墙,雕栏玉彻,当真是一副人间仙境。

秦妄指着远处喊道:“父王,想必那里就是云都的王宫!”

秦天苍点点头,随后神色蔚然,心中感慨万千,二十年前叶月城战败,是他一直无法释怀的伤痛。就是在这里,他受人辖制,被迫割让出叶月城与云都盟誓,一切屈辱都是在这里开始,如今都该在这里结束才对。

秦妄见父亲有些触景生情,脸上似乎已经潸然泪下,他明明手握胜利,唾手可得,却还停步不前在此神伤,心中大为不解,便走到父王面前。

“父王何故还有闲暇在此驻足,云都王宫近在咫尺,儿臣愿带领先锋营直取云都王宫,将耶律锦云的首级献给父王。”

“妄儿,为父赐你单名‘妄’字,并非让你嚣张狂妄,只希望让你不生妄念,戒骄戒躁才好,你可知父王的良苦用心?”

听见秦天苍说教,原本急不可耐的秦妄也只能如同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勾着脑袋点头称是,只是心中郁积浮躁之气,神情略微不满,可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在秦天苍面前造次。

正在父子对话之际,哨探来报,安林之内草木丛深,皆有漫天蔽日之高,且草木之后隐约见到旌旗摇动,疑似云都的王城守卫。

秦天苍发问道:“后方大军还要多久能才能全部渡过辰河?”

“回禀君上,大约还需两个时辰。”

“不行,这样太慢了,大军行动迟缓,让云都有了防御之机,传本君敕令,让后军即刻进发,月虱先锋营清点人马,即刻在安林集合,我们要在云都还没有完全形成防御力量的时候攻破安林这道防线!”

“领命!”哨官得令之后便飞去各营下发敕令,唯独秦妄一时杵在原地未有行动,他心高气傲,自视王子身份,却在军中未担当任何要职,心中早已有所怨恨,今番听见秦天苍打算攻破安林,顿时想要毛遂自荐,好让在军中建立军功,让父王和崔尚等人不敢小觑自己。

“父王,攻打安林莫不如让儿臣带着月虱先锋营先去打头阵如何?”

“妄儿,行兵作战乃是兵家大事,你经验尚浅,且武力不足,岂能将月虱先锋营交由你来指挥。”

“父王为何不相信儿臣,我自幼跟随父王学习驱物之术,勤加练习数年,同龄人中没有一人是我对手,且随军操练已有多年,早已对父王平日行军布阵耳濡目染,兵机韬略也是谙熟于心,今日我们胜利在望,这小小的安林不如就让孩儿练练手,也让父王检验我这两年在军中的学习成果才好。”

秦天苍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说道:“安林之内草木丛深,必有埋伏,你不可让兵士近战,可让月虱先行通过扫清埋伏后,兵士再行通过,如此一来当万无一失。”

“父王的话儿臣记下了!”

秦妄终于得道父王的首肯,接连叩首谢恩。回营的路上兴致索然,即刻点兵,一丝一毫不曾倦怠。

崔尚得知秦妄领兵叩打安林,心中大为恐慌,急忙觐见秦天苍,秦天苍知道他的来意,心中登时不悦。

“本君让妄儿领兵攻打安林又有何不妥,莫说他是本君的亲生儿子,就算不是,单说他不惧成败,主动请战这份决心本君也该应允了他。”

秦天苍字字威严,崔尚话到嘴边却给憋了回来。此时的他忽然明白‘疏不间亲’这四个字的真实含义,国君应允了秦妄请缨,实际则是为了让秦妄在军中增设威信,只是战事一开便是死人之事,先前在茂林中已发觉秦妄做事冲动,若非自己出手,便早已死在极道非乏手上。而后又污蔑自己与云都勾结,全然不念及救命的恩情,如此纨绔竖子,日后继承大统必是日照的末日。

崔尚自忖道,莫不如让他先去攻取安林,自己则加紧后军渡河工作,如果安林未被攻下,仍能有三万日照精兵压境,云都就算有修缘之人助阵也绝对改变不了战局。

崔尚想到此便打消劝阻的念头,恰好又有另外一件事急需汇报,刚好消除秦天苍的疑虑。

“君上让王子领兵,下臣岂敢多言,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崔尚,莫非内应之人已经联系上了?”

“君上妙算,内应之人现在就在营中。”

“既如此,马上领本君去见他!”

趁着崔尚带着秦天苍去会见云都内应之人,秦妄一心想早日建立军功,便未曾通传,擅自带了一百名月虱先锋营的兵士前往安林,谁知一百零一人去攻打安林,辰时便狼狈逃回八十余名月虱兵士回来复命受罚,秦妄未跟兵士一同返回,而是被敌军生擒。

崔尚听闻此消息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秦妄坚持近一个时辰才被抓去当真领他刮目相看,只是国君秦天苍那里不好交代,此时他正同云都内应之人在中军帐中密谈。

崔尚在帷幔之外轻声说道:“下臣有要事禀奏!”

秦天苍的声音从里面幽幽的传来:“是否只有你一人。”

“只有下臣一人。”

“进来吧。”

崔尚掀开帷幔走了进去,见帐内没有点上油灯,光线昏暗异常,只见主座上端坐一人正是君上秦天苍,而宾客席也坐一人,头批帽巾,脸戴面具,身上一袭夜行装束,相貌无法分辩。不过虽然无法核实身影相貌,崔尚却能肯定此人正是云都内应之人。

崔尚朝蒙面人作揖,对方颔首抱拳予以回示,秦天苍见崔尚一脸焦虑,便说道:“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崔尚有什么紧要之事不妨说出来?”

“回…回禀君上,王子殿下他…他在安林大败,惨被生擒!”

“什么!”秦天苍两眼一黑,四肢瘫软倒在座塌上。

崔尚见状急忙上前护住秦天苍的心脉,处,却见秦天苍面容憔悴,嘴唇抖动,像极了一个将死的老人。

崔尚苦劝道:“君上莫慌,下臣一定拼死将殿下救出来。”

秦天苍黯然神伤道:“本君不该让妄儿独自领兵,是我害了他啊!”

“君上,下臣之见殿下暂无生命之忧,云都定会将他扣为人质来逼迫我军投降,现今之际只能延缓进兵,以静制动。”

“此次发兵贵在用兵神速,如今为了犬子致使大军停滞不前,一旦屿宕山守军得知我国征讨云都的消息,必然分兵回城据守,战机一旦延误,必将陷入鏖战,我军长途涉水前来,迁延时日必将对我军不利,哎,都怨本君一时心软,贸然让秦妄领兵,才有今日的麻烦。”

崔尚问道:“如今王子被扣留,是否派人前去交涉?”

秦天苍叹道:“且容我再考虑一下。”

突然席间传来笑声,秦天苍抬头望去,见笑声出自蒙面人之口,他本忧心忡忡,此时听见有人发笑,心中登时不悦。

“先生何故发笑?”

蒙面人见秦天苍发问,便收住笑声欠身说道:“君上莫怪,适才听见二位对话方才找到有趣之处,故而发笑尔。”

“不知先生觉得哪里有值得发笑的地方?”

“我笑云都本已是唾手可得的地方,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子嗣重要?今日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牺牲一人性命换取这锦绣河山,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君上为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先生有所不知,此子乃是本君同结发妻子所生,妻子丧后只留下这一个男丁,本君虽有新欢,却难忘旧爱,故而对这个孩子宠溺有加,更有意将王位传授与他,本君今年六十有三,他日若甍,日照国的河山也是需要人打理才行。”

“如此说来,君上心意早已明示,果真是要救王子不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又何必犹豫不决?”

秦天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见蒙面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婉言劝说道:“先生既知本君心意,还请先生助本君救回王子才好。”

蒙面人从腰旁取出一纸折扇,轻敲几下手心后说道:“要救王子其实并不难做到,只是让我出手,身份极易败露,在下只有两个条件,如果君上愿意接受,则救王子的事包在在下身上。”

“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本君能力所及,必定答应先生。”

“君上一诺千金,在下向来信服,那在下就斗胆提出两个条件,这第一件事嘛,就是日照国绝对不能撤兵,我要日照军士在明日寒露时节占领云都归元殿,逼迫耶律锦云退位下野。”

崔尚插嘴道:“我等本是为此事而来,何须多言,只是若救不出王子,还坚持动兵,岂不是害了王子殿下。”

“我说过,营救王子是我的事,你们只管攻城略地便是。”

秦天苍开口道:“先生如肯出手,王子必然能够救回,本君答应你这第一个条件,还请说出第二个条件。”

“这第二个条件嘛,正是君上所提出让我交出‘天绶心经’之事,此经书乃云都修缘至宝,且不说心经是否能寻到,就是寻到了,在下实不敢以此当做筹码送与他人,望君上体察在下的难处。”

秦天苍与崔尚相视一眼,秦天苍随后解释道:“我日照本没有修缘潜元之人,只是王后所托,故此想借来一阅,若先生觉得为难,我日照国不要便是!”

“原来是甄王后的意思,失礼失礼!传闻甄王后天资聪颖,智力过人,一人便通晓日照、云都、罗生三国各自的修行道法,三者融汇成一法,便有了这月虱驯养之术,在下仰慕已久,只是无缘拜访,今后若有机会寻得心经的下落,自当亲自拿给甄王后指正才是。”

“先生言重了,但不知先生有何办法救出王子?”

“王子殿下一定是被何裴擒住,何裴在安林中设有‘沛雨丰物’大阵,此阵法易损耗真元,但阵法之内,易守难攻,当是以寡拒众的第一大阵。”

“此阵本君同极道非乏交手时便已见识过,虽是厉害无比,却也不难攻破,若月虱军团集中释放蟾毒,则阵中施法者难以抗拒,必定毒发身亡。”

“君上可能还未弄明白,在下的意思并不是要杀死何裴,何裴与我交手毫无胜算,在下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杀了她,则会激怒崇万重乃至其它几个司天共同对付我,如此一来在下岂不是成了迦礼寺的公敌,今后又如何能担当迦礼寺执事一职?”

“先生的意思是…”

“何裴只是一介女流,杀之无益,却可用作替我开脱嫌疑,或是制衡萧略的一颗棋子,日后自有妙用。”

秦天苍还是心存疑虑,蒙面人宽慰道:“若君上还有疑虑,不妨做个约定,明日便是寒露时节,恰好便是攻破王宫的大好机会,在下与日照相约,在明日午时之前必将王子殿下送回营中。”

“好,如此说来本君继续引兵渡河,只待先生将王子救得,必将遵循盟誓,全力攻打云都王宫!”

“一言为定,我现在便回去营救王子殿下,二位请留步。”

蒙面人见秦天苍答应后,便立马离开了营寨办事,秦天苍此时心中六神无主,一时竟然忘记求教攻破安林的方法,直到蒙面人走后,他才突然思得此事,顿时懊恼不已。

“君上,”崔尚作揖道:“未知安林如何破之?”

“本君一时焦虑,竟忘了求教白先生,此时正懊悔此事,可否再与他联系。”

崔尚摇头说道:“人已走远,怕是急难再追上,不过下臣倒是认为营中兵多将广,若要击溃何裴并非难事,但白先生叮嘱要留下何裴的性命,如此一来便不好下手,想必君上正在忧虑此事。”

“妄儿还未救回,本君已是投鼠忌器,哪里还敢进攻安林,但白先生言之凿凿,似乎成竹在胸,本君一时拿捏不定究竟是攻打还是不攻打。”

“依下臣看来,白先生就像是一个做买卖的商人,在没有得到利益之前他绝对不会罢手,如今殿下被擒,云都必然挟持殿下为人质要挟我国退兵,一旦退兵,他当迦礼寺执事的愿望必然落空,甚至身份败露,到时候云都也容不下他。所以他必然倾尽全力帮助我们营救王子,下臣认为不妨按他所言的做,引兵渡河是万不能停下来的,同时集结现有兵力猛攻安林,安林只有何裴和区区几百人的王城戍卫兵将,只要轮番攻取,待其兵士倦怠之时便可乘胜追击,介时生擒何裴也并非难事。”

“且容本君思索再三,你先命哨兵继续引导剩余军士渡河,是否攻伐本君以为可先等云都回信后再做决定。”

“报!回禀国君,云都来使携书信觐见!”

忽然帐外有兵士匍匐在帐外等待听宣,崔尚说道:“猜的不错一定是云都以王子做要挟,我看君上不必急忙回复信使,应假意拖延时间,等到白先生那边有了回音再做打算。”

“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先请来使入帐,待我看过书信再说。”

崔尚见秦天苍会见云都使臣,自己不便留在帐内,便兀自退出调兵遣将。且说秦天苍看过书信后,不禁忧心忡忡,急忙召回崔尚,崔尚见秦天苍愁眉不展,便知信中一二,他平日对秦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对于用撤兵的方式营救秦妄,他一直持反对态度,只是他身为人臣,却又必须以秦天苍马首是瞻,如今秦天苍举棋不定,他看在眼里着实担心。

“君上,殿下是否有了消息?”

“的确是妄儿的消息,他已被缴械关在迦礼寺中,信中言明如果明日午时我军不撤,则将妄儿押解子午祭坛进行处决,这可怎么办才好!”

“哦,”崔尚听完后手指不自觉的捏了一下自己浅薄的几根胡子,突然眉毛上挑,急忙背转过身拿起茶案上的信纸,崔尚眼神稍微带过,脸上慢慢浮现出狡黠的笑容。他问道:“君上,可知此信是何人所写?”

秦天苍皱眉道:“崔尚,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何必纠结这封信是谁所写?”

“君上,难道您不觉得这封信的笔迹甚为熟悉吗?”

闻到此言,秦天苍急忙接过崔尚拿捏在手中的信纸,自上而下的端详一遍,眉间紧锁的皱痕也慢慢舒展开来。

“原来是白先生的字迹,怪不得看得如此熟悉,可是这封信只说妄儿被关在迦礼寺,可并未安排我们的行动,是发兵是等待,本君依然不太明白。”

“君上,我料王子殿下断无生命危险,不如全力攻打安林。”

“此话怎讲?”

“既是白先生所写,殿下自然已经落在他的手中,他信中写有押解和行刑的位置,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便是要我们在明日午时之前攻占领王城和迦礼寺,否则,诚如他所说,前功尽废,非旦他不会再与我们合作,殿下也性命堪忧。”

“爱卿所言甚是,那你速速去点备兵马,月虱先锋营和已经渡江的兵士全部参加战斗,本君定要在今日攻克安林,再把归元殿围个水泄不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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