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花逐的脸,渐渐染上红晕,女儿家的娇羞之色尽显,长安虽已净身,可毕竟是男子,在她十余年的习惯里,一直是男子……
长安倒是立即镇定下来,严肃地告诫她,“小姐,此事不得与任何人再提起。”
“我知道……”上官花逐于羞涩中透出理智,“我就跟你一人说……”
长安一呆,眸色转瞬柔和异常,“谢小姐信任。”
“长安,这宫里,除了你我还能信谁呢?你和碧曼都是打小就跟着我的人,可是,碧曼到底还是从前的小丫头,不太懂事……”她叹了一声。
“小姐,慢慢儿,值得信任的人会越来越多的。”长安重又将指抵于她额,轻轻按压。
“你的意思是……”她舒服地嘤咛一声,双眸微翕。
“小姐,总得慢慢儿培植自己的人啊……”他低柔的声音,长夜里,若有若无一般。
她心中一凛,“这皇宫……你说,皇上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长安眼神一滞,垂了眼睑,“圣心不可测,不过,待你与众不同倒是真。小姐,你知道我们出城那日被围,救我们之人是谁吗?”
“谁?”难道是永嘉帝?
“领头那人,让我们回府的那个,就是卓侥,当时他故意变了声音,大约是怕我们听出他宦官的声音有别于人。今日有刺客,他给皇上挡飞刀的身手,让我给看出来了。”
还真是他……
“那……是谁要杀我们呢?”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夜第一拨人,可是招招要致他们于死地!
长安摇摇头,“小姐,长安不才,一直还不曾查出来。”
“会不会……是他?”她眼前浮现出一张面容,羞愤之意在她半翕的眼帘间溢出来。
长安却道,“不是。”
“你怎么那么肯定?”她对长安的回答有些许不满意,皱了皱眉,“他这个人行事多狠你可知道?脾性多乖张你可知道?心思多严密你又可曾知道?”
“因为……”他眼中深邃处,光芒一闪,“此人无论多狠心多乖张心思多严密,都有一处软肋,这软肋,就是小姐您。”
上官花逐倏然睁大眼,长安的话如他初来那晚的夏雷,阵阵震得她头皮发麻……
她恍惚是看见长安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的,却不曾捕捉到,后来,她忆起如今种种,深悔不查,若现今将那稍纵即逝的光抓住,那以后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了……
长安住了手,给她把被子盖好,“小姐,不早了,歇了吧。”
“长安!”她胳膊伸出来,抓住长安的袖子,藕色小臂露出半截儿,烛光里泛着莹光。
“在。”长安移开了视线。
她欲说什么,可瞬间又似忘记了一般,呆了一阵,终松了手,“那你说,今晚的刺客是什么人?”她原不是要说这个的……
“这个……长安可就真不知了……”长安为难地笑了笑,“小姐,长安不是万事通。”
“好吧。”她老老实实缩回被子里,思绪万千的,全无睡意,眼看长安要退下了,她又唤,“长安……”
“长安在。”他端起安神汤,“小姐睡不着,要不喝了它?”
“不!”她摇摇头,自被中露出半截脸儿来,眼眉含了俏皮的笑,“长安,你真香……”
长安的衣服不知熏的什么香,很是好闻。
长安俊俏的脸泛起了红晕,眸中温柔如春水生烟,“小姐,不可调皮……”
她嘻嘻一笑,侧身朝里而睡,与长安的一番谈话,总算心中稍安。那个曾经在靖安王府因他一句“逐儿”便自扇耳光的上官花逐已经远去了,今日裸/呈被窥,是否该羞愧至自刎呢?不,如他所言,她要保重,要活得愈加风生水起……
长安说的,慢慢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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