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绝望中,一排袖箭齐刷刷飞来,将离他们最近的黑衣人打倒,于此同时,更多的黑衣人涌了出来,两派人马打成一团。
趁此机会,受伤的长安拖着她奋力往前奔。
然而,只不过奔出数步,又一群黑衣人从黑暗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长安重伤在身,她手无缚鸡之力,相互支撑着,她分明感觉到她的指尖,那些粘稠的,滑腻腻的液体,流淌。
而这些人,是敌,是友,全然不知……
她和长安停住了脚步,夜风,夹着清寒,层层袭来,她扶撑着的,长安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从来没有经历此刻这种感受,生或死,交付于命,不受自己掌控。
此种感觉,极为糟糕,她不喜,相当不喜……
“长安。”她低声对身边之人言,“如若今日你我逃出此劫,我上官花逐起誓,永不让你我再置身于此情,此镜。”
彼时年少,誓言不过由心而生,并不知要实现一段誓言需要付出何等艰难,历经几多险阻。
后来的后来,她终是翻越重重高山,临足绝顶,然身边那个曾与之许诺的人呢?
前言总易轻负,恨尤与何人诉?
她静静地站着,等待,死,抑或是生。
“对不起,小姐……”长安微弱的声音里,透着苍凉。
她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没有回答。可她知道,长安不会对不起她,永远都不会……
她没有等来死。
领头的黑衣人掐着嗓子变了声说,“上官小姐,请回府。”
也就是说,这些人,要的不是她的命?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松了一口气,只是觉得,虽然不必死了,这夜色,仍如重重黑幕,憋得人无法喘息……
她回了府。
一路,无人再阻拦。即便是之前截杀他们的黑衣人,也被后来者击毙,没错儿,是击毙,一个活口也没留,尸横当场。
入城门时,守城士兵亦不曾问过他们半句,而他们,分明如此可疑,且不说其它,单单长安这一身的血,士兵视而不见,便足以让人称奇……
她扶着长安,这一路都在想,这两伙黑衣人的主子,到底是谁?会是谁?
黑暗空阔的都城,寂寥萧瑟,自城门至侯府,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知,那些黑衣人必隐藏在某处,一路尾随,只是,她不明,这,算是保护吗?抑或,其它?
回到府中,上官夫人被二人惨状惊吓,上前来细看二人伤处。
她很是焦急,“娘亲,我没事,全是长安的血,赶紧叫大夫!赶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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