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博堃话音刚落,琳琅夫人先是一愣,继而老道的笑了笑,朝屋内走了一步。
“王终是舍得去哄一哄扣儿姑娘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听说扣儿姑娘那边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着实是可怜人呢。”
琳琅夫人口中提到的扣儿,并没有得到拓博堃任何共鸣,他仍是一个清冷孤傲的背影立在那里,万般心事却都留在心底。
“本王说的主人不是扣儿。”拓博堃声音冷淡,长身玉立,却不见丝毫温度。
琳琅夫人不觉一怔,小心试探的问道,“难道王说的是席阑珊?可属下认为,对付席阑珊实在没必要讨什么欢心,那不过是一颗棋子,也该结束了,不是吗?王。”
琳琅夫人话音落下,就见拓博堃冷冷转身,完美冷峻的侧面,相比上次琳琅夫人见他的时候,瘦了整整一圈。五官更加立体冷酷,如同刀刻的一般,尽显男儿峥嵘本色。
“本王说的是一个将心蒙尘隐藏,对着外人故意扮作冷酷无情的那个女人……纳、兰、幕、凉!”
拓博堃在说道幕凉的名字时,一字一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恨幕凉恨的连她的名字都想嚼碎了咽下去呢。殊不知,但凡能让他如此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名字,那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拓博堃话音落,琳琅夫人身子明显一颤,脚下的步子仿佛是定在了原地,久久不动。
脑海中反复闪过的是胭脂扣在得知拓博堃为了讨纳兰幕凉的欢心而跑到这里问她问题,那可怜的女子会是怎样一副崩溃绝望的神情呢?
“王,您何时也将纳兰幕凉纳入眼中,难道她是接替席阑珊的另一颗棋子吗?”琳琅夫人唯有如此说,才能压下心头震惊。说不定辽王只是想放弃席阑珊这颗棋子,改由纳兰幕凉接替。
可拓博堃接下来的反应,却让琳琅夫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无措。
“你最好记住本王说的话!纳兰幕凉与扣儿不同,更不能与席阑珊比较!她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本王要讨她欢心,与任何权衡利弊无关!”
拓博堃说着,突然抬头冷冷的瞪着琳琅夫人,瞳仁深谙幽冥,墨色寒瞳的深处翻涌着浓烈的黑色狂潮,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周遭一切都吸入眼底一般。
琳琅夫人曾经留在扣儿身边五年,对于扣儿比任何人都了解,此刻不免为扣儿不平。
“王,您的意思是……扣儿姑娘之前为您所做一切都白做了吗?”
“看来本王的意思你还是不明白!那这云蒸楼,你也不必继续打理了。本王另请高人!”
拓博堃扔下狠话,抬脚就要走。
琳琅夫人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一直都当扣儿是辽王心目中完美尊贵的化身,无法替换的唯一!所以才敢斗胆说出质疑拓博堃的话来!如今见拓博堃动怒了,琳琅夫人自是明白后果的严重性,不觉急忙跪下来,脸色煞白的开口,
“王恕罪!属下逾越了!属下明白王的意思。关于四小姐之事,属下也略有耳闻。可四小姐的心思不同于普通女子,王爷说了,四小姐心蒙尘,身抗拒。一个女子能如此封闭自己,冷情无心,说到底,不外乎曾经受过情伤。因为女人之初,清水造就,谁也不是天生就一副冷心肠。况且王都束手无策,那纳兰四小姐之前所受的伤害,想必非同寻常。
王,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王一天不能得知纳兰四小姐是为何所伤,那王继续接触下去,说不定只会造成四小姐更加强烈的反感。试想,纳兰四小姐本就排斥王的解除和试探,若是她自己不想将秘密说出来,那么王的主动只会换来她更加强烈的抗拒。只会让她更加迫不及待的关闭心门!”
琳琅夫人不敢耽误,跪在那里将自己对于女人的了解全都说出来。
说到底,云蒸楼才是她的栖身之处,扣儿和拓博堃之间的关系如何,轮不到她来多言。
如今自然是拓博堃问什么,她规规矩矩的回答什么了。
拓博堃脚步停下,墨瞳眯了眯,似乎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沉沉发声,
“这无法让她打开心门,那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开心起来!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着本王。”
“这……”琳琅夫人迟疑了一下,说了一个大胆的提议。
“王,俗话说,物极必反。说的就是一个久久无法打开缺口的时候,不妨考虑一下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医术上说是以毒攻毒!武功上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用在女子身上,刚中有强,强中有韧,韧中有柔,柔中……方有情!情在最后,只有前面所有的铺垫都够了,这情到浓时,方才显得前面的铺垫水到渠成!不会有任何突兀抗拒的感觉。
王应该能感觉出来,就算是您心中,在最开始对纳兰四小姐感兴趣的时候,心中也会有突兀的感觉,不明白怎就动了心,因为王在遇到四小姐的时候,四小姐已经不是水做的女子了,而是如冰如火,所以对待这般内心封闭自我保护意识空前强大的女子,王最后放能用到温柔和情爱。当刚强之手段无法打动四小姐,那柔韧之情,说不定就能点石成金,拨开云雾见月明!”
琳琅夫人说完,长舒一口气。
这点解男子心事的事情,她自然不是第一次做。但从未有像是今天这一次这般心惊胆战。在她心中,就是一草一木动情了,这拓博堃都不可能动情的。他对扣儿是一份别样的情感,无关乎情爱,这一点琳琅夫人也知道,但扣儿能打动拓博堃的心却是事实。
可如今,一个小小的纳兰幕凉,何止是打动拓博堃的心,甚至还是动摇了他心底所有的情感。
琳琅夫人说完了才发觉后背不知何时早已被冷汗浸湿,跪在那里,被门口的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