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凉看向被拖下去的纳兰云馨,眸色平静。只那眼底涌动的却是寒澈幽冥的杀气。她不会给纳兰云馨机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
幕凉垂下眸子,悠悠道,
“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幕凉有话单独说。”幕凉说完,抬起头看似看了皇后一眼,视线却是犀利的落在对面的屋顶上。
该死的欧阳冲还坐在上面喝酒!他怎么不从上面掉下来摔死!
觉察到幕凉眼底一瞬犀利刺目的视线,欧阳冲挑眉一笑,气定神闲的倒满一杯酒,举起手中白玉杯子冲着幕凉做了个干杯的姿势。幕凉迅速移开视线,心里头却在想,喝吧喝吧,说不定这就是你欧阳冲人生最后一杯酒了!
皇后这会子也有些惶惶忽忽的,看着幕凉,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尉迟紫薇。那个美若天仙,却又倔强到骨子里的妹妹。
多年前,皇后未出嫁的时候,跟自己的亲妹妹尉迟紫薇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姐妹情深,感情深厚。可是后来,皇后进宫之后在宫里头孤立无援,特别是在剩下耶律宗骁之后,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八面埋伏,一个不小心,不管是皇后本人还是那是尚在襁褓之中的耶律宗骁都是性命不保。
皇后的娘家那时候忙着在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没人能顾得上他们娘俩!皇后便求自己的妹妹进宫可以帮帮自己。
但尉迟紫蔚那时候早已有了喜欢的人,说什么也不肯进宫!姐妹俩为此彻底翻了脸,皇后更是在几年后找机会让尉迟紫蔚嫁给了幕凉的爹爹,当朝镇远大将军纳兰纳兰明辉。至于幕凉的娘亲是如何与喜欢的那个男人错过的,幕凉和皇后都不知道。
只知道,尉迟紫蔚嫁给纳兰明辉之后,是终日的郁郁寡欢,根本没有将军府几位夫人造谣说的那样就知道争风吃醋。从那以后,皇后就彻底与这个妹妹断绝了来往。
而今,不知不觉十八年过去了,皇后看着站在面前气质出众,容貌绝色的幕凉,再想起刚才赵贵妃的嚣张和无视,皇后心里头早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幕凉丫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罢。这些年,是我这个做姨妈的亏待你了,唉。”皇后说着,假惺惺的擦着眼角。
幕凉冷眼看着,说出口的话却是从容沉静。
“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统领后宫,每日操劳繁忙,幕凉这么大了,应该自己照顾自己才是。幕凉只是想给娘亲在将军府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幕凉说完,皇后眉毛一挑,不知不觉牵动了脸上的伤,皇后一边用手帕蘸着脸上渗出来的血水,一边心虚的看向幕凉,
“幕凉丫头,你放心吧。你这长女的身份,本宫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你挣回来。至于你娘的哪只流光飞舞笛,我一直都给你保管的好好地,你那时候不是还小吗?你娘死后,我生怕这家传的宝贝落在旁人手里,所以小心给你收着呢,一直都在我寝宫放着,我这厢回去就派人给你取来,你如今也长大了,是该自己保管了。”
皇后说着,眯起眼,小心观察着幕凉的反应。
幕凉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头却是咯噔一下。如果现在可能的话,她真的很想把皇后的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看来皇后是真心想让她进宫帮她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暴露出流光飞舞笛在她那里的秘密。
幕凉心底冷笑叠加!好一个臭不要脸的老巫婆!那流光飞舞笛是幕凉娘亲家祖传的宝贝,是当今世上四大宝物之一。娘亲去世后,那时候的纳兰幕凉还小,根本就没有藏起流光飞舞笛这个心眼,眼睁睁的看着家传的宝贝被皇后拿走了。
那时候的皇后还不等尉迟紫蔚咽气就来抢东西,名义上看来看自己妹妹最后一眼,实际上从进门到抢走流光飞舞笛,皇后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尉迟紫蔚一眼。
如今,尉迟家家道中落,皇后在宫里孤立无援,眼见赵贵妃得宠,皇后这才想起幕凉!想用流光飞舞笛收买她!
哼!这流光飞舞笛幕凉照收不误!只是这忙……她不害死皇后就算她福大命大了!
幕凉垂下眸子,淡淡开口,“幕凉在此谢过皇后娘娘了。亏着娘娘还记着,既然娘娘将流光飞舞笛完璧归赵,那以后娘娘的事情就是幕凉的事情。为了娘娘办事,幕凉在所不辞!”
幕凉表面上说着令皇后满意的话,那垂下的眸子却是寒气森森。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不觉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想起了方才的场景,皇后不觉凝眉,狠狠道,
“那个赵莹就是个祸害后宫的狐狸精!有她在一天!本宫都不得安宁啊!还是我的幕凉丫头掏心啊,如果丫头你进了宫,哪里还轮得到那赵莹撒泼!”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幕凉的反应。
对面屋顶上,欧阳冲握着酒杯的手蓦然一顿,一滴晶莹的液体撒了出来,他伸手抹去,脸色一瞬冷冽如霜。
这些个后宫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自私狭隘,卑鄙无耻!为了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势力,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皇后以前可曾睁眼瞧过纳兰幕凉一眼?如今不过是看她跟拓博堃走得近,若是耶律宗骁能重新夺回纳兰幕凉的心,那一来可以利用纳兰幕凉牵制拓博堃的势力,二来,就算纳兰幕凉和耶律宗骁真的不可能了,这皇后还指望幕凉进宫之后抢了赵贵妃的风头,为她所用呢!
思及此,欧阳冲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寒冽透骨。白玉杯子捏在手里,咔嚓一声脆响,被他手指捏成了碎片。
皇后隐隐听到背后有异样的动静,诧异的回头看向对面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