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凉如此冷蔑的语气,仿若一把钝刀子,狠狠地插在耶律宗骁心头,无论他如何发力,都觉得自己的一招一式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作用。
相反的,纳兰幕凉随意的出招,都会在他身体上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幕凉又喝了一口香茗,冷冷道,“三殿下还有其他废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幕凉要去上课了!”
“如果王妃的位子还不够的话,那未来皇后的位子……如何??”耶律宗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幕凉身子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耶律宗骁的话,扬手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碰的一声瓷器碎片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伴随着这一道声音的是紧随而至的一抹黑金色身影。
修长身躯,挺拔傲然,步伐沉稳地踏入湖心亭,只是那眉眼之间却隐了一丝冰骇至极的寒气,与周围的湖光山色格格不入。仿佛是一瞬间冻结了这里所有的一切,令万物生灵都为他周身释放的气势所折服。
拓博堃来的很不是时候,幕凉明显是被耶律宗骁激怒了。看也不看走进来的拓博堃,紧跟着又摔了桌上的白玉茶壶,动作干脆利索,那眼神却幽冥透骨。
“耶律宗骁!你有完没完了!我纳兰幕凉若要喜欢一个人,看中的绝对不会是他的身份地位如何!你别搬出什么未来皇后的位子来恶心我!若是我想要的,我自己就能得到!犯不着从你这里算计到我手里!你耶律宗骁现在还有什么能许诺我的?如果我还不答应,你有胆子把这江山社稷也冠上我纳兰幕凉的名字吗?
你真当自己多么光彩照人无所不能?难道说你耶律宗骁丢出一个未来皇后的头衔我纳兰幕凉就要激动的跪下来高呼万岁?!”
幕凉的话连刚刚走过来的拓博堃都是不觉一愣。
微眯着眸子盯着她脸上那冷若寒霜的表情,有一丝诧异,一丝震惊。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这是死罪她知道吗?可她这番态度对耶律宗骁说出来,让拓博堃听了说不出的舒服。
耶律宗骁瞳仁充血,视线从拓博堃身上移到幕凉身上,继而,身子后退了一步,大笑出声。
“好一个纳兰幕凉!原来你一直都在演戏!”
“放你的臭屁!老娘至于在你面前演戏!”
幕凉此生最恨被人自以为是的指责。尤其还是对曾经的纳兰幕凉百般无视冷漠对待的耶律宗骁。
他凭什么?
拓博堃听了幕凉的话,不觉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小女人性子不但冷漠无情,竟然也有如此火爆可爱的一面。因为拓博堃此刻的偏爱,所以哪怕幕凉前一刻爆了粗口,看在拓博堃眼中也是如此顺眼。
“耶律宗骁!如果你知道见好就收,别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我!我取了一纸和离书,你我之间山高水远,谁也碍不着谁的事情!可是你现在却不知死活的质疑我!现在不是你给不给我和离书的事情,而是我纳兰幕凉想不想就如此轻易跟你了解的问题!”
幕凉的话让拓博堃脸色微微一变。
她今天最好把一切都了结的一清二楚,否则,若是他插手进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耶律宗骁身子一颤,血色瞳仁定定的看向幕凉,神情满是被背叛的不甘和挣扎。
“你想要一纸和离跟谁山高水远逍遥快活?是跟他吗?”耶律宗骁抬手猛然指向拓博堃。
平日里,在北辽众人眼中,耶律宗骁对拓博堃是恭敬有加,绝对不会出现今天这般态度。
拓博堃却是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不紧不慢的坐下来,潇洒的一掀黑金长袍的袍角,眉眼之间看似勾起一抹弧度,却是比千年寒冰还要冻彻人心的森森寒气。
偏偏这寒气森森的眼神在看向幕凉的时候,却有一丝异样的温暖流淌出来,似宠溺,似纵容,说不清的一番情愫翻涌,可当他的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时,却又恢复那极寒的气息。
前后转变之大,让站在他身后的飞豹和血鹰咋舌不已。
大王这变脸的功夫,在四小姐这儿,简直是出神入化。
幕凉看向气定神闲的拓博堃,冷笑一声,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跟他早就认识对不对?昨夜你们在温泉池的事情,难道还想隐瞒吗?孤男寡女,衣衫不整!你对我半百刁难,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置之不理,不屑一顾!可是对有些人,却是主动讨好,投怀送抱!纳兰幕凉!你自始至终都在演戏!演戏蒙蔽世人,让人以为你是被我逼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今就算你跟拓博堃在一起,也没有人会说你不守妇道,只说是我耶律宗骁有眼无珠,错过了你纳兰幕凉!”
耶律宗骁瞳仁发暗,眼底分不清是血色还是什么。他已经被自己的分析给逼到了一个绝路上。
绝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耶律宗骁!你简直是自负到了愚蠢的地步!说到底你就是不能接受我纳兰幕凉现在不喜欢你了!你觉得全北辽所有没成亲的女人都要围着你耶律宗骁打转!就算是成亲的也要将你摆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上!你根本无法接受曾经那个胆小懦弱,受人欺凌不知还击的纳兰幕凉不要你!
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你能接受也要接受,不能接受打掉了牙齿吞进肚子里面也要接受!否则,你我之间,势同水火!你对我纠缠不休!我就让你耶律宗骁身边永无宁日!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