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雨站在玄关里,看了我一眼,对许燕说,“打扰你了,我有几句话问问你和朱晨,问完了就走。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请到厅里坐。”许燕虽然不热情却大度地请她。
她俩坐在红木沙发上。杨思雨向四周瞅了瞅,发现房间里的变化,脸上出现惊讶和失落的神情。
我见到了杨思雨,一颗悬着的心才归了位,酸楚地看看她。她有些憔悴,一脸的黯然,往日西子湖般水灵灵的容颜没有了光泽,明亮的秀眼也缺少了神采。
许燕看看只穿着单薄睡衣的我,起身去我房间里将棉浴衣拿来,披在我身上。“穿上,别冻着。”
杨思雨嫉妒地看了许燕一眼,对我说:“你别站着。”
我从餐厅拿来一把椅子,放在许燕身旁坐下。“杨思雨,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同学们都着急了。再看不到你,我就要让学校给你家打电话了。”
杨思雨淡淡地说:“谢谢你们。”
“你到底去哪了?”我又追问了一句。
杨思雨看了我一眼,“我去哪了不重要,你放心,我还活着,还会继续活下去。”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不是着急吗。这么多天,我们看不见你,打电话还关机,大家都急怀了。
“谢谢你们的关心。请你转告同学们,我挺好的。”
我看着她:“你还不回学校?”
“暂时还不能回。”
“你要回家吗?”
杨思雨抑郁地摇摇头,“不回家。”
我焦急地说:“你不回家,也不回学校,你住在哪?你得和我说明白呀。”
“我住在哪,不重要。”杨思雨看看我和许燕,“我这么晚到你家,只有一句话要问。”
“好吧,有啥话你就问吧。”许燕平静地看着她,“问我还是问你同学都行。”
“那我就不客气了。”杨思雨看着许燕:“请问你俩结婚了吗?”
许燕平静地说:“结婚了。”
“你俩结婚了?”杨思雨不相信似的看看我,看看许燕。
许燕说:“我俩结婚了,你看看房间里的变化,就知道了。”
杨思雨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不相信,你俩婚姻登记了吗?!”
许燕笑了,“现在的年轻人还需婚姻登记吗?只要两人愿意,就睡在一起了,就结婚了。你是有知识的人,睡觉和结婚具有同一意义。”
“我不相信你俩睡在一起了!”杨思雨的身体微微颤动。
“朱晨没告诉你我俩睡在一起了吗?”
“告诉我了,不过是用来搪塞我。”
“好,你不相信没关系,让事实告诉你。请,这里请。”许燕拉起杨思雨的手,将她领到我的房间里。“你自己看吧。”
杨思雨看在眼里的当然是铺在床上的崭新的双人被褥和双人枕头了,还有褥子上我俩躺着的痕迹。她眼睛里渐渐涌上泪水,愣怔了片刻,沮丧地回到厅里,呆呆地坐下。
许燕看着她:“杨思雨,对不起,我也不想用这种现场伤你的心,不这样你又不相信。”
杨思雨自言自语般地说:“你没错,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你不要伤心。”许燕坐在杨思雨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你爱朱晨,可婚姻不能强求,是有缘份的。”
杨思雨点点头,又摇了一下头,两串泪水滚落。我伤感地看着她,无法安慰她,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无法抹去她心里的伤痛。
杨思雨站起来,对许燕说:“对不起,打扰你了。祝你幸福,好好照顾朱晨,我走了。”
“等我一会儿,我穿衣服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许燕拉住杨思雨的手,“这么晚了,你不能回去,也不让他送你。委屈你在我家住一晚吧。”
“谢谢你,打扰已经不应该了,我不能在你家住。”杨思雨推辞,往门口走。“不用他送我。”
许燕用力拉住她,“你看看钟,都几点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就是朱晨送你我也不放心。咱俩都是女人,都爱着同一个男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大半夜的让你走,我心里不安啊!”
杨思雨心情复杂地看着许燕,突然搂住她,哭着说:“你太善良了。”
许燕拍拍她,“在我家住一晚吧。”
杨思雨点点头,“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许燕拿出一套洗漱用具给杨思雨,“洗洗吧。”
等杨思雨洗漱完了,许燕领着她到南屋,“今晚我陪你睡。”
杨思雨看看床上铺好的两床单人被褥,对许燕说:“不用你陪我了,你去陪他吧。”
“头一回在我家住,我陪陪你。”
“不用不用,你要是陪我,我就走。”杨思雨往外推许燕,将她推倒北屋门口,“进去吧。”
“那……那我就不陪你了。晚安。”
“谢谢,晚安。”
早上许燕做了三明治,煮的牛奶。我们仨吃完下了楼。
站在楼前,杨思雨对我说:“你送许燕上班吧,我自己走没事了。好好爱许燕。”她拉起许燕的手,“现在我明白了,朱晨为什么会爱上你,他也值得你信赖。祝你俩幸福。”
许燕伤感地说:“谢谢。欢迎你再来。”
杨思雨走了,眼含泪花走了。
在校园里,在教室里,我有时会看到杨思雨的身影。她有时候住在宿舍里,有时候放学匆匆离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看不见她的时候,我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同学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她的好友周彤乌士良和赵丽丽都没告诉。乌士良问过她,她没有透露一丝信息,只是抑郁地笑笑。
这个表明她心迹的微笑,更搅起我的不安和忧伤。我没去问她。距离已经拉开,就不要因为某种因素再将距离拉近。有时候我想,如果我去问她她会告诉我吗?我给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只能在暗中观察她的行踪,揣测她的心理。
放寒假了。杨思雨请我开车送她去飞机场。
我将这一要求告诉了许燕,她说:“去吧,她要是请你去她家,你就跟她去。”
有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不是许燕的眼睛,而是我的眼睛。“我说猪妹老婆,你这么说是让我送她呀还是不让我送她呀?”
“让你送她呀。”许燕竟然不解地看着我:“你不是很希望看看杭州西湖吗,总是说看一眼杨思雨就知道西湖一定很美。她要是邀请你去,你就如愿以偿了。”
“这话我怎么听都感觉你的说法前后不统一呀。”
许燕用嘴撇了我一下,“做贼心虚了吧?”
我不满地对她说:“我做没做贼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气愤地笑着掏出手机。“说来就来,比曹操跑得还快。”
手机在闪了三下红灯之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字,同时语音也响起:对老婆耍脾气不是好丈夫。
“还用我说什么吗?”许燕哈哈地笑起来,前仰后合地,差点摔倒。
我连忙扶住她,“老婆,坐下说,摔着了我心疼。”
手机说:疼老婆是丈夫的美德。
“臭手机,我疼不疼老婆关你屁事!”我冲手机喊了一嗓子,放在茶几上。
手机又说:男人应该有绅士风度,男人应该有绅士风度,男人应……
“好好好,我绅士我绅士。”我连忙打断手机的语音,“谢谢你老人家,谢谢啦,请把尊贵的破嘴闭上吧,歇会儿。”
许燕笑得趴在红木沙发上,气都喘不过来了。“笑死我了,尿都笑出来了。”她坐起来,忍住笑,“老公,明天我给你换个手机,有一款新式手机,超智能概念手机,比这款还先进,老好了。”
“不要不要,”我连忙叫停,“这款手机我都够呛了,再整个更先进的我就成劳改犯了。”
“不要拉倒。”许燕站起身,“明天你就放下包袱,送杨思雨吧。”
“明天你是晚上夜班,你和我一起去吧。”
“自己去吧,我给你方便,也相信你。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去换裤子。”
送杨思雨的时候一路无话,我默默地开着车,她默默地坐在我身旁。等机的时候,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嘱咐她想开点。开始安检了,人们排起了队。杨思雨没去排队,默默地看着我。
广播里响着开往杭州的航班快要起飞了,没有安检的乘客请抓紧安检的提示语。
我催促她:“走吧,多保重。”
杨思雨看着我,眼里洒下泪水,突然楼住我,深深地吻着我。我没动,一动也没动,只是轻轻扶着她,让她发泄内心集聚已久的情感,获得些许安慰。
她松开我,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看着我,苦涩地笑了:“我走了,你回家好好爱你老婆。”
“谢谢你对我的理解,你想开点儿。”我忧伤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回到家,我将手机语音放给许燕听。她十分伤感,看着我:“如果你不是人……”
“如果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人,咱俩都是猪。”
“别打断我的话。”许燕拍了我一巴掌,“如果你不是人,是个东西,哪怕是珍奇异宝,我再喜爱也会将你送给杨思雨。你是个人,我实在是舍不得呀!”她忘情地搂住我,“老公,不知道为什么,我好爱好爱你。”
我也搂住她,吻起她甜润的红唇。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动,深情地亲吻她,骨子里涌动着爱抚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