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与无痕分开之后，肖燕并没有直接回寝室，她是先报了个平安后在校园里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手中的那堆东西静静的躺在不远处的垃圾筒旁边。虽然她很温柔却不懦弱，既然决定放弃这些东西也就不再需要了。
长凳的另一端还坐着一个人，头仰着望天，雪已经停了，月亮透过云层慢慢的露出脸来，含羞带怯的发着淡光。
“那么多的东西，丢了可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那人淡淡的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温柔，感觉很舒服，让肖燕不自觉的转过头去，他正在那边轻笑，柔和的脸部线条。衬着温柔的笑，却有一种让人心痛的感觉。
又是一个伤心人。
“恩。”
只是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像是突然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子就断了。这到引来了肖燕的关注。
“在看什么呢？”
“月亮，你看她正在哭呢。”
肖燕顺着他的话也抬起了头，今天的月亮并不是很亮。外面围了一层模模糊糊的月影，嵌在这苍茫的天际，真的是很苍凉。
“不有你陪吗。”
肖燕轻笑，发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么感性的人，不觉就想多和他说说话，他的嗓音有点安抚人心的味道，听起来很舒服。
“是啊，只有陪月亮不能再陪漓儿了。”
“漓儿？你不会是杨磊吧。”
肖燕的很希望自己猜错了，可是从他惊愕的表情中就能读出这一切都是对的。
天哪，这世界是何其的小啊！
“你。。。”
“我是漓漓的室友，我叫肖燕。”
“呵，真巧，漓儿她。。。。。好吗？”
似乎有点停滞，但话还是问了出来，语气中有着说不清楚不明的幽怨。
是啊，原本是不需要这样的，随时都在她身边，可以感知她的一切，却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因素而不得不分开，这里如何凄凉的一段感情。
“。。。。。很好，漓漓比你想象中要坚强，你放心吧，她会走出的，她———很努力的想要自己幸福，想每个人都幸福。”
这句话安慰的味道很浓，引来杨磊感激的一笑，他嘴唇真的很薄。随意的一扯就描绘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非常的好看，就像是一朵花在你面前慢慢绽放一样，充满了生命的灵动。这样一个温柔的多情得人，怎不叫人心疼。
肖燕当时就很有感触，一时之间连自己的悲伤也忘了，但她知道这并不是爱情，只是同病相怜而已。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两人就是因为有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而聚到了一起，略显冷淡的月光晒了他们一身，十分的朦胧。
“什么？你和无痕分手了，为什么？”
一听肖燕的话，唐漓立刻追问，一脸担心的样子就好像她是害他们分手的凶手一样。
“你别激动，并不是因为你，是我们本身就合不来，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而且已经够了，我追逐了他三年就用这一个多月的交往来换吧，我已经满足了。”
“燕燕，你真的放得开吗？”
陈玲问，谁都明白肖燕的执着，并不是这样说放手就能放的，毕竟爱情不是东西。
“其实是不放也不行了，你们知道吗，是我用漓漓来威胁他才换得这一个半月，已经那么小人了，再错下去我就不配做人了。”
肖燕把眼光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唐漓，真诚的说。
“漓漓，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的信任，还处处针对你，这样可恶的我你会原谅吗？”
“燕燕你说什么吗？我不懂，什么原不原谅，你本身就没有错吗。”
唐漓轻轻的楼过肖燕，她的预感竟然成真了这到底是谁的错。
“你们好好的，搞什么伤感，不就是没了男人吗，再找一个不就得了，又不是只有这一棵树，看看后面的森林吗。”
陈玲笑着推了推两人，一脸不屑的说。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哪像某人啊，三更半夜，出门约会，回来还面若桃花，一脸小女人的样子，好羡慕啊。”
唐漓又恢复了她的伶牙利齿回击这话引来了肖燕的好奇心。
“怎么回事？”
“燕燕我跟你说，昨天晚上你们走了之后，珍珍就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兴冲冲的出门去了，直到二点才回来，脸上的那个笑啊，比那红花还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事临门啦，还口封紧的要死，就是不肯说。”
“你们又没问。”
“这种事情还需要劳我们大驾来问吗，你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部向我们汇报。好了，现在就说吧。”
唐漓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泱泱大度，不陈玲气得半死，倒是一边的肖燕掩嘴笑了出去，清脆如圣诞铃声。
“你们两个死没良心的，敢联手欺负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铃眉毛一挑，气势汹汹的威胁，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终于，一切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雨过天晴了。
“唉，唉，别乱了顺序，你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再找我们算帐。不然我可要告你违反社会公共秩序要罚钱的噢。”
“噗——”
一说完，肖燕就又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和什么吗，完全不搭介。
“漓漓，我敢保证你脑袋跟我们构造不同，一定是制造的时候搭错了线，才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陈玲也是拼命忍住了笑，然后才说。
“其实那个人你们都认识，就是陆青啦。”
“什么？”
“陆青！”
其实两人都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肖燕是以为像他那种冷漠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很是惊讶，而唐漓则是无法一下子从威胁的跟踪她的陆青和陈玲认识的那个陆青转换过来。
“果然很奇怪是不是，我见到是他时也吓了一跳。平时那么不善言词的他竟然会一连半个月给我写情书，想想就有点不可思议。”
“吃惊是一回事，其实那个人总的来说不坏，虽然话是少了点，对他很少了解，但是越冷酷的人越是难以动情，动了的话就会很坚持，这样一想的话你们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的看想法，可别勉强。”
这是肖燕的看法，她一向是寝室里最有说服力的一个。
“玲玲，你喜欢他吗？”
唐漓战战兢兢的问，并不是她不希望陈玲有个好归宿，其实是陆青以前的作为让她担心了。
“我也说不清楚，本身对他印象就不是很深，昨晚聊了一下子后，感觉我们有很多志趣相同的地方，他也不似乎平时那么冷淡。就像只对我特殊一样，让我很有成就感，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顺其自然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对陆青有意思啦，只是当事人还没有自觉而已。
“我。。。我。。。”
吞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唐漓左思右想着要不要把陆青对自己做过的是说一边遍，用来提醒陈玲别那么快就陷下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怕如果这次两人都是真心的，那自己就不成千古罪人了吗。
“漓漓，想说什么就说，我什么啊？”
“我想上厕所。”
情急之下胡乱找了个借口，决定还是观察观察再作定夺。
圣诞节过后，学业就紧张起来，快期末了，每个人都开始亡羊补牢，唐漓她们也不例外，一大清早的所有人都继续出了寝室，张莹自是和张帆一起去自习，陈玲也应陆青之邀去了学校的小公园。
而肖燕今天想去听讲座，最后只剩下唐漓一个人孤零零的奔图书馆，那里都快成了她半个家了。
这几天最值得欣慰的是陈玲的感情稳步发展，完全没有其他的顾虑，让唐漓大大松了口气，也很为她开心。
经过那段林荫小路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无痕的的父亲于涛，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唐漓唯一想到的就是逃。
说干就干，才一转身就见到于涛已经眼疾手快的挡了她的去路与退路，唐漓脑海中闪过两儿个字：完了，不会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先教训然后再作警告让她永远也别出现在无痕面前吧。
“同学，请等一下。”
于涛开口打断了唐漓天南地北的想法，语气完全没有上次的冷酷粗暴，反而像个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
“我有事情想求你，能借一步说话吗？”
面对如此软中带硬的人，唐漓能说不吗！
“我想让你帮我劝无痕回去。”
刚在“日夜影”落座，于涛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这些是你们的私事，我想我不好插手吧。”
唐漓知道无痕讨厌回家，所以并不想勉强他，而且她也没有做好再见他的准备总觉得会很尴尬。
“他妈妈快死了，她想见无痕最后一面，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我知道无痕对你是很特别的，或许能成功也说不定，我只是想完成阿枝最后的一个心愿，你就。。。”
从没想过这么一个坚强的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现在的于涛真的已经到了绝境了，他是多么爱阿枝啊，爱到为了她的背叛变得冷漠无情，有因为她的痛苦而身心煎熬，更为了她可以放下一切的尊严来求人。
这真是怎么的一种爱啊！
唐漓有点动容了，为了那一份泣血的爱情。
“我试试吧。”
很久没有走这条路了，很久没有见到无痕了，唐漓还请清楚楚的记得圣诞节的那晚他离开时眼中的那抹天崩地裂，自己并不是不想他，而是拼命忍住不要去想，就怕一想就会忍不住去找他，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呢？这点唐漓也不是很明白，总觉得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
才敲了一下门就开了，让原本以为要敲好多次的唐漓愣了一下，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漓儿。”
明显惊喜的声音传来，对于唐漓的来访，无痕很是开心，他原来以为她是不会主动再来了，就算是自己，也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代替品，所以才迟迟不愿意再相见。
“我。。。我。。。”
再一次面对无痕，唐漓发现一路上的心理建设根本就没用，全跑哪儿去都不知道了，一颗心都提到嗓子口了。
“先进来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无痕善解人意的先让她进房间。
“哦。”
唐漓泄气的应了一声，直想撞一下墙，看看能不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把话说清楚。
“想喝什么？可乐行不行。”
“不用了，你先别忙，我有话要说。”
一见无痕进厨房拿东西，唐漓就急着跟了进去，看见他的冰箱里放满了饮料，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乎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她记得无痕是从来不喝这种东西的。
“你？”
“上次你不是嫌我给你喝白开水，所以答应你买一整箱来等你喝，如果你不要，那可只能扔了。”
看着一脸吃惊的唐漓，无痕淡淡的说。
“我以为你只是顺口说的。”
“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办到，况且是为了你，我就是无论如何也会做的。”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
“因为你是特别的。”
又是这句话，第一次听见时，唐漓是没有当真的，可是这一次，面对着一脸微笑的无痕，温柔得雪都要融化，眼中满的都是坚定，她不得不相信了，可是这样对吗，这么无怨无悔的为了一个人，却只因为“特别”两个字。这种感情正常吗？虽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但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这些想法。挥之不去，只好马上移开话题。
“那。。。那我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吗？”
“漓儿，什么时候那么见外了，今天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吧，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无痕轻笑着看着紧张的唐漓，手不自觉的又抚上了她柔软的头发，许久不见，似乎是长了不少。
“可以回去见一见你的妈妈吗？她。。。”
唐漓不太敢说下去，她明显感受到了无痕的僵硬，虽然只有一瞬，却也清楚的划过了他温柔的脸上。
“漓儿，你明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不好，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妈妈，无论如何。她也是爱你的，你就原谅她吧。反正去看看你也不吃亏对不对？”
“你真的那么想让我去吗？”
无痕没有回答，只是把问题反问了回去，一双眼睛盯着唐漓，似乎是在恳求她不要如此的残忍。
“。。。是。。。是。。。”
唐漓不敢去迎上那双瞬间暗淡的眸子，她知道这么勉强别人不对，但是这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的请求，不完成的话说不定会让他终身遗憾。
“只是要你见见她，你可以什么也不说的，真的，她快要死了只是她最后的一个心愿，所以你就当只是出于仁慈，去吧。”
“你陪我去好不好？”
“你。。，答应了。”
原本以为至少会磨上很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行了。唐漓一时之见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确信的问。
“我答应，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全都答应。”
无痕轻叹口气，既然决定了要对她好，那就好得彻底吧，反正其它的也无所谓，那个人见与不见对自己来说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好好疼的漓儿。
可爱又可怜的漓儿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通过电话，唐漓了解到了无痕以前的家，也没给他什么准备就直接的去了，毕竟死亡是不等人的。
顺着车子的前行，眼前的一影一物越来越熟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牵扯着无痕的心，似痛苦又是紧张，像是游子回家，近乡情怯一样，手不自觉的握紧，再握紧直至指尖都冷起了苍白，还是不愿放松，竟然还会在有生之年踏上这条他痛恨多年的路。当年，就是这条路，把他带离那个家的，那个有温柔的母亲和蔼的父亲的家，自己怎么还会回来！
“无痕。。。无痕你不舒服吗？”
看着无痕一点一点苍白的脸，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薄汗。唐漓有点慌了，手覆盖到他的手上面，一脸关心的问。
“没事，没事。”
无痕反握住唐漓，眼看向了窗外，轻轻的笑了一声。
“只是想到了当初，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就是顺着这条路把我扔进孤儿院的，那夜的雨真的很大，落到我身上就像是被石子砸到一样，很痛。今天又要顺着这条路回去，很可笑吧。”
“对。。。对不起，是我———”
“漓儿，没关系，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过去再痛苦都是过去的，我们没必要为了这些东西痛苦，对不对？”
其实这句话一半是说给唐漓听的，无痕借题发挥了一下，心到是确实平静了不少。
“恩，但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虽然我不怎么聪明，我会帮你的。”
“原来你也知道你苯啊，我还以为———”
无痕一脸戏虐，一见到唐漓可爱的反应，他就情不自禁的想逗她，气氛也一下子变了。
“你以为什么？无痕你很过份哪，我明明是在安慰你，你竟然这么说。”
唐漓一脸不服气，嘴巴翘得老高，一个油瓶都挂得上去。
“是是，我过份。“
无痕开心的应着，手抚上了她的发，柔柔的直接柔进了他的心房，就是这种感觉，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可以有一个人来疼，来爱护，并且可以得到对方无条件的回报，有了这个人之后，心就像终于有了依靠一样，不再漂迫，不再流浪，而自己也可以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他突然想永远霸占她，永远的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漓儿，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呃？永远？”
唐漓很不能理解这个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有这种奇怪的要求呢，永远太远了。
“没事，就当我没问，看，到了呢。”
看清楚了唐漓真实的反应，无痕瞬间移开了话题，拼命告戒自己不可以贪心，不可以急，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代替品。
“到了啊。”
展现在唐漓眼前的是一座很大很豪华的房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虽然她一直觉得于涛应该很有钱，不过现在来看应该是非常非常有钱，不过拥有那么多钱的一个人竟然不肯多养一个小男孩，这又何其的残忍。
下了车，无痕面无表情的按了门铃，来应门的竟是于涛本人，他的神情明显有点激动。
“无痕，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快进去吧，你妈已经久等了。”
无痕并没有回答，一声不吭的拉着唐漓进去。
首先入眼的是一片很大的花园，园中那颗大树还挂着一个秋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于涛似乎是感受到了无痕看的地方，淡淡的解释。
“你以前玩过的东西，你妈一样也不很换，每一次——”
“别说了，我不感兴趣，还是快点带我去见她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用不俱有任何感情的语打断了于涛的说辞。无痕率先走了开去，留下了微愣的于涛，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原来还是不行，人回来心却还是在很遥远的地方，说不定永远也——
进了卧室，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但也不及看见床上那个人事的震惊。
她还算是人吗，全身瘦得一点肉也找不到，一眼望过去，全是突出的骨，让人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他苍白的面，一双眼深深的陷下去，就像是两个黑洞一样。唐漓下意识的退了退，发现无痕拉着她的那只手瞬间的紧缩。
“无痕？”
“别怕。”
这句话虽然是安抚唐漓却也像是在安抚自己。他承认自己是吓了一吓，在他的心里她虽然是水性扬花的女人却也不曾想过她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成这样！
于涛也走了进来，他慢慢的走向床上的女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起来，好象他眼中的她并不是如此的可怕，而依旧是以前那个有着一脸灿烂的女子，一笑脸上就会浮现两个可爱的酒窝，有俏皮有可爱。他握住了她瘦骨如柴的手，轻轻在她身边低唤。
“阿枝，无痕来看你了，你醒醒。”
声音柔得像怕吵醒沉睡的天使一样，只是她却丝毫没有动静。
“阿枝？阿枝？”
于涛有点急了，摇了摇她的身体，可是她依旧动也没有动一下。
“医生，医生，快来，快过来——”
然后是一片混乱，一群医生护士从门外涌了进来，也不顾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直接冲向床边，进行了连串的急救措施，而于涛则在一边紧张的候命。此时已经无人在关心无痕和唐漓了，他们只是傻傻的站着，看着，全然忘了反应。
“对不起，于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于太太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不可能，她还没见到儿子她不可能死的，你骗我，你是在骗我吧，我不相信。”
于涛已经完全乱了方寸，拼命拉着医生想让他再仔细看看。
“对不起，请节哀。”
医生退了去了，独留下失魂落魄的于涛，和不知所措的两人。
“阿枝，阿枝，你别离开我，我知道错了，当年我只顾事业冷落了你一个人出门被人强暴还在知道无痕不是我生的时候绝情的把他送走，是我不对。可是那么做也是因为爱你啊，你知道吗，当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才会那么拼命。知道了无痕不是我亲生的时候我以为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我才会那么失控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啊，你别这么惩罚我，你回来啊，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
“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吗？”
无痕冷冷的打断于涛的话，他讨厌这里，这里的空气让他快窒息了。
“无痕你还不明白吗，你妈并不是水性扬花，她是不情愿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且你妈为了你不知自杀过多少次，为了找回你拼了命的想要逃出这里，没日没夜的四处奔波，更甚至是离家出走，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全是因为你啊。她一离开这里从不会吃东西，只知道找人，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再也跨不开一个步子。这样的她你还能狠吗，她才是这些年来最苦的一个，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是你们先不要我的，是你们先做错了，其他的与我无关。”
“你。。。无痕，你太无情了，你已经没有心了，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又想赶我走，呵~~，记住这次之后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说完无痕头也不会的拉着唐漓离开了，完全没有留恋，这里本不该是他来的地方，这里让他很混乱，他真的不应该回来。
“无痕，无痕，你走慢点。”
后面的唐漓一时间无法适应他的步伐，只得连声呼喊。
“漓儿，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无痕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唐漓，眼中一片茫乱，玻璃珠完全失去了光泽。
他们现在正站在进门时见到的那个花园，时值冬季，这里一片荒芜，给人一种萧瑟的冷感，秋千在不远处随风发出“叮当”的响声，像是风铃随风而唱一般，冷冷淡的冬季凭添了一份生气，却使听着的人心力交瘁，有点不能自制。
“是他们抛弃我在先，难道我不应该狠吗，既然抛弃了我为什么又要这么做，有意义吗？”
“无痕，你先别激动，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这一切并不是他们的错，完全是天意弄人，他们也很苦，你就不能原谅他们吗？你妈妈真的真的很爱你。”
本来忍着的泪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流了下来，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故事哦，一个结局，错真的不在人，而是天，就像自己的命运一样，但是，能遇到磊哥哥并且爱上他，她不后悔，伤心也罢，痛苦也罢，最起码上天给了她一次爱人的机会，爱人是幸福的。
“无痕你比我幸福太多了，至少你妈妈那么爱你，虽然没有给你实际的温暖，但是她无时无刻都在为你奋斗，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她知道自己有一个你。我也是一个孤儿，虽然现在的爸妈对我都很好，但是我的亲生父母说不定连想都没有想过我，说不定他们根本就已经忘了我的存在，这才是最残忍的事情，无痕，你放掉心里的狠吧，这样你的心才有空间接纳其他人，你才能放开心防去爱上别人，别让别人痛苦，也别再让自己痛苦了好不好？”
“爱？漓儿你说我这样的人不会有爱吗？”
无痕轻笑，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个秋千，多久了，多久年前这里曾撒过一片欢声笑语，那时的生活就像是梦一般，如果不是刻意的去提，或许永远沉淀在心底，慢慢的随着风流逝干净，他还记得那个女人嘴边老是挂着盈盈笑意，依在于涛的肩上，组成一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画面，而刚才那个人是谁？他不认识也不想认识，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错了。
“当然有，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最好的财富，无痕，你要相信自己，你能行的，去爱上别人吧。？”
“那。。。那我可不可以试着爱你？”
无痕不敢确信的问，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爱，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好不好？”
又催问的一次，使得唐漓原来的惊愕瞬间变得柔和，眼睛里晶晶亮亮的像是含着闪闪的宝石。
她轻楼过无痕，轻轻的抱住他说：“好。”
葬礼并不是很隆重，只有寥寥的几人参加，无痕也去了，在见到于涛充满狠意的眼神时，他说；“我来看看。。。妈妈。”
那两个人咬字不是很清晰的字却像是催化剂一样使得于涛瞬间变了脸色，他竟是笑了。
“阿枝，你听见了吗，你心心念念的的儿子终于原谅你了，你看见了吗，以后以后你总算可以把目光留点给我了吧，阿枝。。。”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这么一个坚强的男人，却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放下一切的自尊，一切的坚持，只为了得到她的一点点关怀，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他也心甘情愿，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忽然之间，原来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透出了一丝阳光，穿过了云层，像一串五彩的光芒出现在天与地之间，寒冷的风也似乎是有感情了一样，温柔了起来，没人知道什么会变成这样，大自然太深奥了，只有当时的两个人都微微的扯动着嘴角笑了起来。
“阿枝，你是原谅我了吗！”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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