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邓九公父女甚至对敖玄来说是一个意外。
在最初的计划中,他只是打算把三山关的兵力给定住,以这个时代的战争模式,守城战其实是死不了多少人的。
没有投石机,没有重弩,没有冲车,没有井阑,也没有楼车。
在这个凡人的最强战斗力还是战车的时代,攻城其实是一件相当漫长的事情。
很多时候,攻城的办法就是派骂将出马,骂得守城一方失去理智,然后斗将。
胜了之后再一股作气拿下城池。
又或者,进行下一轮的骂战。
而更多的时候,攻城的办法就是围城,围到目标城池失去给养,最终不得不投降。
在没有仙人力量介入的情况下,这个时代的凡人战争缓慢而低效。
只要鄂顺在三山关打上一年半载,敖玄就可以把南境直接扫平搬空。
带走所有的平民和奴隶,让其在小世界之中重新生活。
留下那些贵族和奴隶主互相嘶咬。
至于因果?
敖玄并不担心。
因为圣人与仙人们眼中的凡人,指的是贵族,最差的也是富民。
像桑家村当年那样生活在温饱线的平民,以及地位更低的奴隶。
根本不被算成人的。
连人都算不上,哪里来的因果?
只是计划没有变划快,某个幕后推手的行动让敖玄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当第二日的朝阳洒在三山关城头的时候,得了敖玄命令的洪锦大呼小叫的把所有将官都惊动了。
“总兵父女被土行孙给害了!”
当各级将官来到邓九公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以及满屋子的鲜血。
还有那用血写在墙上的字。
“这就是得罪我土行孙的下场。”
简单粗暴到有些可笑的嫁祸。
然而非常的有效。
土行孙与邓家父女的仇怨,当日城头所有人都见了。
土行孙离开之时所丢下的威胁之语,所有人也都听见了。
那么再配合此场景,各级将官又如何不信?
“报,大事不好!”另一个被安排好的棋子出马了。
“报副总兵,我们所有的粮草和守城物资都没有了。”
粮草和物资消失的情报之前是被邓九公瞒下的,所以知道的将官根本没有几个。
“什么?消失了?什么叫做消失了?你快快说来!”洪锦不愧是一个好演员。
他满脸震惊的上前一把抓住那名前来报信的兵卒:“说!”
报信兵卒战战兢兢的把情况给说了。
自然是引得众将官哗然,于是所有人都冲向了各个仓库。
看到的结果自然就是空无一物。
十几个仓库空得耗子进去了都要哭着出来。
“这,这,这……”洪锦满脸煞白,“好一个土行孙,当真是好手段。那阐教弟子,可真歹毒啊。”
“这是要置我们三山关数万人于死地啊!”
洪锦一声长叹,泪如雨下。
总兵被杀,粮草物资消失,两个副总兵失踪一个,还有一个抱头落泪。
如此情况下,各级将官也全都懵逼了。
“洪总兵,我们该当如何?我等还需要洪总兵拿个主意啊!”一个偏将大声道。
洪锦豁然起立,双眼之中寒光闪烁:“逃,所有人都开始逃。”
“逃-->>
?逃往哪里?我们失了三山关,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另一个偏将使劲的摇头。
洪锦看了他一眼:“吾等必需活着离开这里,活着把这里的消息带回朝歌。”
“必需要让这里的情况被陛下知道,被太师知道。”
“阐教的仙人不仙凡之别,今日他们可以如此拿下三山关。他日,他们就可以拿下任何一个关隘。”
“朝歌若是不防,那商将亡矣。到那时,吾等才是真正的罪人!”
其实大家都想跑。
没有了主心骨,没有了粮草物资,留在三山关就是等死。
谁都想跑。
但没有借口。
不过,洪锦把借口给他们了。
而且相当的正义。
洪锦说到最后自己都信了三分,语气也随之慷慨起来。
众将自然附和。
很快,三山关乱成一团。
有条件的贵族,奴隶主全都在收拾家当准备逃。
至于那些平民和奴隶,没人管他们。
而他们也不会跑。
因为他们根本没地方可去。
他们不懂得跑,他们不懂得其他,每日仅仅是为了维持温饱,就已经用尽他们所有的气力。
所以他们什么都不懂得。
唯一知道的,就是守在屋中,守在自己的窝棚里。
旧主人离去了,新主人很快就人到来的。
到时候,听新主人的就是了。
最多会被抽几鞭子,但还有那么多人,也许鞭子抽不到自己身上呢?
麻木,愚昧,无奈。
敖玄站在三山关的城头,冷眼看着关内的混乱。
一天的混乱之后,三山关内只剩下没能力逃的平民和奴隶了。
人数在三千左右。
“敖玄,我们不能帮帮他们吗?他们被抢走了最后的粮食。”龙吉公主满脸悲色。
撤离的人走之前,把平民和奴隶手头最后一点粮食也抢走了。
“这些人甚至坚持不到鄂顺到来,而且就算他们坚持到了,鄂顺也不会给他们粮食的。”
“鄂顺要的是三山关,而不是关内的人。”
敖玄摇摇头,他不得不承认,他又有些想当然。
明明知道那些人没把平民和奴隶当成人,又为什么要想当然认为这些人会给平民和奴隶一条生路?
敖玄拍拍头,心中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三山关这里的混乱不能再发生。
一开始想的从周边开始下手的计划也必需改变。
有人在推动封神劫。
有人在等着他出现。
他若再躲避,就会再有更多的三山关出现。
那时,他又能救下多少人?
“玄歌,让桑家军出来整顿局面,他们有一天的功夫来处理。”
“是,师父!”
“龙吉,你去告诉我父王,让龙殿那里出兵维持秩序,帮着建立新的城镇。这一次是特许的。”
“好的!”
敖玄看向中原的方向。
还好,他现在还有机会更正。
“不管你是谁,你的战书我都收到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终于明白了,这是某人给自己的战书。
他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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