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真峰——
石洞内,刚刚返回的赵真嵩,正在气定神闲地喝着用灵药泡制的茶水,而王常月就站在对面,看似不卑不亢的模样,却还是有着对师尊的尊敬。
直到赵真嵩将茶杯放下,安稳地坐在那里,王常月这才试探性地问道:“师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那么着急啊?”
“没什么,就是有一个还算紧急的事情,掌教需要和各个掌座商量一下,和咱们复真峰无关。”
“哦~这样啊。”
王常月故作落寞之态,仔细观察了一下,感觉到赵真嵩似乎是真得不在意,思忖了一下,再次低声问道:“那师尊,是关于那头神兽幼崽的事情吗?”
“嗯,是的。”
依旧是不咸不淡,态度冷漠,赵真嵩的这一态度,反而鼓励了王常月,胆子愈发的大起来。
“那师尊,宗门有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这一刻,真得问出这句话之时,王常月的心里是那么的紧张而忐忑,还有一丝丝担心,担心师尊斥责自己。
然而,赵真嵩并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淡然,但却是答非所问。
“话说,常月,你一定想不到,那个人和咱们龙门派还有很大的渊源,应该算是你师伯卫真定的弟子,还是百花谷的子弟。”
看到赵真嵩不再言语,开始闭目养神,隐隐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王常月也就没有在问什么,而是眼珠一阵骨碌碌乱转,似乎是在揣摩着什么。
虽然只有寥寥的三句话,看似天马行空,但在这一刻,随着心思急动,王常月却读取到了许多信息,看来事情的发展发生了变化。
贵州——
群山之中,张静修和秦良玉走在崎岖不平的上路上,缓缓前行,而小黑就像是撒欢的兔子,不断地在野草丛中跳来窜去,玩得不亦乐乎,就好像一点不在乎因为重伤、损失了许多实力而变小的身体。
尽管早就趴在了张静修的背上,但虚弱的秦良玉还是感觉疲惫不已,感觉累得慌,这个时候的她,对待张静修的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再也没有了张口就喂喂的称呼。
言语之间,多了几分亲昵。
“张大哥,咱们这是在哪里啊?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啊?”
此刻,张静修也并不轻松,尽管秦良玉的身体娇小玲珑、柔若无骨,但对还未完全恢复的张静修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
“我也不知道——”
张静修的身形一顿,将秦良玉往上托了托,擦了一下满是汗水的额头之后,这才凝神打量了一下四周,也是在略微休息一下,看着高可入云的山峰,还有曲曲折折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路,也不气馁。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是何地,但从这里的地形地貌,还有气候来看,就算不是在云南,应该也是贵州或四川等西南之地,不过也没事儿,只要找到一户人家,或者村落,问一下,就能确定了,咱们赶路也能有个方向,不用像现在这般,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如果咱们还有法力就好了。”
秦良玉没来由地这么一句话,虽然说得欢快,天真无邪,但张静修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有一些心酸,有一些苦涩,却也只是笑了笑。
“就算恢复了法力也没有用,咱们的修为太低了,没法子驾驭法器赶路,还是只能这样慢慢地赶路。”
“可是,那样的话,至少我自己就能走,不用你背着了,你也不用这么累了。而且,在这荒山野岭的,咱们也多了一些自保之力。”
“没事儿,小玉,你很快就能恢复。”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边赶着路,忽然间,前方传来了一阵的犬吠,紧接着,小黑那犹如小猫的身体从将有一人高的草丛中窜出,直奔两人而来。
相比于秦良玉听到的让人弄不懂的狗叫,张静修的脑海里却传来了小黑的意识波动。
“主人,前方有人活动的动静。”
张静修已经停了下来,听到小黑的汇报,眸光微动,开启了天眼,观察着前方的情况,除了野外的动物,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人的痕迹和气息。
就好像是看穿了张静修的心思,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其中的疑惑之处,小黑紧接着传音道:“主人,就是在前方很远的地方,一定有人,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的气味,随着走动,气味也形成了轨迹。”
张静修恍然了,明白了自己为何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人类的痕迹。
由于自身的原因,再加上还未完全炼化,因此无法完全开启天眼,甚至是四成的威力都没有,自然而然地,观察的距离就很有限。
而且,由于是天眼,乃是视觉,自然无法与嗅觉极其发达的小黑相比,局限性也很大。
“张大哥,你看,小黑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张静修和小黑的交流时间很短暂,当张静修想通之后,耳边也想起了秦良玉的声音,现在的相处融洽氛围,让张静修很舒服。
“嗯,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说不定发现了有凡人在前方活动?”
看似无心之言,随着小黑一声轻快的叫声,就像是在证实张静修的猜测,顿时引起了秦良玉的惊呼,抑制不住的喜悦。
“真的哎,张大哥,小黑一定是发现了,前面有凡人在活动,否则的话,也不会现在的这副模样,几乎毫无警戒可言。”
“好,那咱们就快点赶路,找到那些凡人,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紧接着,在小黑的带领下,张静修加快了步伐,不断地前行着,三者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于群山之中,被山路拐弯处的草丛所掩盖。
一个极其隐蔽的山坳,几个游兵散勇聚在一起,神情萎靡地坐在那里,一个虽然看着狼狈不堪、灰头土脸,但并未丧失士气,精气神依旧很足,隐隐有着某种军旅气质,一言一行,还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纪律。
显然,这支只有寥寥数人的败军,虽是败军,却还保持着军人的气质,并未真得像丧家之犬一般,并未丢弃军人应有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