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再快,从静止不动到高速行驶却也有个加速的过程。
姜炳炎的车本就停得不远,杨星比姜炳炎早下车一步,离得也更近,只是几步就冲到了摩托车后,伸手就抓住了摩托车尾的铁架子!
摩托车猛然向前一冲,也带着杨星往前急冲!
杨星牢牢地抓着摩托车架往前跑,摩托加速他也加速,摩托飞驰他就飞奔,一车一人像拍惊险大片一样在路上加速前冲,越来越快,越来越险,那情形看得后面追赶的姜炳炎胆战心惊。
“放手,回来!”姜炳炎眼见摩托车车速已经差不多三十码,知道事不可为,大叫一声,当机立断回头往警车跑去。
高速奔跑中的杨星根本没注意到姜炳炎的叫声,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加速!加速!不能让王缺跑了!
一心逃跑的王缺也听不到后面的叫声和脚步声,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加速!加速!不能让他们追上了!
三十码、三十五码、四十码……速度指针不断上移!
当摩托车加速到四十五码时,王缺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四十五码,也就是每小时四十五公里,相当于每秒十二点五米。
世界冠军博尔特的百米最高纪录是九秒五八,相当于每秒十点五米。
就算短距离最快速度比这个更快,也不可能超过每秒十二点五米!
这都是黑子平时聊天时最爱炫的几个数据,王缺人都快吓傻了也没忘。
而身后追来的也不可能是博尔特!
所以,他暂时安全了!
但是,也只是暂时安全,因为追他的人还有汽车。他继续加速!
指针指向五十码!
杨星已经觉得右手手指有些吃力了,情急之下,超级视力往前一扫,发现前面路上有条裂缝,超级计算力全力开启,瞬间计算出这是个绝佳机会,于是狠命前冲几步,右手用力一扯,双腿奋力一弹,身子腾空而起,往摩托车后座上坐去。
摩托车避无可避地经过那条裂缝,狠狠地弹了一下,车速稍减,杨星稳稳地落在了摩托车上。更重要的是,一弹一落之时,摩托车产生了很大的震动,完美地掩盖了杨星落座时的下沉之力。
与之前不知不觉少了个人相反,这一次,王缺的摩托车后座上不知不觉多了个人!
而与之前相同的是,他依然毫无知觉!
杨星上车后并没有对王缺动手,在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上搏斗太过危险,他现在已经稳坐钓鱼台,没必要冒这个险。
姜炳炎的车发了疯似地跟了过来,车灯远远地照在摩托车上,姜炳炎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了!
摩托车上为什么有两个人?!
跟着摩托车跑的杨星呢?
他险些怀疑刚才经过那道裂缝时车子猛的一弹是不是压到了杨星,顿时眼前一黑、冷汗狂冒,差点就撞在树上。
还好,杨星回过头了看了看,星眸如电。还挥手打了个招呼!
是这小子没错了!姜炳炎松了口气,差点虚脱。
不过另一个疑问又瞬间冒了出来。
——这小子,怎么做到的?!
王缺见后面有车灯照过来,知道在这条黑灯瞎火的烂路上,摩托不可能跑过汽车,一个不小心,连人带车都得报废,于是车子稍稍减速,车身一斜,车头一转,很轻松地就拐上了来时的那条羊肠小道,径直往山上冲去。
这一下漂亮的转弯差点把杨星甩下来,好在他反应快,双手牢牢地抓住了摩托车,脚尖在地上一点,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
也好在王缺现在三魂丢了两魂,再加上认识上出现了盲点,根本想不到后座有人,不然以他过人的车感,这一下也得发现重心不对了。
上山的小道是条泥石路,宽不到一米五,坑坑洼洼,汽车绝对没法过。上了这条路,王缺这条大鱼算是脱网了。
前提是——如果后座上没有坐着杨星的话。
杨星仍没有动手。山路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树木稀疏的陡坡,动起手来仍然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杨星不缺血性之勇,但绝不是莽夫,能智取的时候自然不会力取,更不想搭上自己的命。
山路一直往上,离大路越来越远,似乎没个尽头,王缺却不敢停下,也不敢往回走。
他今天两度惊魂,已经是惊弓之鸟中的战(颤)斗(抖)鸟了。
向前,向前,向前!
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摩托车在起起伏伏、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艰难地前行,天上虽然有微弱的月光,却被树木遮了大半,这一条被黑暗笼罩的逃亡之路并不好走。
但是也得往前走。总不能睡在山上吧?
王缺这样想着。
不仅如此,还怕警方搜山。
虽然他只算个小虾米,不是什么大案要犯,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加油!再走二三十里就出了这片山,到大水乡了。王缺暗暗给自己鼓劲。
谁知没过多久,摩托车突然“嘀”地叫了一声。
快没油了!
王缺看着黄色的油量警示灯,一颗心狂跳起来。
山路最耗油,按这个油量,肯定走不到加油站了。
能走多远算多远吧,希望离大路近点!王缺抱着侥幸心理继续往前驶。
又驶了几里路,刚钻出一条密林道,驶到一处险地,摩托车的轰鸣声陡然低落,很快就哑了火。
杨星知道王缺要下车了,后腿一抬就会碰到自己,这时跳车也会弄出响声来了,不如主动一点。
他伸出右手,猛地在王缺肩上一拍,在他耳边大吼一声:
“鬼啊!”
王缺本来就魂惊胆战到快要支撑不住了,被这一拍一叫,顿时魂飞魄散,苦涩的胆水从嘴鼻里直往外冒,跟着大叫一声“鬼啊!”,竟然身子一斜,栽下了摩托车,往右侧的陡峭山坡下滚去。
杨星见机得快,手在摩托车后座上一撑就跳了下来,安然无恙。
不过他也没想到王缺这么不经吓,赶紧跑到路边往坡下看去。
还好,王缺被一棵小树给挡住了,正死死地抓住小树的树干,在那儿吊着。
坡虽陡,却也不是九十度,除了手,身体多少还能借点力,一时半刻还没生命危险,但要想上来也不可能,松手的话,得摔个半死。
这下好了,一个简易的空中监狱。
杨星星眸微眯,嘴角含笑,按了一下左腕的电话手表。
手表上没有数字按键,只能拔打唯一的一个号码。
“喂,米主任,请转告姜所长,王缺落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