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伯被安云悠咄咄逼人的气势给惊到了,老奸巨猾的他竟也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怎样接上去那句话。
说安云悠跟范简有私,现在安云悠在大殿上已经直白的问了出来,他要真的把范简跟安云悠绑在一处,别说辰王那边的怒火他武安伯府承受不住,就是陵阳侯那边恐怕都要出了嫌隙,而且也更加坐实了安云悠的指责,范府就是要千方百计的置她于死地。可若现在否认,那么之前无论是辰王去陵阳侯府请期的时候还是刚才范淑冰的话语,也证实了范府行事卑劣,千方百计的要算计安云悠,这话,怎么回答都不妥当呢。
眼见着武安伯被安云悠质问住,大殿中的人也开始传出了或八卦或气愤的声音,指责范府这么一大家子故意磋磨人家一个没了母亲的正经嫡女,范氏更是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是狠毒后母了。
此刻范氏的脸色很是难看,可偏偏父亲都被质问住了,她也根本辩驳不得。眼见着安云悠占了上风,一直怨毒看着安云悠的安玉莲再次跳出来挑战了她的智商高度。
“安云悠,你别在这里装无辜了,我表哥就是被你这幅做作的样子欺骗了,才会觉得你好的,可你现在明显攀上辰王,就要将我表哥弃在一旁,现在又说是我们范府逼害你,你要不要脸?”声音尖利,语气怨毒,根本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
“四妹妹还是慎言的好,往日里婶母纵着你,在府里没有礼数尊卑也就罢了,别将这等泼辣样子带到皇上面前,没得让人以为陵阳侯府没有教养带累了整个侯府,嫡姐也是你能呵斥责骂的?”安玉莲的话音刚落,安玉姿便冷淡的开口道,声音平静无波,但那份冷调的教训却让人生出一分敬意,这才是长姐的风范威仪,管教不知礼的刁蛮小妹,尺度把握的刚好,既指责了安玉莲不知礼数,又将陵阳侯府的教养撇开来说,保护了侯府的颜面。
安玉姿一直在旁冷眼瞧着,素日里二妹妹聪明躲避开那些算计,可那些暗害她的人也太无耻了一些,这样明着要毁了她,安玉姿有心帮着安云悠,可惜大殿上没有她能插嘴的余地,更何况,武安伯也是她的舅爷,直接出面顶撞他的事情,恪守礼数的安玉姿做不出来。可谁知瞌睡就有人递上枕头,安玉莲不知死的插嘴指责安云悠,不能对长辈顶撞无礼,但管教不知礼的妹妹她还是能的。这一番话出口,更是向众人表明在范氏的刻意下,安玉莲素来便是这样欺负安云悠的,根本没有一丝对嫡姐的尊重,由此可见,刚刚武安伯说的什么范氏一颗慈母心肠屡次被难以管教的原配嫡女踩在脚下根本就是一番屁话。
反观安云悠虽然霸道一些,但几次出入人前,该有的礼数一点儿不差,倒是这安玉莲每次一开口都是那一副刁蛮无礼的模样,谁的教养好些,一眼看明。
安玉姿的话接的太快了,范氏一听安玉莲开口,便知道这丫头又闯祸了,正想圆全说是因为她素来跟外公亲近,如今看到嫡姐不懂得尊重外公还这么直白的顶撞外公一时激愤才会失了礼数,可偏偏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安玉姿那一个素来府中便如此是彻底的封了她圆全女儿脸面的路,更是前面那一句往日婶母纵着你,更是将她也装了里面,自己现在竟是被这个侄女堵得进退不得,侯府姑娘有教养不是她范氏的功劳,倒是安玉莲没有规矩却是她纵惯的!此刻范氏的脸色当真铁青一片。
安玉莲虽然平日里对这个大姐有几分畏惧,可她的性子哪里是吃的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安玉姿数落了,颜面全无,登时大恼。
“安玉姿你少来教训我,什么带累她人,我爹才是陵阳侯,带累?怕是你们都是沾着我陵阳侯府的光……啊!”安玉莲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范氏一个耳光打断了,范氏此刻真是有种撕了这丫头嘴的冲动,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女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样性子的吗?
此刻范氏心底哀嚎悲叹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时,武安伯也是有种想要掐死范氏的冲动,他怎么会生了个这么蠢笨的女儿,几次三番都没能除了安云悠这个丫头,还把安玉莲教养成这般,早知道她蠢笨成这样,当初他就该换个女儿来笼络住陵阳侯府的势力。
“娘,你打我?”安玉莲一手捂着脸庞,不敢置信的看着范氏哭喊道。
“够了!你们母女二人还嫌不够丢人不成?皇上面前也敢这般放肆,看来你的教养真的是有太多问题,明日就把对牌交给母亲,你带着你的好女儿到慈安寺住一段时日吧。”安渊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出戏,面色也是青黑一片,今日这番无论怎样,都是他府中不宁,家宅不和。
“侯爷……”范氏哀求,却只喊了两个字便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这是宫宴之上,皇上面前,安玉莲这般刁蛮的样子,怕是侯爷不责罚,皇上面前也饶不过去吧。
“是呀,陵阳侯府从来都是安玉莲最大,您是今日才看见的吗?”安云悠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她笑着,眼泪却顺着眼角落了下去,她从不愿意让自己的软弱示于人前,可偏偏那次普元寺中济海大师的一番话,让她从心底又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一丝,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盼。
“小悠,不必再说了,无所谓别人怎样污蔑你,本王信你便够了,争辩再多,有什么用处。”一直站在一旁的凤君辰见到安云悠滚落的眼泪,胸口突然犹如大手紧攥住一般,呼吸中都带了一份沉闷的疼痛,几步上前,将安云悠护在身后,看着武安伯冷声道:“武安伯今日便是再口若莲花,怕是也不能颠倒黑白随便将一个野男人靠在小悠身上,难不成武安伯忘了本王自小便与小悠的婚约了?这些年她过得怎样,本王怎会不知,便是前些日子普元寺路上那批杀手也是本王的暗卫处理的,几次三番的失败,武安伯就当真没有反思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