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传出,吕川微微皱眉,眼中带了些许哀痛。
抬步进去,就看到柳眉倒立,怒目而视的柳凝芳,边上站着几个浑身颤抖,战战兢兢不知是要上前还是缩小存在感的几个丫环。那几个丫环看到来人是吕川,都暗松了口气,给吕川行礼问安,果然见到吕川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一个个才面色不再紧绷,鱼贯而出。
柳凝芳在看到吕川进来时,眼中的泪光更甚,几步便疾扑到他的怀中,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吕川胸前的衣服,身子却越发抖动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气愤。
感觉到怀中娇软的身子不住颤栗,吕川胸中一痛,将怀中人越发搂紧了几分。“小丫头,终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一句,满是懊悔和愤恨。
柳凝芳脸庞贴在吕川坚硬的胸膛,鼻间充斥着男人浑厚刚猛的气息,让她竟有了几分躁动,抬起头仰着脸看着吕川刚毅的脸部轮廓,一双眼睛满是崇敬与乞求,若不是这个男人,她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幸好,幸好有你。”柳凝芳喃喃得说道,语气里满是庆幸和感激。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滑入吕川的衣服内,吕川的身子一僵,然后便感觉到一张樱桃般甜美的嘴唇覆了上来,一股火苗从胸膛处窜出,直逼大脑。
感觉到身边男子粗重的喘气,柳凝芳得意的一笑,越发卖力起来,感觉到腰间的大掌越来越火烫,搂的越来越近,柳凝芳红唇落在吕川的耳尖:“爱我,求你爱我。”
虽然只在来仪阁待了几日,可柳凝芳是被楚兰和沐元歌有意的“调教”过,所以更能懂得低下姿态来取得男人的怜惜。柳凝芳虽然知道吕川对自己很好,可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中自己的,而此刻吕川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靠山,自她那日回到柳府,就知道那些所谓的家人都怪她丢了脸面想要弄死她呢,所以她必须要拼命地将这最后一块浮木抓在手中,不然她一定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柳凝芳在等待,等着吕川将她打横抱起,抑或他已经等不及到榻上……却突然感觉身子一震,几步退却,正踏在那碎瓷之上,锋利的瓷片划破皮肉的痛楚生生让柳凝芳打了寒颤,不是疼的,很是吓得。
看着吕川生气的瞪着她,柳凝芳是真的害怕!这是她唯一活命的筹码,她绝对不能失去啊!脚下一软,跪倒在瓷片之上,比起死,腿下的涌出的血相对竟是安心许多,一双泪目乞求得看着吕川。
“大人,求求你爱我吧,只有你能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千万别厌恶我,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柳凝芳颤抖着,哀求着,腿下的血越来越多,她哀求的语无伦次。
吕川几步上前,将柳凝芳从地上拉起来,双手狠狠的抓着柳凝芳的肩膀,看着她这样自轻自贱,吕川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要将柳凝芳捏碎。
“啊,好痛……”柳凝芳本咬着嘴唇想要隐忍,可那份透入骨子里的疼痛还是让她呼痛出声,然而声音一出,柳凝芳立刻又流露出慌乱惊惧又哀求的目光,只像一只可怜的哈巴狗一样,乞求着主人的垂帘,能把她领回家。
“你怎么能轻贱自己到这样的地步!你不必这般,我也定会护你一世安稳,你放心便罢。”狠狠得将柳凝芳甩开,却又小心的记得避开碎瓷片的位置。
吕川的细心让柳凝芳心中大亮,眼眸一转,便换上了一副委屈不安的神色:“我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轻贱呢,可我本也是高傲的名门娇女,却惨遭人陷害,偏又亲情寡淡,若非大人出手相护,我早已身死几百次了。”
说着,泪水便下来了,声音也又低落几许,带着几分羞涩几分不安几许说道:“我也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我此仇不报,死也难安,所以我想要借着大人的势力来给自己报仇。”
“大人真心待我,我却还想要利用大人,大人一定很失望的吧。”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但还是清晰的钻入吕川的耳中。
看到这样的柳凝芳,让吕川的心像是泡在苦水中一般,只好安慰她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多想,我看到你这般轻贱自己,我真的很心疼。至于报仇之事,你不必操心,我一定会护着你的。”说到报仇,吕川的眼中狠光乍现。
“华晨飞那边也出了不小的事情,大理寺中做伪证的仵作死了,你又遭遇这样的祸事,这一切的一切肯定与安云悠脱不开关系。”吕川声音低落几许,咬牙说道:“虽然有人出面要我不许对安云悠下手,但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仇报了!”
“或许和安云悠没有关系,我清楚的记得那日我是被柳凝菲的丫环吩咐去菱翔苑拿一件衣服,然后便被人掳走的,而且自从我回来,柳凝菲已经暗中对我下手不止一次了。安云悠与我之间有仇与否还未可知,但一心想要我去死的可却是我一直信赖的亲姐姐呢!”柳凝芳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再加上尖利的语调,竟有种声嘶力竭的指控一般。
吕川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微微愣住:“柳凝菲?她为何要害你?”
“不知道,不过这几日我也算是看清楚想清楚了许多事情,我也一直在想她为何要加害我,然后我便想起许多我曾以为她是为我好,实际上却是欺骗我做她的挡箭牌而已。或许,这一次,我又不知不觉的挡到了她的路吧。”柳凝芳说完,苦笑了下。
“那个丫头我事后也找了,可却根本找不到她了,问了我以前的丫头才知道在我到来仪阁的第二天就被柳凝菲派出去,却碰上强盗,便死在了外面,这等事,何其巧啊,我便是个傻子也明白了。”柳凝芳又是苦笑了下,眼泪却滚落下来。
“今日宫宴,没有我碍手碍脚,她该是意气风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