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刚现在处于待审状态。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五年来,你进步了不少啊,以前你只有被静珊踩在脚底下被动挨打的份,现在竟然让她难以招架了。”
景晓言透过隔离玻璃看着他,目光犹如利刃一般,凛冽异常。
“你在杀我爸爸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欠下的血债是一定要偿还的。”
孙刚略显憔悴的脸上一块肌肉抽动了下,“如果你想要指证我,就得有证据,你有吗?”
“我会找到的。”景晓言咬了咬牙。
以他现有的罪名,够在里面待上几年了。等她找到了证据,他就别想能活着出来了。
孙刚咽了下口水,沉默片许,压低了声音,“想要杀你爸爸的人并不是我。我是想要收购茗言,但还不至于要你爸爸的命。杀人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景晓言发现了,他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烈的,但她不是个可以轻易糊弄的人。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不仅要杀我爸爸,还要杀我,你以为除掉了我们,孙静珊就能顺利上位,可惜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爬不上去。”
孙刚摊了摊肩,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既然你已经查到我这里了,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呢?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离真相还很远。如果你想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的话,可以置之不理,我要是死了,最高兴的人,肯定是他。”
景晓言一瞬不瞬的注视他,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他的神色十分的镇定,捕捉不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她的内心翻动起了惊涛骇浪。
“他是谁?”
孙刚阴暗的眸子在灯光里闪烁了下,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开始动摇了,“他一直都藏在幕后,势力远在我之上,就像一只毒蜘蛛潜伏在最黑暗的角落里……”
他说到一半,忽然就打住了,抬手撑住额头,露出了一丝极为痛苦的神色。
景晓言微微一震,“你怎么了?”
孙刚另一只手依然紧紧的抓着电话,“救我……”
他拼尽全力吐出最后两个字,就倒了下去。
狱警赶紧跑了过来,把他抬了进去。
景晓言浑身掠过了剧烈的痉挛。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难道在他的幕后真的还有别人?
对方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要杀人灭口了?
外面,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犹如电锯一般,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她抓起手袋,就跑了出去。
孙静珊母女接到警方的电话,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
看到景晓言,孙静珊勃然大怒,“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要杀我爸爸?”
“我只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而已,隔着防护玻璃,我怎么可能接近他?”景晓言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并不想说太多。
孙刚在急救室里被抢救了很久。
医生出来的时候,神情凝重,“病人突发脑溢血,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孙夫人不敢相信,一个劲的摇头,“这不可能,他身体好着呢,既没有高血压,也没有高血脂,怎么可能突发脑溢血?是有人要害他,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她的矛头直指景晓言。
此刻,景晓言的脑子异常的冷静,听到这话,她更加确定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就赶紧去申请保外就医,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安全。”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现在,她得去找陆以钧,让他暗中派人保护孙刚,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虽然龙城并不是他的地盘,但要保护一个人,应该不是件难事。
这个时候,陆以钧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她一进来,就直接说道:“以钧,孙刚在监狱里差点被人灭口,现在昏迷不醒,你马上安排一下,派人保护他的安全,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连气都没有喘一下,但陆以钧还处在云里雾里,没有弄清楚她的状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孙刚在监狱里说得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他不是杀害我爸爸的真凶,在他背后还有别人。他正要告诉我的时候,就突然发病了。”
陆以钧摸着下巴,沉吟了半晌,低低的说:“你去探监的事,有谁知道?”
她愣了下,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
这件事,她告诉过荣皓辰!
难道是荣皓辰做得吗?
他才是幕后真凶?
她想着,又迅速的否定了。
虽然他是始作俑者,但父亲真是他杀害的话,孙刚哪里需要拐弯抹角,吞吞吐吐的,巴不得早点说出来,好让她恨死荣皓辰,离他远远的呢。
“我只是在去之前,跟荣皓辰提了一下。如果他要弄死孙刚,早就下手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孙刚说这个人一直躲在暗处,说明他是个很少露面的人。”
陆以钧微微颔首,“除了孙家,你爸爸还有没有跟谁结过怨?”
她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没有,我爸爸是一个很和善的人,连跟别人吵架都没有过,怎么可能结怨呢?”
陆以钧走到吧台倒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围绕着他们父女俩的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只是景晓言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在他思忖间,景晓言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难道说除了孙静珊,还有人想把女儿嫁入荣家,所以暗使诡计,想借孙刚之手,除掉我和爸爸。”
陆以钧晃动了下手中的酒杯,对她这个想法,不敢苟同。
脑洞有点大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你出事之后,他就该着手除掉孙静珊了,怎么可能让她在荣皓辰身边待这么久?”
“也是。”景晓言撇撇嘴,她实在想不到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如此煞费苦心,目的是什么呢?
陆以钧小啜了一口酒,眼底闪过一道犀利之色,“晓言,其实我一直在想,你爸爸和荣家老夫人之间,很可能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