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炮楼一般都是用砖块、三合土和木料等材料建造,鬼子为了炮楼坚固不易被摧毁,在修炮楼砌砖块时,疯狂的到周围村庄扫荡,搜刮百姓家的小米。
将搜来的小米在大锅里熬煮,熬到稀稠合适用来砌砖,这样修造的炮楼非常坚固,机枪和掷弹筒很难将其摧毁。哪怕是奋不顾身抱着炸药包扑到跟前引爆,炮楼都难以被轰塌。
担任摧毁马家渡炮楼指挥的54团第14营代理营长尹俊良,心里不安的对副团长方世超说道:“方副团长,54团14营这是第一次担任攻打日军炮楼任务,看着三四丈高的炮楼黑乎乎的矗在那里,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尹代营长,我虽然在德国军校教课书上学习过坚守和强攻炮楼科目,但却没有参加过实战,对强攻炮楼没有经验。
尤其是日军修建的炮楼非常坚固,四周设有可用来火力反击的枪眼,炮楼上部当做瞭望塔对周边监视,不过炮楼里一般情况下日军士兵不多,大部分都是伪军,但是真正发起进攻,一旦进攻受阻,会给部队造成很大伤亡。
为了在进攻时部队减少伤亡,必须利用智取的作战手段,先找到炮楼的弱点和火力死角,再展开对炮楼的进攻。”
“方副团长,咱们54团不是还有一个迫击炮、掷弹筒连吗?支上迫击炮、掷弹筒对这鬼子炮楼轰上几炮,小鬼子的炮楼肯定会被炸得飞上天,这多痛快?”
“你想的太简单了尹代营长,炮弹对部队来说非常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迫击炮和掷弹筒。”
“难道炮弹比战士的生命还要珍贵?”
“不能这么说,战士生命比什么都珍贵,在大型作战中,武器虽然不能起决定作用,但是在部队处于极度危险,敌人进攻或者进攻敌人需要炮兵支援时,迫击炮就派上了用场。
如果没有炮火支援就会牺牲更多的兄弟,而我们的迫击炮连队炮弹有限,又不能像种庄稼那样一茬一茬的大量生产,炮弹得不到补充,迫击炮就成一堆废铁,所以轻易不能……。”
“按你所说,炮弹有些时候还是比战士生命珍贵是吧?”
“我、我跟你掰扯不明白,团座不动用迫击炮摧毁日军炮楼,一定有他的深谋远虑,马上就要发起对马家渡炮楼的进攻,由你亲自指挥我配合你。”
尹代营长一把抓住方世超的手说道:“方副团长,我没有打过这样拔敌人炮楼的仗,还是你来指挥吧?”
“老尹,你们54团的陕西冷娃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小白脸军统特务吗?现在你这么谦虚,难道认可我们几个人担任54团团营长完全可以胜任了?”
“不是认可,通过这几次与日军作战,54团将士非常佩服我们团座雷上校的指挥才能,只要跟着他杀鬼子都能取得好的战果,我们想不服都不行。”
“好啦,不要吹嘘了,还是由你提出进攻方案我来替你把关,因为54团的团、营、连指挥权早晚要交给你们。”
14营尹俊良代营长看方世超说的诚恳,不是想看他的笑话,不仅胆子壮了起来。
马家渡炮楼修建在地主宽敞的庄园,自从炮楼开始修建,日军为了炮楼的安全,就在庄园外墙以外两米挖了深一丈二,宽两丈的壕沟。
在壕沟外延架上铁丝网,并在铁丝网间隔着斜挂上罐头盒,在罐头盒里放了几粒石子,只要有人动了铁丝网,牵动挂在上面的罐头盒,罐头盒里的小石子来回滚动,就会发出声音,尤其是在夜晚,这种声音极为炸耳。
由于这半个多月连续下雨,壕沟积水很深,水面离沟沿不足一米五。要是水面离沟沿再接近一些,蹚水就可以到壕沟对面,直接爬上沟沿接近炮楼外墙。
此时水面离沟沿一米五左右,掉下去想贴着滑溜的沟帮爬上沟沿,简直不可能。
要想通过壕沟快速靠近炮楼外墙,只有一道平时出进提起放下的吊桥。
日伪军为了马家渡炮楼安全,一般在下午三点就收起吊桥,再想进出非常困难。
雷云峰派人抓回来这两个舌头,是站在吊桥外站岗的哨兵,这也是日军曹长为了安全,特意在吊桥外面安置了两个伪军哨兵,其目的就是在炮楼瞭望塔上,可以随时监视。
一旦发现吊桥外面的哨兵出现情况,瞭望哨会马上向日军曹长报告,曹长就会命令炮楼上下日伪军进入武装戒备。
此时站在瞭望塔上瞭望的日军士兵,换岗前偷着喝了几口酒,挨到午夜实在睏的睁不开眼,抱着枪蹲在地上竟然睡得呼噜大响。
尹代营长看到马上就要到达对日军马家渡炮楼展开强攻的时间,他命令14营武装便衣队开始行动,隐蔽的靠近炮楼进出的吊桥,要想尽一切办法放下吊桥。
只要能将吊桥放下,部队占领了吊桥,部队就会通过吊桥跨过壕沟冲进去,对日伪军展开火力围杀。
武装便衣队借着夜色掩护隐蔽的向炮楼摸上去,快接近吊桥时,在吊桥里面值班的哨兵走出大院门口站在门外撒尿,看到吊桥外面站岗的两个哨兵不见了。
吓得这个家伙提着裤子就往大门里面跑,边跑边大喊道:“壕沟吊桥外站岗的二柱子和傻蛋不见了,一定是这俩混蛋出事了,快向皇军报告。”
14营武装便衣队刚摸到吊桥附近,突然听到壕沟里面的一个伪军就像踩了蛇尾,惊吓的跳着边跑边大声嘶喊。
武装便衣队长一手揪住一个抓来的舌头,低声交代了几句,两个被抓的伪军哨兵突然站起来端着枪喊道:“猴子,你特么的深更半夜瞎咋呼啥?”
正往大门里逃窜的猴子听壕沟外传来傻蛋的声音,停下脚步大骂道:“王八蛋,你个该死的傻蛋,刚才我明明看到壕沟外的哨位没有人,你和二柱子刚才死哪去了?”
“猴子,你小子在大门里坐着躺着谁也看不见,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我俩一直站在壕沟外面腰酸背痛连个靠的地方都没有,刚蹲下来偷点懒,就听你这王八蛋大喊大叫,你什么意思,是变着法儿向太君打小报告是吧?
“滚、滚滚,我侯三是那种人吗?再说咱们都连着亲,我姑是你傻蛋的妈,二柱子的妈又是我小姨,我再坏也不至于坏到出卖我的兄弟吧?”
“既然你还念着咱们是亲戚兄弟,那就放下吊桥叫我俩进去准备换班,猴子,你特么的快点把吊桥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