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冲入了森林中后,易立便头也不回的踩着“缩地成寸”的神通,深入其中。
他的神识,在不断地观察四周的同时,更是谨慎之极提防着身后。
过得片刻,他察觉到那银角竟是没有追来,不由得呼出一口气。
哧啦!
二狗收了罗森大斩后,撕裂了身上的一角皮袍,将之覆盖在了被洞穿的肩胛上,一股刺痛直入脑髓心扉,让其皮毛下,浸出了冷汗。而皮袍,则瞬间被鲜血浸染。
伤口处,是说不出来的一股刺痛!
呼!!
二狗靠着一根参天巨木坐了下去,感觉到周遭的宁静和安全感,他眼睛中神色平静,回忆着和那银角一战之中,自己的所得所失。
“这银角之人……太强!”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但随即便摇摇头,“不对,不是他太强,而是自己,相对来说太弱!古玄境……那种真正的战力,自己并没有彻底地发挥出来。”这是二狗的第二感觉。他相信,理智的分析后,他的第二感觉是正确的。
他的入玄境,是古玄境!!
古玄境中,同阶无敌。
尽管那金角和银角,应该是大能之修压制了修为,进入此地。但他们在三荒界的修为,最高是三花聚顶境巅峰,也就是入玄境的巅峰。
在自己的古玄境修为下,他们必败。
然而,事实与此相反。
为什么?
二狗许久思索,觉得自己……终究是没有将古玄境的真正战力,彻底地激发出来。
他呼出一口气,静心凝神,开始拿出药粉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
此时伤口上不仅有刺痛之感,更有一股灼烧感和冰冻感相互交替出现的感觉,让他十分的痛苦和难受。二狗掀开覆盖在伤口上的皮袍,只见那里血肉翻飞,有银精色的光芒在肉里闪烁,便是这些光点,让他的伤口难以愈合,时而带来灼烧的感觉,时而又是冰冷的刺痛感。
二狗神色冷峻,狼爪嗤啦一声,伸张开来,闪烁着电弧银芒!
他一动不动,用尖锐的狼爪,将皮肉绽开之中的银精色的光点,一一挑出。
每一次的触动伤口,都有种刮骨疗伤的感觉。
不过二狗反而是在这种倒吸冷气的疼痛中,感受到了一股快意。
真正的草原上的狼,不仅要有将敌人撕裂的勇气和信心,更要承受,独自一人舔舐伤口时的痛苦和剧痛。只有经历了饥饿、疼痛和严冬,而侥幸存活下来的狼,才是真正的狼!
他自诩为蛮荒之狼神,不仅仅是自我吹嘘,而更多的是,带着一种虔诚的信仰和意念。
而自己,也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待他将肩胛处伤口内的银精色光点,彻底地剥离后,从他身上,已经是留下了一滩黑血。
二狗活动了一下臂膀,感觉到左臂不再似先前那般,忽然灼烧般,忽然冰冷刺骨般!
轻松而自在。
而且,剔除了这些银精色光点后,他的伤口,基本上已经算是愈合得差不多了。这种皮肉被贯穿的伤势,只能算是小伤。
只是二狗脸上轻松愉快的神色,没有持续了太久。
他脸上的神色,凝固了起来。
二狗猛然间看向自己所坐的地面。
目光所见之处,地面如同在呼吸一般,好似活物,将他身上流下去的鲜血,吞噬进了大地中。
不,不是!!
二狗目光一缩,此时异变乍起,如雷霆般,他身后倚靠的大树,伸出来无数藤蔓,将他捆绑的结结实实,一抽一拉间,二狗整个身子便被卷入进了这棵大树枝繁叶茂的深处。过的片刻,枝叶晃动渐渐趋于平静,从外面看来,这里,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此时易立已经是被这三荒界内,奇异的树木捆绑住。
二狗目光看向前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棵树木其它枝蔓之处,有藤蔓缠绕着,里面捆绑着的已经不再是血肉之身,而是……森森的白骨。
或许是因为二狗急促的呼吸,引起了这片枝蔓的抖动,那藤蔓缠绕着的白骨骷髅头,略微一松动,卡擦一声,从脊椎骨上剥离,摔入了地面上。
“二狗?!!”旁侧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欣喜地声音。
“二狗?你是来救大哥的麽?”
一听这声音,易立顿觉头疼,勉强转过头看去,只见旁侧不远处,被藤蔓捆绑得如同粽子一般,只流露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嘴唇更是被压得四分五裂,说出来的话虽然是有些变音,但毫无疑问,这人除了王麻子,不会再有其他人的可能了。
二狗心中暗道一声倒霉!!
比碰上树妖更倒霉的事情,无外乎,在被树妖束缚住的同时,还能碰到王麻子。
“大哥,这么巧啊?”易立苦涩笑道。
“巧个屁,你快别说话了,赶快想个办法把老夫救出来吧!二狗大哥跟你说啊,我就没有这么倒霉过,我今天要是不一把火把这里烧得干干净净,我就不叫王麻子!!哎呦,哎呦……”那束缚着王麻子的枝蔓,有紧缩的趋势,猛然间一勒,王麻子惨呼了起来,舌头差点被自己咬掉一半儿。
“大哥,你别急,这里环境也不错……呵呵,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刚刚分别,竟是这么快就再见了,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外如是!”
“二狗啊,你别扯淡抒情了,成吗?老夫的盲肠都快被勒出去了!”王麻子苦不堪言。
“大哥啊,不是二弟我不想救你,可你看看我这模样,和你相比,也没啥区别!”二狗长叹一声,“你我难兄难弟,在这花好月圆之夜,正好成了这树妖的肥料,只是想想,就觉得你我真是有缘啊!所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我兄弟,正好应了这句话。啊,光荣啊,啊,伟大啊!”
在二狗脚下,树藤枝蔓,如同蛇一般,不断地穿梭,湿滑异常。
更有一道如同手臂粗细的枝蔓,伸到了王麻子的面前,这枝蔓的一端,嘟噜噜伸出了舌头,在王麻子的脸上舔来舔去,在其面上,更是留下了湿滑无比的粘液。
更有股股腥臭之味,弥漫开来。
王麻子算是明白了,今天要是不出点血,恐怕自己这二弟,是真得要和自己讲义气了!
“是这样,二狗,老夫刚刚有所通悟,写了一本自传,哦不,是一本自我修炼札记,里面有关于老夫如何散修人世间的感悟,要不,你救老夫出来,大哥我拿给你看看?”
“大哥你还会写札记?”
“二狗,你救不救?”王麻子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