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寒离开了京城,乘坐火车没有回咸宁,按他的寒假安排,他还要去南海钦州。
钦州是水中霸王花阮莺的家乡,阮莺曾告诉他只要打听到阮氏祠堂便可以找到她的家。
从京城到南海就有一万几千里路程,又要到达钦州还要经过几千里的山间或水道,尤其那茶马古道甚是难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路也要经过。这样他坐火车,乘马车,乘驴车,甚至还得坐上百里的老牛车,最让他倍感兴趣的还是坐那种叫做“滑杆”的上山工具,颤颤悠悠,由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地抬着,他在那椅子状的竹斗里一坐就想睡觉。
其实依他的性体,除了火车,以上那些东西是都不要坐的,太慢了。他可以微步轻功之法日行千里,翻山越涧,可是他对路途不熟,在这千山万壑之间,一但走迷了路,据当地人说你十年都走不出去。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到达了南海钦州地带。
于是便向当地人打听阮氏宗祠,真还有人知道,说那宗祠是建在钦州城中,让他到钦州城去打听。
一出了大山,乡村城镇便多了起来,随处可以遇见当地居民,便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钦州城。
进城一打听,有人便告诉他说,阮氏宗祠座落于北湾镇海寺,在城外偏东方向一直走便到。
肖小寒在城中,随便吃了点零食,填饱了肚子,又喝足了水,便朝城东而去。
一路走着,发现沿途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时人多得将道路塞满,任凭车马轿子都难以通过,一问多数都是去镇海寺的。小寒心想,难道是个黄道吉日,或什么节气,人们去赶庙会吧。
有人告诉他说,前面就到了镇海寺,可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庙宇,倒看得见一带山峦出现在眼前,那山虽不高但遍生竹木,山下生长着高耸云天的椰树,巨大的树叶随风飘摇。
在椰树叶子嚓啦啦的响声之中,他隐约听到了海水的喧啸,轰隆隆的涛声不绝于耳。走过一片山坳,果然看见在两山的平缓山坡上出现了一座庙宇,几处归寺庙所属的房屋。红墙碧瓦均隐于竹林之间。
接着他便发现在路旁有一石碑,上有殷红色字体写着“阮氏宗祠,前方镇海峰”,这便是路标了。
原来人们是沿着这路标前行,越过寺庙,再向前走,攀登镇海峰便是。
镇海峰是一座陡峭的山崖,山崖的一面俯瞰南海,山坡遍植苍松翠柏,郁郁苍苍。在山崖的极顶,座落着一处宏大的庙堂式建筑,远远望得见庙堂前的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大牌楼,匾额上四个镏金大字,书写着的是“阮氏宗祠”。
镇海峰前的空地上,竹林间,椰树下已聚集着数千人等,看上去个个喜笑颜开,如同年节喜庆一般。
也不象是赶庙会,赶庙会也不会到这宗祠来啊。
正疑惑间,忽然人群骚动起来,叽叽喳喳象议论着什么,此时便听得有人高声喊道:
“新人下山,大家让开!”
新人?那不是结婚的新郎新娘叫新人吗?
这里是阮氏宗祠,难道是阮家人结婚前来祭祖了?
阮家是个名门望族,可这该是阮家哪门的晚辈结婚?
肖小寒来得晚,挤不到前面去,人们中间又在为新人让道,现场更趋拥挤。小寒便向身边一位年长的老妇人问道:
“老妈妈,这是哪家的孩子结婚?女孩叫什么啊?”
老人望了他一眼,说道:
“小先生是外地人吧,要问哪家人结婚,只可以告诉是阮家人。站在这里的十有九成都姓阮啊,谁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要想弄清楚,等这里人散了去到祠堂里问执事吧。”
原来是阮氏族人众多,来看热闹的虽都是姓阮,可也说不清楚是谁家办喜事。
正在这时,远远望见从山上下来一簇人,接着见有人抬着一乘披红小轿,轿旁一位男子头戴状元花翎礼帽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向山下走去。
正是结婚的新人前来拜祖,是阮家人结婚。
突然,一种令他伤感的情绪在心中涌起,当年这里的习俗是,结婚者在拜堂日要向双方的祖宗祠堂祭拜,那么说,那女孩若是姓阮,会不会是那位心上人阮莺?
若是阮莺结婚,新郎是谁?一定是那位在南洋水师大学指挥系读书的周余周营长了!
肖小寒尽量朝前挤,可是怎么挤也离得太远,看不清骑马的新郎是何等颜面,更不用说轿子中的新人了。
两位新人下山走了,众位观看热闹的人也跟在后面簇拥着不肯离开,想冲到前面仔细观瞧一下也不可能了,若施行踏雪无痕功法还不得把这群人吓死!
小寒只有等着这所有人散尽,才上得山来进入了阮氏宗祠。
见又有人来,从宗祠门里走出一位老人,此人身穿长袍,头戴大沿礼帽,一副圆形的墨黑眼镜卡在鼻梁子上,冲肖小寒问道:
“小施主,前来有何贵干啊?”
看来此人定是阮氏宗祠的执事了,肖小寒便上前深鞠一躬,回答道:
“特来打扰了,请问,方才进祠堂拜祖的新人,那新娘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啊?”
“哦?你问这个?我只能告诉你说,那女孩姓阮,至于是谁家的老夫可是实难相告,因为这是族规。”
原来这祠堂执事还有替宗族中人保护隐私的义务。
小寒只好接着问另一个问题,便道:
“其实我不是为了打听新婚者是哪家的晚辈,而是因为我受族人之托,前来寻找一位名叫阮莺的女孩,不知她是居住哪里。但那女孩说过,只要前来阮氏宗祠便可打听得到。老前辈可否告知。”
老者听后点点头说道:
“这个,可以有。”
便带着小寒走进了祠堂,来到一处宽大的房间之中,见这房间里四面全是橱柜,装着的全是一家一家的族谱。老人手持鸡毛掸子将一处橱柜扫了扫,扫出来一阵灰尘,然后抽出来一本大卷宗,将那漆黑的墨镜朝脑门上推了推,哗啦啦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