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两位忠实的仆役,已经改名为莫诗葳的小米诗梦,陪着肖小寒,四人四匹快马上路,奔南京府而去。
一路昼行夜宿,没用三日,便到了南京府。
抬头观望,见这六朝古都城墙固若金汤,城楼高耸,城门之下是深深的护城河,大门口列开两队身着军服的民主军卫兵全副武装,刀枪耀目,刀出鞘弹上膛,威严而立。
眼望此景,肖小寒便会想起一个人,就是身负三极公司要职的公孙师叔是不是也在这城中,不过他暂时没有时间考虑。
一行人来到孔夫子大庙街的一处古老的宅院,这里离军管会不远,宅院四周已布下明岗暗哨,哨兵见到小莫诗葳便举手敬礼,将四人放进院去。
迎门是一垛影壁,绕过去便见一处花园,假山凉亭水榭,一池翠叶荷花。
花园两侧各建一排厢房,正房有两幢,一明一暗,便是主人的起居之所,不过现在住着的是前朝咸宁守备一家,被军兵软禁在这里。
见四人进院,便迎出来两名仆役,将马匹牵进厢房中。
肖小寒跟随众人进得正房,先由小米诗梦引导,进入洗漱间洗脸净手,取过来一套新衣换下了小寒一路风尘的衣服,让仆役拿出去涮洗了。
接着他们便在客厅落座,仆役献上香茶。小寒刚饮过一口茶水,便听门帘一响,小米诗梦引进一位中年妇人,见此女人容貌端庄,面显憔悴,知道便是米守备夫人、小米诗梦的母亲,便赶紧站立起来。
“请坐,”米夫人童氏微微一笑对小寒说道。
肖小寒鞠躬施过一礼,便坐下了。
小米诗梦莫诗葳已经向母亲告知了,说同学肖小寒是特意来为老父治疗的。不过现在米夫人一见这千里赶来为老爷救治的人竟是一位翩翩少年,坐下后望着肖小寒不禁眉头皱了一下。
小莫诗葳见状一笑,悄悄对母亲耳语道:
“是奶奶请小寒同学来为爹爹治疗的。”
是老夫人请来的,那可没什么可说的了。米夫人站起,对肖小寒说道:
“老爷在居室中,请小先生前去诊治吧。”
肖小寒跟着走进了米守备的居室。
在那张宽大的卧榻上,面容凄苦的守备大人背靠床头,双目紧闭,两道剑眉皱成个疙瘩,在那半仰半卧着。
除了病床上的米守备,屋内其她人的目光可就全集中在肖小寒身上了,要看他是如何来救治重患在身的大人的。
当年在蜀山,小寒没少跟随太空师尊下山为山民治病,所以面对今日的场面,他可以从容面对。只见他轻轻拉开覆盖于大人身上的被单,取过枕头垫在大人的手臂之下,开始为他诊脉。
治病讲望闻问切,望就是观察患者的面色肤表,闻便是从患者的呼吸中和身躯散发的体味判断出与某种疾患的联系,问自然就是察明病人的感觉,切便是诊脉。
守备大人已被诊断为心肌梗死,既为心病自然在面色上有所表现,小寒第一眼便看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上不断闪现着殷红的肤色,正是心病的征兆。
而典型的危症脉象更让小寒为大人而特别担忧。
脉存腕侧三寸间,自下而上按寸关尺排列。左寸主心,关主肝,尺主肾;右寸主肺,关主脾,尺主命门。
脉又有沉浮之象,沉为虚寒,浮为实火。又有迟数之分,迟缓为虚弱,急数为实强。
以上只是脉象的一般规律,可是危重病人的脉象却不按规则显现。
在米大人的左寸,那脉博沉而又浮,忽迟忽数,近于疯癫之状,又似魔鬼之蛊。这便引起了肖小寒的注意,大人的心病真是重症而又复杂,难怪被视为无药可医。
更让见微而知著细心诊脉的他一惊的是,关脉的持续浮数甚至一时间有增无减,鼓胀起的脉博似有引爆之危,这是何故?
米大人肝气太盛,如此强劲的火气,作用于心脉之中,真可以危在旦夕,命若游丝。
与米老夫人交谈中得知,守备米天易大人平常可是脾性温婉又尽忠尽孝的一位将军,为何突发脾气暴躁、怒火烈焰的心象呢?
看来不找出大人的忧愤烦恼之源、让他消气释怀是无法救治心病的。可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但小寒根据以往的经验,便很快可以找出治疗的措施,一息之间在他的神识中出现了不少于百条的方案,最终以神识感应中那红绿玄芒定位了两种最佳方略。
心病方得心来治。
心脉的诊断与施治方法便是如此。又开始寻找米大人这种非同寻常的奇异脉象发生的其他根源。
右尺脉沉得几乎无法按摩得到,摸到的则是一个缓慢得即要停止的弱脉,便随口问了一句:
“大人多少天没有进食了?”
米夫人一听,便是一愕,这个男孩可真非同凡响,连病人多日不能正常进食都诊察出来了。便轻声告诉说,近一个月来,大人不肯正常吃饭,甚至想要绝食而亡。后来经过开导,为了能回到老家见见老母亲,同意吃饭,可是却因虚弱而无法正常进食,便每日食用一点稀粥,或牛奶,或茶水。
“啊。”肖小寒此时已明确了米大人的重患根源在何处。
结束诊断的肖小寒,向米夫人汇报了大人的病情。
又自储物袋中拿出一粒丹药,取过瓷碗以无根水化开,在小米诗梦的帮助下,给她的老爹米守备灌进口中,听得咕噜噜几声响,药液便进入肚腹。
小寒取出的乃是一颗玄天清灵丹,是以天玄子,千年灵芝,十香灵液及朱灵果等炼制而成,显形后足有鸽子蛋大小,具有降肝火舒心气顺经脉的神奇功能。
俗话说气乃下山猛虎,一只猛虎在你心里能忍受得了吗?
小寒认为对米大人施治,首要的是使他舒心顺气,使肝经之火止熄。
服过丹药不到半个时辰,见米大人嘴巴张了几张,忽然“呃”“呃”“咯咯——”地打起了饱嗝,这一打就打了足有两个时辰方才止息。
大人的胸气排出了,可是仍旧昏然的大人很快脸颊涨红,额头冒出层层热汗。
大家不知这是何故,只一齐望向肖小寒。